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任正的心思

  萧淮年没有丝毫慌乱的从于深那里拿个新的证据:“只是有过一点简单的接触吗?我看这位经理倒也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将那些资料放到了任正面前。
  “他做事能干,有些本事,所以提拔升迁也是很合乎常理的事情,而且所有的都符合相关的程序。”任正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昨天的那个包厢还有其他的暗道任总应该也是一早知道的,不是吗?”萧淮年问的很直接。
  “我确实知道,不过那又怎样?”任正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去查过,你那天晚上离开说是公司有事,不过我怎么不知道那天晚上华星突然有什么大事发生?”萧淮年步步紧逼。
  “这关系的公司的内部机密,萧总不知道也很正常。”任正面对所有问题好像都很得心应手,似乎一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一般。
  萧淮年有没有觉得意外,只是……
  “但这个电话应该不是公司打来的吧?”萧淮年说。
  任正眉心微蹙,似乎有些没听明白:“萧总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你和昔昔在一起,监控拍到了刚你接打电话和离开时的画面。偏偏在同一个时间点,那个经理的手机里有同一时间段的电话,而且刚好就是打给任总的。”萧淮年这话一出,意思就很明显了。
  任正的脸色也严肃了几分:“萧总到底想做什么?”
  萧淮年周身的气压也冷了起来,他逼近任正:“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
  “韩家于我有恩,你觉得我会伤害锦昔吗?”任正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因为冤枉而生气了一般。
  “是吗?可是你真的把韩家当做恩人了吗?”萧淮年说完这句话时,任正很明显的瞳孔微缩了一瞬。
  “那个经理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还需要我帮你回答吗?”萧淮年继续往下问道。
  任正脸色难看,一直以来的伪装在这一刻似乎逐渐被瓦解。他看向萧淮年:“看来萧总在我身上花了不少时间和功夫吧?”
  “你一直都记恨韩家,记恨昔昔,是吗?”萧淮年眼神伶俐。韩锦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任正没有回答,他大概也猜到萧淮年查到了不少的东西。
  “那个经理是和你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不仅如此……他手上应该也有不少关于你的秘密吧?”萧淮年步步紧逼,一直到对方退无可退。
  “当年韩家本意收养你们,结果韩夫人却突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心里不甘心吧?而且……在此之前,你本来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甚至早就将自己当做韩家的孩子了吧?”萧淮年继续往下说了去。
  他原来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是因为不放心任正这个人,加上他身上本来就疑点重重。所以萧淮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去查他,所以前不久居然还真的查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任正从一开始的愤怒变回了平淡:“萧总的话我听不懂。”
  “当时的韩家虽然根基不算深,但到底也算得上京市的新贵,平常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在当你被选中作为韩家养子时应该很高兴吧?那时的你应该也就八九岁,但做起事情来……可一点也不像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能做出的事情。”萧淮年说到这里的时候,任正放在身侧的手明显已经紧握成拳。
  萧淮年并没有到这里停下,他朝着任正的面前走了一步:“不仅仗着身份欺负别人,还敢杀人了……”
  任正猛的看向萧淮年:“杀人?呵,萧总,我以前倒是没想到你编故事的本事这么厉害。”
  萧淮年本来也就知道他不会承认,所以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结。
  “我不需要你承认,这些也不归我管。”萧淮年按住领带随意的扯了扯:“火灾跟你有关,是吗?”他又问了一句。
  问到这个问题时,韩锦昔拉住了萧淮年的手:“火灾?”她看向任正,是十一年前的那场火灾吗?
  任正没有回答,只是面容阴沉的看向萧淮年,他还真是小看了他……
  “在火灾之前,你去见过韩夫人,火灾的时候你在现场,是吗?”萧淮年一直持续往下逼问。
  任正攥紧了拳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问。
  “你后背应该有烧伤的痕迹吧?”萧淮年继续问,完全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后背……任正眸色微动,他回想起当年和顾婉见面的那一次……
  那时他刚好从国外回来,见到顾婉的时候她和以前的样子相差很大。那个时候他在国外还没有大学毕业,不过……
  “阿正怎么突然回来了?”当时顾婉见到自己的时候似乎很意外,也是,那个时候自己感觉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
  “伯母。”他满是笑意的看向顾婉,就好像无数次小时候与她见面那样。
  顾婉让她进了屋子,韩家没了后家里面的佣人保姆也都遣散了,但韩天云留了一笔钱,加上萧氏……顾婉和韩锦昔的生活倒算不上清贫。
  那段时间是萧家内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吧?顾婉手里面的那点股份是韩天云留下的,作为萧氏股东,她手里面的股份也算得上是决定性作用。
  他说……他可以帮顾婉管理那一部分的股份,他愿意让韩家回到以前的地位甚至更高的位置……他说他可以代理那份股份。
  顾婉拒绝了,他没有答应任正的请求,她也不想让任正掺和到那样的事情里面去。还对任正说:“萧家那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呢?”
