第17章 绿茶姐弟反目

  “我娘是陇西侯夫人,我是陇西侯夫人的儿子,冯姨娘是奴才,不是我娘;
  “陇西侯府以后都是我的,陇西侯夫人说所有孩子捏起来都比不上我。
  “二姐姐每月会额外给我银子喝酒,这钱不能给商好好拿去贴冯家。”
  到了陇西侯府发月例的日子,商璜按照上个月答应的那样,说了伏绾让他说的话。
  一开始照上个月一模一样地说,伏绾说他不动脑子,让他重说。
  他想了想,可能因为冯姨娘已经和野男人私奔了,不会拿钱贴冯家;
  于是就把最后的“冯姨娘”改成了他亲姐姐的名字。
  伏绾满意了,他才能跪着从伏绾手上接过这个月的酒钱。
  商璜火急火燎打开钱袋,发现银子数量不对。
  “姐姐,上个月说好的五十两,怎么变成三十两了?”商璜望向伏绾。
  伏绾少不得挤了点眼泪出来,哭诉道:“还不是你那‘好姐姐’。
  “就这三十两,都差点没了呢!
  “她知道我每月多给你五十两喝酒,哪有不来闹的?
  “每月五十两银子,她先要分走三十五两,只给你留十五两呢!
  “我好说歹说,说弟弟还小,又没了亲娘,多给点钱怎么了?
  “这才给你多争了十五两来,你三十两,她二十两。”
  商璜一听,就急了:“我就知道是她!
  “我找了她几次,姐姐你猜怎么着?
  “她连门都不让我进!让丫鬟拿着扫帚赶我走!
  “还说什么‘男女大防’,你都不知道她……
  “跟亲弟弟倒讲起‘男女大防’来了。”
  商璜并未细说伏绾“不知道”的部分,又埋怨起伏绾来。
  “我说二姐姐,你也真是的,你怎么老让她欺负?
  “长幼有序,你是她姐姐,如今又帮着母亲管家,你该硬气一点啊!
  “她要钱你就直接给了?”商璜说道。
  伏绾擦了眼泪回道:“不然呢?我有什么法子。
  “都说了嘛,不顺她的心她就要写信给父亲告状。
  “她可精着呢,不说我当家管不住钱;
  “只说‘二姐姐天天给璜儿喝酒,想故意搞坏璜儿的身子’、
  “‘二姐姐仗着自己是嫡女,看不起我和璜儿是庶出的’。
  “陇西侯府谁不知道,父亲最疼她了。
  “别人嚼舌头根子编排人还知道编个证据;
  “她上下嘴皮子一碰,父亲立马就信。
  “我当家是不假,但也不过是帮着母亲打打下手。
  “家里情况你是知道的,母亲骂我,下人顶多看笑话;
  “她要是敢规劝你姐姐,那起子小人不得闹翻天;
  “说‘主母给庶女脸色’、
  “‘主母仗着娘家威风欺负人’……
  “这府里除了爹,你姐姐把谁放眼里了?”
  商璜连连点头,眼睛可就不住往门外瞟。
  伏绾知道他拿了钱必去外面喝酒;
  如今耐心已到达极限,也不强留他;
  只嘱咐了让他保密,别跟商好好提这个钱。
  实际上商好好哪知道这事?
  更没有分走二十两。
  但商璜信以为真。
  加上商好好霸占了二人从小住的大屋子,又比他多五个丫鬟,他怎么能不恨得牙痒痒?
