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实的想法
怎么说呢，感觉我爱罗的确是变了，比以前更内向了？更冷淡了？好像不太准确……她也说不清楚，但是就是变了，很奇怪。
“我爱罗……”女孩声音很轻很柔和。
“嗯？”男孩的声音也很温柔。
“对不起……”她眼神有些黯然。
“为什么道歉？”青玉般的眸子眨了眨。
“……是我的错……”女孩神色黯然，浅金色的眸子都不再闪亮。
知道了这一切，没有阻止。身为姐姐，没有保护好你。面对你向我确认感情的真实性时，自己的犹豫。太过弱小，不够坚定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
她从我爱罗的表现里感受到，对他来说自己依旧很重要，所以她更加愧疚自责。
都怪自己不够强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够强大……
“阿沫做错了什么？”我爱罗微蹙的眉头，双眸幽幽地看着她。
白泉沫一时无言。
“我……”
正当她想说点什么，一个忍者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扎着小揪揪的我爱罗和勘九郎后，他的神色有些微愣。
什么情况？勘九郎少爷和我爱罗少爷？扎揪揪？
他将手里的便当放置好，背过身捂住嘴……
不能笑出来，不能笑……
一点也不好笑真的！
特别是我爱罗！那可是砂隐村的兵器！
扎着揪揪什么的……
噗……
白泉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不停耸着肩的人，直到他离开了这里。
因晚饭时间到了，四小只一起坐在餐桌上开始吃起来，被打断的女孩只好暂时作罢。
“对了，手鞠姐姐，勘九郎哥哥，这些是给你们的。”女孩摸了摸裤兜，幸好卷轴还在。
不多时，满满一股子的土特产淹没了四小只。
“阿沫？这是啥？”手鞠艰难地从土特产海里钻出来。
“礼物！给你们的！”女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么太多了吧？！”勘九郎的头钻了出来。
“漓给的钱！”
手鞠和勘九郎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无奈。
果然如父亲所说的一样，阿沫完全不会财政管理……
沙沙作响的声音将两人的思绪拉回。
我爱罗控制着流沙将白色小人从土特产堆里拉了出来。
“阿沫……”红发男孩显得有些失落。
没有我的吗？
他并不知道女孩早就给了夜叉丸，因为夜叉丸也忘记告诉他了。
夜幕低垂，墨蓝色的天带着点点星光。
房间里的土特产堆已经被人收拾干净，手鞠和勘九郎也已经睡下。
而我爱罗静静地坐在窗边，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泉沫也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捧着脸盯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阿沫刚刚想要说什么？”小我爱罗轻轻开口。
女孩表情微微愕然，转过头来。
“我爱罗，对不起……”女孩的情绪很低落。
“别道歉了。”我爱罗拧着眉，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都怪我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对不起……”女孩白嫩的小手紧紧抓住衣摆。
“对于……夜叉丸刺杀我爱罗的这件事……我没能阻止……”
“所以……阿沫是知道这件事？”
女孩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不语，安静的夜只有风声掠过。
良久，男孩淡然的声音响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那天……我一回来就去找你了，你不在。”女孩咬着唇，实话实说。
“为什么走的时候没跟我打招呼说一声？”男孩依旧紧紧拧着眉。
“当时走得太急，没能告诉你……对不起……我爱罗……”女孩低下头，将脸埋进膝盖里。
她想说自己本打算来告诉他的，只是被漓阻止了。但听起来很像推到漓身上作借口，更像马后炮一样假惺惺的说辞，索性也就没有说下去。
听完女孩的话后，红发男孩没有温度的双眸染上一抹柔色。
所以，在阿沫心里我还是很重要的是吗？
可下一瞬，他的眼神再次黯然。
“那……夜叉丸之前说……”他顿了顿，咬紧了牙关，神态冰冷而疏离。
“那夜叉丸所说的……‘你不是喜欢我本身，是为了弥补愧疚感，不是真的爱我，是为了让自己好受’，这些话……到底是不是那样？”
“……其实……夜叉丸说得……有些是对的。”女孩嗫喏道。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越来越小，但足以让小我爱罗眉心的沟壑加深，连手掌也紧握成拳。
那双苍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她，眼睛里似乎迸发出点点火光，仿佛下一秒就会燃烧起来。
“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
他在提醒她。
她曾说过不会抛下自己一个人，还坚定地站在他面前反驳夜叉丸。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会一直爱我爱罗……”
女孩当时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可是夜叉丸却说她并不是真正爱自己。
前一秒信誓旦旦的女孩，下一秒立刻犹豫不决，无法否认夜叉丸的话。
而此时，她自己都承认了，夜叉丸说的有些是对的。
感受到男孩冷冽得几乎凝成实体的视线，白泉沫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下越发挣扎。
垂眸思考良久后，她依旧选择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她并不想骗他。
“我，的确是有愧疚感……作为并不是罗砂父亲的亲生女儿，却获得比你更善意的对待……”
我爱罗瞳孔微缩，并没有打断女孩的话，继续安静地听着。
“明明你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外人而已。”
鸠占鹊巢，喧宾夺主。
“当知道我爱罗体内有叫做‘尾兽’的怪物，知道你被排斥后，当时我很生气……”
我爱罗明明是为了保护村子才被封印了尾兽，却被人当成了怪物。当时漓是这么回答她的问题的。
“那些人，他们只会恐惧你，诅咒你……”
就像对待自己这个外人一样，排斥自己……
“但同时又觉得很开心……我想你应该很孤独吧……”
和我一样……格格不入……
“因为我们都是分开居住，我从来没见过你。但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样活着的……是不是比自己面临的处境更加痛苦……”
“想到这一切，就会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还会有和自己一样处境的人存在……甚至更加……”
“不由觉得……”
“原来自己的痛苦并不算什么……”
很恶劣是吗……
将比自己更加不幸的存在用来宽慰自己……
同时代入了自己的怜悯，混杂了自我宽慰的感情……
自己并不温柔……
但不可否认，她也是真的心疼他。
心疼和自己相似，甚至承受更多的他。
今晚的砂隐村并没有月色，昏暗的天空连星光都消失了。
“我听到过很多关于我爱罗的事……”女孩看向窗外，神情似乎带着一丝感伤。
“每次我都会觉得……那些人很讨厌……”
那些在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和说我爱罗坏话的是同一批人。
“我身体里没有‘守鹤’那种怪物，但我是，泉之国最后的遗孤。血继限界拥有者……”
“藤遁。”
“觊觎这力量的人很多。”
“我必须保护自己。这是漓告诉我的。”
“所以……可能会被当作‘兵器’、‘工具’、‘资源’的存在。必须强大起来，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活下去……”
是啊……越强大的力量越容易被人恐惧，越特殊的血脉越容易被人盯上。
女孩表情黯然。
昏暗夜色中，白色的身影更显突兀，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在他的眼里，带着柔和的光蔓延进心里。
强大起来，活下去……
女孩最后的话，他牢牢记住了。
但……
“阿沫，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爱罗抿着唇，认真的看着她。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可怜我呢？”
“都有吧……”
无声的夜晚，连空气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