  顾婉让他不要插手这种事情,让他好好在国外念书就好,还说已经给他们留了一笔钱……
  但是任正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他去做?他明明就是帮她啊,只要有了那份股份,他一定有办法的!
  后来他知道了,他听见顾婉打了一个电话……她喊的是萧夫人,那个人是阮轻轻才对,他听见了两人的交易。
  原来她心里只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啊?她将股份留给了韩锦昔,可却和阮轻轻签订了代理协议,并承诺在韩锦昔二十五岁之后,自动转于她名下。
  他不甘心……
  离开韩家后,他心里一直想着要是能拿到那份协议……所以他并不要走的太远,他知道顾婉等一会儿就要去学校接韩锦昔的,到时候说不定有机会……
  不过就是因为他一直没有离开,这倒是让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他发现韩家附近是不有那些很奇怪的人就盯着,所以他偷偷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了他们目的,他们也是为了那份协议来的。
  但是他也很疑惑,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韩家就已经失火了。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就重新回到了韩家,门是打开的,他进去看了一眼,屋子里面似乎有争执还有翻找过的痕迹。
  应该也是那群人的作为吧?不过顾婉呢?他并没有发现顾婉,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心中一动准备去找找,当时火势并不大。
  他找到顾婉的时候,顾婉在书房,不过她倒在地上好像已经受了伤,书房很乱,地上全部都是被弄掉的一些文件资料和书籍。
  顾婉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是站不起来了。她应该是想要拿手机联系谁的……
  火势越来越大,但其实要离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顾婉没有发现门外的他,他也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浓烟越来越大,任正也一直都在挣扎。
  可是一想到顾婉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又觉得很不公平,再者……他在想,如果顾婉死了,那自己拿到那份东西的机会是不是更大?
  任正看着顾婉想要起身,她应该是伤到了脚,最后犹豫再三,看着顾婉撑着桌子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任正关上了书房的门,而后从外面锁住,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婉刚好转过身来,可惜她终究没有看见是谁。
  外面的任正看着越来越大的火不敢在犹豫,一会儿要是等火势更大了,他怕是也要跟着困在里面。任正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刚刚那些人打电话的时候,他也留心过,所以录了音……那份东西说不定就在他们手里。
  他抓紧机会离开了火灾现场,但是外面火势实在是太大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来的更恐怖一些。
  他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是顾婉在敲书房的门,任正狠下心没有去理会,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和外面逐渐多起来的人,他来不及多想,只想着应该怎么离开。
  但是因为火势实在是太过猛烈,所以就算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受了点伤,后背上留下的烧伤是永久性的,这个伤就像是一直在提醒他那一天发生的一切……
  萧淮年看着明显已经忍不住的任正,看向了旁边的韩锦昔,韩锦昔已经红了眼眶。
  任正是我也懒得继续装了,萧淮年都已经知道这一步了,他不管怎么否认也没什么用了。
  “是我”任正说。
  “为什么?”这一句为什么是韩锦昔问的,她看向任正,眼里都是失望和怒意:“你为什么这么做?”
  任正笑了笑:“没有为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将当年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韩家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能狠得下心的?”韩锦昔质问。
  “为了自己想要的使一些手段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你身边这位,萧淮年萧总,他做的只怕比我还多吧?”任正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扰不动他的心情一般。
  任正看向韩锦昔:“你不应该存在的,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事情一定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说不定我们一家人也和和睦睦呢?是吗?”任正满脸笑意的看向韩锦昔。
  韩锦昔只觉得心底发凉,这样的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萧淮年将韩锦昔往怀里面塞了塞:“我在。”他说了一句。
  其实他也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韩锦昔,但是后来又想着这本来就是她的权力,所以……才想着直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韩锦昔,你本来就不该出生的。”任正继续说了一句。
  当年……他以为韩家一定会留下他的,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可是偏偏她出现了……他不是没用过一些手段,可是她还是出生了……
  不止是他,孤儿院所有人包括院长……可惜啊,意外总是不期而遇。
  “韩锦昔,你从出生开始就锦衣玉食,是韩家的掌上明珠,从来就没受过苦,但你知道孤儿院是怎样的生存地吗?”任正突然问了一句。
  “那个孤儿院说的好听,但实际上腐烂了到底。尤其是那个院长……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所遭遇的一切。”任正继续往下说。
  “你的遭遇和别人从来就没什么关系。”萧淮年说了一句。
  韩锦昔看向萧淮年,很明显,萧淮年应该也知道什么才对。
  任正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晚那个院长对自己做的事情,他就是个人渣……任正握紧了拳头,不过他没有要提起来的意思,毕竟那些记忆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来的事情。
  “所以你恨我?”韩锦昔问。
  “不是恨,只是你本来就不该出现,所以每次看见你都觉得碍眼,想着你要是从来都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任正看向韩锦昔。
  “那你以前为什么要帮我……”韩锦昔问。
  “帮你?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帮你。只是每次看见你都会想到小时候你光鲜亮丽,被众星捧月的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你是真的很狼狈,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任正说,那个时候应该是韩锦昔最无助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不是我要帮你,只是我很期待那么亮眼的一个人被摧毁该是什么样的快感?锦昔,如果你当初没有突然退出娱乐圈,我一定会送你到最高的位置,然后……再让你狠狠摔下,那样的感觉一定很不错。”任正笑了起来,可是如今再看这个笑容便觉得怎么看怎么惊悚。
  “我想让你承受我所遭遇过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你出生在了韩家,那我和你的人生一定会和现在截然相反,所以……明明是你霸占了我的一切。”任正取下自己的眼镜,来了镜框的遮挡,他的一双眼睛显得格外锐利。
  韩锦昔突然觉得他是疯了吧?这样的话还有这样的想法是正常人该有的吗?
