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如此病弱(25)

  咔哒一声响起。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苏冉冉的手腕上。
  她被人用力地从地6上拖拽起,脚步踉跄,模样狼狈。
  那张总是精致名媛模样的小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神色写满了慌张。
  她求救般地看向四周:
  “帮帮我,谁来帮我……”
  苏家父母本就是冷笑到为了脸面连亲生女儿都能不要的人。
  这会见到苏冉冉如此模样,早缩到后面。
  沐父和沐母更是觉得丢人。
  儿子订婚,他们前前后后忙了这样久,还搭上不少人脉,将能请的人都请来。
  谁想到最后竟然以这样的闹剧收尾。
  只有沐如风,他犹豫了下,冲上来拦住,声音发颤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冉冉暗淡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
  如果她当时原先的外貌的话,这会还有些楚楚可怜。
  但如今任何表情放在宛若猪头的脸上,都让人觉得可笑。
  沐如风是喜欢她。
  可那是有条件的喜欢。
  他喜欢的是耀眼的,明媚的,精致优雅的苏冉冉。
  而非现在,满身味道,长相丑陋,丢人至极!
  苏冉冉的嗓子里带着哭音:
  “沐如风,我不要被抓走,你快点帮我……”
  沐如风的神色暗了下,他慢慢开口,声音有些艰难:
  “他们为什么带你走?”
  苏冉冉张张口,一时间没有立刻答话。
  她在想,该如何说。
  沉默很短暂。
  沐如风却隐约察觉出了问题。
  他用力叹了一口气:“苏冉冉,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说完后,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苏冉冉被人架着离开。
  言归和沈见溪作为受害人,穿着制服的男子,停留下来看了两人一眼。
  无论是狼狈的言归和脸色苍白的沈见溪。
  看起来状态都算不上好。
  “先回去做笔录还是先去医院?”他们客气地发问。
  言归眼帘微垂,她看了眼身边的沈见溪。
  总是矜骄的男人此刻像是被打入人间。
  空留一身的尊贵气质。
  周身却是狼狈不堪。
  平日里就苍白着的脸,此刻半点血色都无,白皙到几乎透明。
  沈见溪坐在椅子上,头歪着,下巴枕着椅子的扶手。
  呼吸起伏的又急促又浅。
  宛若溺水的鱼。
  和虚弱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伸出的一只手。
  紧紧地抓着言归的手臂。
  死也不松开。
  对沈见溪似乎没听见穿着制服的男人说的话般,他眼眸只睁开一条浅缝。
  言归弯下腰来,靠近他的耳,声音很轻。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等你好些,再去做笔录?”
  言归本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任何悬念。
  几乎失去所有力气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眸。
  狭长的眸子漆黑漆黑的。
  仿若有黑火幽光在他眸底跳跃。
  “去……”他开口,只说出一句话。
  下巴却抬了抬,向着穿着制服男人所在的方向。
  言归愣了下,本能地想阻止。
  她伸出手,揉了揉沈见溪的脑袋,做出安抚的动作来:
  “明天也一样的。”
  沈见溪抿了下唇,脸上露出抹虚弱的笑,黑眸中异样的火光更甚。
  仅有一字,声音却像咬着牙般说出:
  “去。”
  ……
  沈见溪的状态很不好,坐在警车上,他几乎整个人歪在言归的怀里,双眸紧闭,眉头皱着带着几分痛苦。
  其间,言归也劝了他几次。
  可无论怎么说,沈见溪的态度依旧坚决。
  言归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捉着他的手腕。
  几缕淡淡的红气向他体内传去,温养筋脉。
  躺在言归腿上的男人表情舒缓些许,他甚至有力气用脸颊蹭了蹭言归,声音低哑:
  “靠着你,我就觉得好很多了。”
  言归没说话,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
  呵呵,废话。
  考虑到沈见溪的身体状态,关于这两个受害人的笔录做的很快。
  特别是言归的部分。
  地上躺着的人是她打的捅的。
  但招招避开要害。
  妥妥的正当防卫。
  流程再快,但还是耗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沈家的司机得知消息后,早在外面等着了。
  言归扶着沈见溪出来时。
  司机打开车门,明显神色有些不悦地瞪了言归一眼,说话粗声粗气道:
  “少夫人你可真是的。”
  “少爷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非要带少爷出来,现在捅这么大个篓子,到时候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
  面对这番呵斥,言归并未开口说什么,她已经扶着沈见溪上了车。
  刚才做笔录时说了不少话的沈见溪突然道:
  “闭嘴。”
  只这一句,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
  言归进入沈家后,一直不受待见,他这个做司机的偶尔嫌弃几句,根本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更何况那个人是沈见溪。
  从来就淡漠着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沈见溪。
  他说了这一句,便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沈见溪保持着躺在言归腿上的姿势,闭着眼睛,不知是醒还是睡。
  今天的沈见溪实在太累了。
  言归不得不从车上拿出他许久没用过的轮椅,将他推了上去。
  男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头偏向一边。
  进房间后,几声低咳从他嗓中溢出。
  折腾到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早过了沈见溪一贯入睡的时间。
  但他现在还不能立刻躺在床上。
  两人的身都泥泞不堪。
  言归低下头,低声问沈见溪:“去洗个澡?”
  沈见溪慢慢地点头,发出极微小的弧度。
  言归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用手试过水温正好。
  “可以去了。”她轻声开口。
  轮椅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几分脆弱。
  他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似乎在用力。
  却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然后,他抬起头来,微微有些可怜地向言归看过去:
  “我没办法洗。”
  “一点力气,都没有。”
  言归走到他面前,淡淡打量他一眼:
  “那就这么睡吧。”
  “明天让人给床单被套都换新的。”
  沈见溪忽然抬手抓住了言归的手腕,他偏过头来,眸色漆黑。
  声音清冷的仿若易碎的琉璃,又带着几分哀求:
  “言归,你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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