  每每从商好好院子前经过,他都要啐上两口;
  有时候商好好在里面,他就故意放开声骂两句。
  开始,商好好还出来和他对骂,后来因为怀孕,身体越发不舒服,懒得和他吵。
  实际上这两姐弟只要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对质一番,伏绾的低劣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但伏绾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让二人分开住、区别对待、减少酒钱、安排丫鬟阻止二人见面……
  种种手段,都是为了防止他们有对质的可能。
  如今两人虽然偶尔能见到面,但一见面就吵,已经再也没可能有对质的机会了。
  伏绾自然乐得清闲,不再把心思放在阻隔二人见面上。
  另一边,商好好对自己的身孕一无所知。
  一来月份小,还没到显怀的时候;
  二来她除了偶尔恶心外,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第三么……她本就身量纤纤,怀了也看不出肚子。
  所以不仅是她自己,府里除了桂七和伏绾之外,没人看出商好好怀了孕。
  商好好更不知道,桂七每天在晚饭后端来的“补药”,是伏绾特地给她安排的安胎药。
  她满心以为是调理月事用的。
  中间她也有怀疑过,让桂七找了大夫来看;
  桂七自然通知了伏绾,在伏绾的吩咐下,请来了连翘。
  商好好见桂七请来的是女大夫,不由恼怒,在连翘面前就打了桂七几下。
  “到时候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翘本就是伏绾的人;
  如今商好好当她面甩脸子,她心中不由冷笑。
  她给商好好把了脉,又看了药渣,只说“确实是妇女调理月事的药”,便走了。
  商好好想让自己人换个大夫再看看,可是她身边哪还有“自己人”?
  都是伏绾的人。
  每次不是说“章嫂子不让外男进后院”;
  就是说“姑娘家家的为什么非得找男人来看病?”;
  总之,要么兜兜转转请来的还是连翘;
  要么下人声称找了男大夫、但是管家娘子们不让进。
  一来二去,商好好也死了心。
  想着女大夫也是大夫,总没有诓骗病人的道理。
  她似乎忘了:
  一模一样的招数,她和她生母冯姨娘,曾用在陇西侯夫人身上。
  伏绾继续为复仇的事布局。
  与此同时,宫中传来“太子纳了司刑寺卿的女儿为良娣”的消息。
  “还以为有多喜欢我,不过如此。”伏绾不由得冷笑。
  大概那“良娣仅次于太子妃”、
  “良娣只有两个人、娶了你不会再娶别的良娣”的鬼话,元慎也一模一样地对那个姑娘说过。
  皇后和太子虽未明确说不再娶伏绾,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尤其是姜寒。
  姜寒一听说太子新纳了一位良娣、并且那位良娣不是伏绾时,立刻逼着父亲向陇西侯府提亲。
  他知道拿“二人已有肌肤之亲”的事威胁不了伏绾,便指望借父辈的情谊给伏绾施压。
  姜丞相倒觉得太急了些。
  “侯爷又不在府上,现在提亲有什么用。
  “马上你商伯父的寿辰要到了。
  “到时候如果他回来,加上宫里明确说不娶绾儿了,我再找官媒去提亲不迟。”姜丞相说道。
  姜寒哪里肯依?
  他父亲虽然做到了丞相,但姜家并非世家大族,愿意与之结亲的贵族少之又少。
  姜寒素来心高气傲,普通大户人家的女子他还看不上,一定要娶个贵女“妆点”自家门楣。
  在愿意与姜家结亲的贵女里面,伏绾的出身是最高的;
  更何况她母亲还是秦、楚两国大长公主和当利侯之女、当朝大将军的妹妹。
  商好好在床上虽千娇百媚,可到底是庶出;
  偷情可以,娶回家?
  除非他真的一个贵女都高攀不上,到那时再说。
  民间说“婚嫁只看父亲出身”,纯属胡扯;
  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总之对姜寒来说,伏绾是他目前唯一能捆住的金凤凰;
  先娶了伏绾,得到陇西侯府的资源,顺便把伏绾的嫁妆诓到手;
  过几年自己靠岳父加官进爵,找个借口把伏绾休了;
  用她的嫁妆娶个更好的。
  至于商好好……
  就一直当情妇也不错。
  不管他娶谁为妻,都可以和商好好偷情;
  如果商好好嫁个高官或者贵族,还能让她给丈夫吹枕头风,给自己牵线搭桥。
  姜寒上次被伏绾打后,也没有气馁。
  照旧厚着脸皮隔三差五来陇西侯府,装作伏低做小,妄图挽回伏绾的心。
  伏绾哪会理他?
  当然,这期间,和商好好鬼混的机会他也没放过。
  有时候甚至早上和商好好偷情,下午换身衣服就去陇西侯府找伏绾。
  不知内情的人,谁不说姜寒“忠贞不渝”?
  又有谁不说伏绾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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