  “所以昨天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是吗?”韩锦昔问他。
  “是不是我很重要吗?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吗?”任正摊开自己的手,他们不可能找到证据的。
  “车祸也是你安排的,是吗?”余殊年突然问了一句。
  任正看向余殊年:“所以呢?你能将我怎么样吗?”他问。
  “你还是不是人?景肆也算得上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情谊,你为了华星居然想着置他于死地?”余殊年质问。
  “他是我带出来的,我送他登上了影帝的位置,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可是他呢?连一个华星也舍不得,不仅如此,还为了别人来查我甚至要将我从华星除名,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这很过分吗?”任正说的理所当然。
  余殊年实在没忍住,直接冲上来一拳头就打到了任正的脸上,旁边是门,任正一个不稳撞了上去。
  “任正,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余殊年骂了一句。
  任正用手擦了擦嘴角,顺便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余殊年,我丧心病狂?丧心病狂的难道不是你吗?你对童景肆是什么样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可真是恶心!”
  余殊年被他发话激的脸色发白,他的心思……
  “你敢对他说吗?你猜,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你对他的心思,他还愿意你接近他吗?余殊年,童景肆最痛恨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嗯?”任正笑了起来,眼眶发红。
  当年他和童景肆都在同一所孤儿园,所以他遭遇的那些,童景肆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你们关系那么好,他就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吗?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任正每说一句,余殊年的脸色就要白上一分。
  “你对他的这种心思……可真是够脏的!你敢让他知道吗?连说出口都不敢,因为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让人不耻的,不是吗?”任正又说了一句。
  余殊年没有反驳,他看向病床上面还没有清醒过来的童景肆,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想要逃避的意思。
  “好了,没什么事我便要先走了,今天就不和各位聊了。”任正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恍若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可是就在任正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门口的保镖拦住了他,是萧淮年的人。
  任正脸色冷了冷,他看向萧淮年:“你还想做什么?”他问。
  曾经那些事情他没有证据,任正可不觉得萧淮年还能找到什么……只要他没有证据,那他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要拿到证据对我来说不难,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急吗?”萧淮年问了一句。
  任正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就等萧总找到机会再说吧。”
  “因为我也很期待等你看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东西,回忆一旦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你想要华星?那我就替你毁了华星,你不是很厌恶当年在孤儿院的事情吗?我想……如果有一天,那些视频被公之于众,你会不会还是现在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不是你说的吗?为了达到目的用一些手段也是很正常的。”萧淮年将刚刚任正对韩锦昔说的那番话又还给了他。
  “什么视频?”任正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到时候你就知道,任总不是很喜欢看一个人被摧毁的模样吗?很巧,我也特别喜欢……我这个人最是喜欢往别人的伤处捅刀子,看着他挣扎,一点点的绝望。”萧淮年看向任正的眼神变得凉薄起来,连到声音都透着冷意。
  任正也不知被踩中了什么痛处,下意识的就要冲上来。但是被萧淮年的保镖拦住了:“你怎么会有那些东西?”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我想要的,自然有的是办法拿到。”萧淮年丝毫不慌,反倒很欣赏任正此刻的表情。
  “是陈海给你的?”他问,但是语气里面似乎很确定。(陈海就是那个景年酒店的那个经理)
  “那你不妨去问他。”萧淮年说完这句话就挥了挥手,那两个保镖拉着任正就往外走。任正挣扎着,可是完全挣脱不开。
  “萧淮年!”任正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崩塌,只是不知道那些让他失去理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病房里面安静了下来,韩锦昔看向萧淮年:“我……”她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萧淮年抱进了怀里:“你想知道什么,我回去后都会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答应我,不要乱想好不好?事情已经发生了……昔昔,相信我。”
  韩锦昔知道,可是那不一样……为什么会是任正?
  萧淮年替韩锦昔擦掉眼泪,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陆琛终于开口了:“萧总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可是就在陆琛刚转身的时候,萧淮年的一句话就让他顿住了脚步:“覃塘的孩子急需心脏移植手术,你是主治医生,是吗?陆医生。”
  陆琛眼神微暗,他看向了地上的覃塘,覃塘不敢看向他。
  “前天的事情,你也参与了,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你利用了任正。”萧淮年试用的肯定语气。
  “萧总的话我听不懂,刚刚任总都说了,现在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陆琛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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