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感情
餐厅的包间——
久德给露西倒了些红酒。
“明天我就得走了，有些生意需要我去处理，明后两天的比赛我就不看了。”
“啊，爸爸你要走啦。”
“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放心，斯贝特和利彭他们还是会留在这里给你加油的。”
斯贝特在一旁补充道：“老爷近来一直都很忙，能抽出三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露西连忙摆手：“我不是埋怨啦，爸爸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说这个了。”
久德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感慨：“这次来现场看你的比赛，感触还是挺多的。”
露西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
“记得小时候的你是怎么冥想和学习魔法的吗？”
露西耳根蓦地一热，微吐了吐舌头：“知道，坐不住，总是一下子就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小时候的你，大部分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半途而废，不论是茶道、钢琴、马术、礼仪还是魔法。”
以为又要被骂的露西默默地耷拉着脑袋，她没有反驳，因为久德说的是事实。
“我曾经以为你加入魔导士公会只不过是为了逃避婚姻，逃避现实，逃避我。”
“甚至想象得到你离家出走这段时间里是如何淹旬旷月，荒废时光的。”
露西没有反驳，没有加入公会前她就是一直游山玩水...
“遇到你母亲之后，在她的帮助下，我们辛勤工作，一同打拼下了这份家业。”
“我是感受得到工作的价值与快乐的，但你不同，我没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你一定要成为魔导士的决心。”
“与其这样，不如我做个坏人把你带回来，继承家业，曾经我是这么想的。”
久德话锋一转：“但我发现我错了。”
听到久德的话，抬头看向久德的露西眼神中充满着惊讶与诧异。
这时露西才赫然发现，久德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斯贝特和利彭他们也是嘴角带笑。
“上次看你去执行委托，加上这次看了你的比赛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觉悟啊。”
“你是有抱着成为魔导士的觉悟在生活并且为之努力的。”
“露西，我的女儿，恭喜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魔导士。”
“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的。”
与此同时，稍显寂静的桥梁下，小河边，马卡洛夫就这么随意地坐在石板台阶上。
他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他的身边是没有妖精尾巴公会纹章就看不见的初代会长梅比斯。
梅比斯已经将她强行施展超魔法“法律”之后身躯生长陷入停滞，因为诅咒发动，害死了马卡洛夫母亲丽塔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我早就有所猜测，二代告知我「妖精的心脏」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告知我，您身负生与死之神安克瑟拉姆的诅咒。”
马卡洛夫摇了摇头：“我不怪您，从来没有，这不是您的错，您无需自责。”
“您也说了，您是为了救下父亲才强行使用“法律”，关于这点，我也有从二代那里有所听闻。”
“我很小就没有了父母，但我并不缺爱。”
“我在「妖精尾巴」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这是您和父亲、二代、沃罗德前辈那一代人传下来的。”
马卡洛夫笑着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您想想，我现在都八十八了，哈哈！”
“何必纠结过去的事情呢，重要的是现在，是未来。”
梅比斯用力点点头：“谢谢你，三代。”
“不过我要纠正一点，关于爱他人，把公会成员当做家人，这一点你绝对做得比我更好，三代。”
“是吗？哈哈哈！”马卡洛夫就在小河边旁若无人地开怀大笑。
另一边，「妖精尾巴」所在的酒馆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
一边是利昂、格雷和乌鲁蒂亚。
另一边是由艾露莎、卡娜和艾尔夫曼严加看守不让偷听依然眼巴巴地看着的成员们。
利昂率先打破了僵局：“都有话说的话，谁先说？”
格雷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先来吧。”
“对不起。”
格雷站起身来，对着乌鲁蒂亚和利昂郑重地鞠了一躬。
两人都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等待着格雷的下文。
“这是必须要说的一句话，是我的任性和自大，害死了乌鲁，这是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罪责。”
“但我必须向前看，为了不辜负为了牺牲自己的乌鲁，为了不辜负用自己的生命洗清我内心黑暗的乌鲁，为了不辜负一直担心我的家人们。”
“我会带着这份愧疚，更坚强地活下去，这样，我才配称得上乌鲁的弟子！”
刚才一直闭着眼睛的利昂睁开双眼：
“坦白地说，这十年以来，我一直痛恨着你，痛恨你害死了乌鲁。”
“乌鲁对于我而言，不光是师父，还是母亲，也是我一直想超越的对象。”
“因为仇恨，我也曾经陷入了歧途，在迦尔纳岛试图用月之滴解开绝对冰结，唤醒戴利欧拉。”
“好在乌鲁蒂亚打醒了我，也骂醒了我，做出这种错事，我是没有立场指责你的。”
“来之前我是想好好地骂你一顿的，你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什么了？为了一场只算是游戏的比赛，你还算是乌鲁的弟子吗？”
“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现在的你，才称得上是乌鲁的弟子。”
“对...”
利昂粗暴地打断了格雷：“别说对不起了，以后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
“看来也不用我说什么了，但来都来了。”想起伊耿时常挂在嘴边的来都来了，乌鲁蒂亚有些哑然失笑。
“我来这里只告诉你一件事，即便你用生命偿还，乌鲁也不会高兴。”
“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浑浑噩噩地活下去，才是对乌鲁最大的回报。”
闭上眼睛，轻吐一口浊气的格雷再度睁开眼睛，目光灼灼：“我保证！”
“很好。”
“这就够了。”
艾露莎攥紧拳头：“真是令人感动...”
卡娜一脸无奈地看着艾露莎：“喂，喂，说好的不偷听，结果你听得比谁都认真。”
“好感动...”
“三人都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