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赎者视你背弃,珍爱者视你死敌

  “劫火当前伊送月,这玉中花海,终将如你所愿。”
  你慎重的收起这枚储物玉兆。
  却再也没有与她相拥的机会。
  因为……战争来了!
  星空之中闪过暗色的兽影,那是步离人以星空巨兽改造而成的生物战舰。
  你与镜流相对无言。
  藏起了真挚热烈的情感,亮出了寒冷锐利的剑刃!
  可这一战终归成了转折。
  丰饶之民的数量无穷无尽,那位星核邪蜈上头的战首以至于宁愿付出百万计族裔的代价看,也终究将你们阻隔在了穿梭星系的星门之前!
  你看到了蜿蜒生长的遮天巨藤如巨兽般缠缚星门!
  你看到了星空深处有着名为反物质军团的毁灭之影!
  星门毁灭,黄钟破碎,星相颠倒!
  那位出乎意料之外的毁灭令使成为了围猎苍城的关键!
  你看到了浑身上下缠绕着毁灭死气的黑影划破虚空,落下破灭的残刃,将构建的星门轰然斩碎!
  纵然在最后关头短距迁跃成功启动。
  你们一跃蹦出十个光年单位的距离。
  但……你深知星门碎裂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苍城这把刺入丰饶之民体内的剑锋,将永远迷航在丰饶星域之中,在百年后迎接他的终点!
  首舰舰桥。
  你看到了那位满身浴血的师长冲着指挥星航的狐人总司怒吼。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唤起!”
  “罗浮无法定位那便告诉曜青,曜青若是不见那便求救玉阙,联盟之中无论是谁都好,务必前来!”
  “沧胤将军……这片宇宙的反物质通讯已经紊乱,他们定位不到我们的、苍城在陷入迷航,回不去了……”
  你从未看到这位将军如此失态。
  哪怕是此前他险些在倏忽与诛罗的围猎中被孽物吞噬,被黑洞绞杀。
  也从未流露过一丝毫恐惧的色彩。
  可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无助的老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守护一生的世界即将要破灭了!
  “退下吧。”
  透着不安叹息的三个字遣散了所有人。
  却唯独留下了你。
  “这场围猎,仙舟联盟赢了,但是苍城输了……”
  沧胤看向云甲浴血的狼族青年。
  “你知道我们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吗?”
  不等你开口,他便已说出了结局。
  “我们会在百年内被他们追上,届时苍城会被遮蔽整片星域的孽物巨藤所捕获,所有人连同我们所守护的世界都将化作赤泉的养料,我失算了,他们竟然选择与毁灭合作……”
  “就算是这样,只要杀出一条血路,总归是能坚持掏出丰饶星域的!”
  彼时的你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与绝大多数云骑一般死战不退!
  沧胤认可你的斗志。
  “可惜生存不能只能依靠斗志,客观力量上的差距不以意志为转移。”
  “便是此时帝弓相助,射出一箭,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将我们和那些孽物一同毁灭而已。”
  “唯有文明生存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你的老师闭上双眼,许久似是下达了某个艰难无比的决定。
  “请为苍城的未来,留存一枚火种……丰饶民一定需要一个特殊的引路人来定位我们这群羊群,但是他们追上我们的时候还不是地狱降临的时候。”
  “【嗜界】降临的时刻,才是绝望的时刻,你是唯一能在这场必败的败局中挽救苍城的人选!”
  “空——!”
  似有恒星坍塌的隆隆在你耳边回荡。
  尽管你与沧胤相对无言,可你与师父结识百年。
  你们又如何不至彼此间的言外之意?
  “师父,你在教唆背叛!”
  “因为只有你才有背叛的资格,你的体内流淌着步离的狼血……接下来你只需要一可足够重量的脑袋就能获得他们的认可!”
  沧胤指了指他自己,一位巡猎令使的脑袋,将是无口否认的投名状!
  “而为师,将为苍城埋下一把救赎之剑!”
  【这个过程你的牺牲莫大,因为你大概率会被看穿而处死于狼穴之中】
  【即便最终成功,能为你洗脱冤屈的我大概率也将消耗于这场棋局之下】
  【我已需要时时将自己封印雪藏,才不至于变成那只浑浑噩噩的怪物】
  【你所拯救者将永世视你背弃,你所珍爱者视你死敌……】
  你在今天这个夜晚木然的告别沧胤。
  耳边回荡着师傅的种种:
  【此事对得起苍城一界黎民,却唯独对不起你与镜流】
  【从现在开始,你将背负世界,你需要戴上面具了】
  【在又一次营造丰饶民的接舷战中】
  【你成功见到了那位置身花蕾,身着桫椤金衣的长生主的代言人】
  【你取得他们的信任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因为你的确告诉他们苍城仙舟已无余力的底细,那封星图也暴露了苍城最后的挣扎】
  【得益于百分百撒谎令人信服术,你成功将自己的形象由所有布离狼族深恶痛绝的云骑】
  【变成了怜惜性命,背师弃友的懦夫】
  【毫无疑问,投降派是被两方都厌恶的小丑】
  【彼时的步离战首贪狼居于次座,毫不掩饰对你的轻视】
  “我们英勇的步离一族中,竟然出现了你这样贪生怕死的懦夫!”
  “当真是笑话!”
  倏忽注视着你。
  “长生主慈怀渡人,你比那些背弃丰饶的仙舟愚民要更为聪明。”
  她赐你一枚赤丸。
  “这枚死丹对于任何曾受赐福者而言都是毒药。”
  “沧胤对你如此信任,倘若在最终的决战中,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可否再等等?”
  “哼,如你这样临阵投敌的懦夫,也有牢记恩情的时刻?”
  贪狼坐在王座,不屑出言。
  “不,我只是认为,倘若以剑淬毒,贯穿那老家伙的丹腑。”
  “会比将他诱入魔阴要更为干脆,我才不过两百岁,还有许多美妙的岁月未曾体验。”
  “可不想死于他化作疯魔的剑势……”
  你深吸一口气,回以权衡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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