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要撕开的,正是陇西侯府的脸面!

  “你、你胡说!”商好好哪会承认下毒。
  她破罐子破摔,还想冲上前去打连太医,被丫鬟按住了。
  这毒确实不是商好好下的。
  商好好每日送来的杏和李子,伏绾一个也没吃过。
  伏绾用井水浸泡果子,又将毒药下在泡果子的水里。
  毒药随着水渗进果子里。
  伏绾每日给自己下的毒,早已按连翘说的量,放在饭菜里。
  既能有中毒的症状、又不至于伤了身子。
  “这陇西侯府,还有谁有毒药、还有谁会下毒?
  “不是你下的,就是冯姨娘;
  “如今冯姨娘走了,不是你给姐姐下的毒,还会是谁?”商璜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酒盅摇摇晃晃走进来。
  他眼里只有酒。
  下人通报“三姑娘不舒服”时,宾客们皆去后院,只有他还坐在席间饮酒;
  喝完一盅又一盅。
  今日是他父亲的庆功宴,虽然人全跑了,可侯爷到底没说宴席结束;
  所以他一直要酒,下人就一直给。
  直到伏夫人安排疏散宾客,宴席才算终了。
  商璜要了最后一盅酒,四处晃悠,见西厢房里有人,便过来了;
  这一过来,就听到“商好好给伏绾下毒”的事。
  他想起过往:
  商好好如何霸占大屋;
  如何挑唆伏绾把他赶到下人房;
  又如何让伏绾克扣他的丫鬟和酒钱;
  陇西侯凯旋那日,商好好还直接害他被父亲打……
  新仇旧恨一起算,他怎么可能放过指证商好好的机会?
  “你疯了!几口酒就让你醉成这样!
  “你弄清楚,我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不是那个贱人!”商好好恨不得亲手将她这亲弟弟撕碎。
  大***皱了眉。
  她知道,无论是她女儿还是伏绾,都对这些庶出的孩子一视同仁;
  并不会因为“嫡庶”“同母”“异母”这些差异区别对待。
  可商好好说这话,明显没把伏绾母女当一家人。
  她再次感叹:
  当初不该心软,招了这么个“好女婿”。
  封侯拜将又如何?
  小家子出身终归是小家子,做事不体面;
  纳的妾跟男人私奔了不说;
  妾生出来的女儿也不好好教,和锦枫差远了;
  今天她伏家人都在这里,商好好都敢当面骂伏绾“贱人”;
  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
  商璜到底是有些“人来疯”的。
  他见今日伏家人在场,便将商好好和冯姨娘往日作的恶一齐抖落出来。
  他不仅把伏绾中毒的事扣在商好好身上;
  还证实了商好好勾引未来姐夫、以“为嫡母祈福”为名出去和男人厮混等丑事;
  至于冷翠斋的事,他也没忘。
  只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只说是冯姨娘和商好好要霸占陇西侯府的钱财;
  又说,冯姨娘妄图撺掇商扬把夫人休了、把冯姨娘扶正;
  冯姨娘假装给夫人侍疾,实则暗地下毒。
  “冯姨娘卷了陇西侯府钱财与男人私奔”之事,原是伏绾编出来诓骗众人的;
  当下也被商璜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到似的。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此事的真实性。
  “这还不只呢!
  “三姐姐……呸……商好好,她勾搭的可不只四皇子和姜寒两个男人;
  “只不过别的男人嫌她轻浮、看不上她;
  “光我知道的,就有伏昕表哥,和太子呢!
  “那日太子在东厢房,她趁二姐姐去前厅;
  “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她都要对太子又搂又抱的;
  “把太子吓得不轻!
  “凡是喜欢二姐姐的,商好好她都要抢!
  “她嫉妒二姐姐!”商璜说完,啐了商好好一口。
  商璜虽草包,可伏绾死过一次才明白的事,商璜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商好好嫉妒她。
  嫉妒她的美貌;
  嫉妒她母亲的出身;
  嫉妒她从小被爱包围;
  嫉妒她是嫡出而自己是庶出——
  即使伏夫人对她一视同仁;
  即使商扬对她这庶出的女儿比伏绾好百倍。
  “我们伏昕能入三姑娘的眼,可真是他的福气!
  “可惜他福气还不够,恐怕当不了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大将军本就中意外甥女伏绾作儿媳;
  可伏绾随母姓,碍于大魏“同姓不婚”的规矩,不可能嫁给伏昕。
  如今见商好好欺负伏绾,还觊觎他儿子,不由冷笑。
  “方才连太医说,给夫人和绾儿下毒的,是同一个人;
  “现在你又说,给绾儿下毒的是好好,给夫人下毒的是你娘。
  “到底是谁下的毒?可见这话可信度不高。”商扬见宾客散去,便想偏袒商好好;
  没成想商璜突然冒出来,证实了商好好的种种恶行。
  他狠狠瞪了这草包儿子一眼,继续说道:
  “好好虽犯了错,可她肚子的孩子到底是我外孙,或外孙女;
  “既然没人肯认,那陇西侯府就养她一辈子!
  “种种事情,别再闹了!
  “夫人说得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冯姨娘现在也跑了,下毒的事上哪找人对质去?
  “你们有谁亲眼看见下毒的人了?
  “恐怕是夫人和绾儿平时御下太严,跟下人结了恨,也未可知。”
  伏绾冷眼看着,知道父亲又开始偏心了。
  前世她被污清白,没有怀孕,都要因“做了丑事让陇西侯府蒙羞”被扫地出门;
  现在商好好怀了野种,他却说要用陇西侯府的钱,养她一辈子。
  “侯爷此言差矣。
  “下人如何敢毒害主母和未来太子妃?
  “尤其是绾儿。
  “她再不好,过几个月就要嫁进东宫,下人毒她做什么?
  “嫌命长?
  “你儿子刚才可说了,你那宝贝姨娘,想着做陇西侯夫人呢!
  “你既拿你的官职和爵位发誓,说你家姨娘和庶女没有下毒吗?
  “莫不是你宠妾灭妻,亲自下毒不成!”大***起身怒斥商扬。
  “母亲息怒,商扬不敢。”商扬闻听此言,就算自己是堂堂柱国大将军,也少不得给岳母下跪。
  “不敢?依我看,你敢得很!
  “你想休了我妹妹再扶毒妇上位,这可是你亲儿子说的。
  “哼,要我说,不如报官;
  “让司刑寺来查个明白,大家干净!”大将军也皱了眉。
  “不可报官……
  “陇西侯府今日已丢尽面子,再报官,恐怕连里子也没了。
  “我如今已痊愈,中毒之事就让它过去吧!
  “只是苦了绾儿……
  “差点没命……”伏夫人搂住伏绾,几近哭昏过去。
  伏绾当然也是不希望报官的;
  只是她的目的,和她母亲完全相反。
  脸面?
  陇西侯府的脸面?
  她要撕开的,正是陇西侯府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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