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废为庶人，终身禁足
“太子妃……
“臣妾错了！
“臣妾不该怀疑您的药膳有问题！
“臣妾再也不会找大夫检查您赏给臣妾的东西了！
“太子妃，求您再赐臣妾药膳……”羊脂哭诉道。
脸还是那张脸，五官还是那副五官；
可一旦黑回去，羊脂就认为自己变丑了。
有一日，她甚至发现，现在的肤色比自己原本还要黑！
美貌给她带来的自信，迅速被“变黑”的事实击垮。
她不顾现在是晚上；
也不顾永宁殿点的是她闻不得的羊油蜡；
她跪在伏绾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有的是被羊油蜡给熏的。
连翘仔细观察着羊脂。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她的脸和手开始变红；
到了一刻钟，脸上开始起疹子，她很痒，但是不敢抓；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疹子越来越厉害，她忍不住朝脸上抓去；
没一会儿，羊脂就倒在地上。
连翘询问了伏绾，这才给她施针。
苏醒后才派人将她送回寝殿。
羊脂总归是要死的，但不能死在永宁殿。
“真是的，大半夜都不消停！
“不好好在家里睡觉，非跑来跑去！
“还真当自己晋了正五品了？”第五惊鸿的女史，站在门槛上骂道。
想想也知道，是受了第五惊鸿的指使。
连翘大概知道了羊脂过敏的过程。
“整个过程大概就是这样。
“她不是一下子昏过去的，是一点一点起反应；
“在开始的阶段停止闻羊油蜡烛的话；
“是可以阻止后面的过敏反应的。
“食物也是一样的。
“过敏到她这种程度的人，忌口的食物吃下去，片刻就会有反应；
“不会等太久。”她将看到的事告诉伏绾。
伏绾说道：“那看来沈黎说得没错。
“羊脂发现食物里有羊肉，明明可以像后面几次一样，不吃就好；
“即使她不认得那是羊肉和羊内脏；
“刚开始有反应时，立马停止食用，是可以避免快到丧命的程度的。
“但她不是。
“她明知道吃下去可能会死，她还是全吃完了。”
连翘点点头。
送羊脂回去的宫女，进来向伏绾禀告那女史的话。
“特意披了斗篷到门槛，估计她主子被吵醒了，不自在。
“提到‘正五品’，倒不像是指桑骂槐。
“有个走在后面的小宫女，出了殿门偷偷往回看；
“看到她去找羊昭训的麻烦呢！”
伏绾要的就是她们狗咬狗。
“羊昭训因为讨人鱼蜡的事得罪了太子妃”；
“太子妃明知羊昭训不能闻羊油蜡还罚她跪在永宁殿”；
“羊昭训从永宁殿被抬回来时浑身起疹子，可吓人了！”
……
虽然连翘已经给羊脂施了针；
可羊脂的侍婢，还是请良医正来给羊脂把脉。
“哎呀，不是刚施过针；
“怎么这么严重？”良医正见到的羊脂，满脸通红，全是疹子；
连脖子和手也不能幸免。
经良医正诊断，羊脂是严重过敏引起的昏厥；
他若是晚来一步，羊脂定会丧命。
“这不仅不像刚施过针；
“反而像极了刚接触过敏之物。”良医正说道。
这段时间，羊脂本就处在风口浪尖上。
骤然变白，又突然黑了回去；
如今又在永宁殿过敏，差点丧命……
东宫众人不得不想到，她曾屡次得罪伏绾；
且宫中多有“羊昭训白了之后比太子妃更漂亮”的传言。
伏绾对此，却毫无反应。
“如今宫里人人都说：
“羊昭训啊，要步庄欠芍的后尘；
“被太子妃的大象踩死啦！
“亏咱们太子妃，还有闲情逸致，坐在那看书。”连翘不满道。
云梦担忧道：“此事恐怕不仅冲太子妃而来；
“我看良医正话里话外，想把连姑娘给攀扯进去。
“要不他干嘛说什么……
“‘不像刚施过针’。”
云雾也帮腔道：“是啊！
“听说啊……
“他还在太子面前说：
“羊昭训怕咱们太子妃，怕到骨子里；
“太子妃赏赐的东西都要找他查验，才放心使用。
“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些东西，不都是她自己抢过去的？”
伏绾笑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不管是不是我做的，都会有人说是我做的。
“这些事影响我当太子妃了吗？
“云雾啊，你多跟云梦学学；
“她一眼就看出问题在哪里。”
伏绾早就料到，羊脂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她太心急了些；
急到忘记了，连翘是太医令之女。
羊脂拉拢的正八品良医正；
可能会在正六品司药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以“医官”自居；
在太医署正儿八经的医师面前，可就露了怯。
这事甚至不用太医令亲自出面；
太医署二十位医师并针博士，一同前往东宫；
轮流给羊脂问诊、把脉；
共同研讨了羊脂的脉案。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根据永宁殿的记录，羊昭训在永宁殿最多待了两刻钟；
纵然殿内点了她不能闻的羊油蜡，也不至于严重至此。
想必另有隐情。
医师们说得相当委婉了。
可重生后的伏绾，就没这么委婉了。
她让沈黎出具了典膳所的记录。
那日，羊脂的宫女的晚饭，“刚好”有羊肉。
羊脂自己份例里的羊肉，固然换成了牛肉；
可宫女们没有忌口。
羊脂刚好掐准了这一点。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次为伏绾作证的人，居然是第五惊鸿。
“回太子殿下：
“羊脂那晚被永宁殿的人抬回来，没那么严重的；
“都能说话了，我的女史亲耳听到的，还听到她骂太子妃呢！
“她临出门前不知跟她的宫女咬耳朵说了什么；
“总之后来我看到她，是吃了宫女份例里的羊肉，后来才请来良医正。”第五惊鸿添油加醋道。
从花园那件事起，她就看羊脂不顺眼；
她早就想报复羊脂，重拾脸面；
可羊脂有伏绾撑腰不说，后来竟连伏绾都不放在眼里；
第五惊鸿只能来阴的。
比如……
把羊脂从伏绾那儿抢来的、心爱的雪狐裘给烧了个破洞。
如今，羊脂为了个药膳和蜡烛，跟伏绾撕破脸；
正是第五惊鸿下手的好时候。
沈黎也“适时”提出，羊昭训明明认得羊肉；
却多次明知菜里有羊肉还吃下去。
她不理解。
若是以前，元慎可能会念及自己曾经差点害死羊脂；
可她前番多次折辱伏绾，这次甚至公然污蔑伏绾。
伏绾揪出那个把自己的羊肉分给主子吃的“好奴才”；
让她跪在元慎面前，亲自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果然和伏绾推测的不差分豪。
若是以前，元慎可能会念及自己曾害羊脂差点丧命；
可这段时间，羊脂的所作所为，东宫人尽皆知；
她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还多次折辱伏绾。
更何况，前后有这么多人证……
“你因过敏晋了正七品昭训；
“如今又过敏了，就还是回去做你的庶人吧！”元慎怒道。
正七品昭训羊脂，被废为庶人，终身禁足在寝殿内；
不再逾制享受正五品的待遇。
她从伏绾那儿掠夺来的宝贝们，除了伏昕送的几件雪狐裘；
其余尽数还给伏绾和典宝所。
她被禁足的时候仍在哭闹，不想吃份例里的菜；
想吃太子妃赏赐的、会变白的药膳。
没想到，伏绾真的带着药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