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梅竹马

  不远处打包的潘娘心念,这和左大人兄妹如此亲近,来者看来也不差。
  三人熟络起来后,决定换个地方坐一坐。
  来到酒楼雅间,左明嫣和宁知念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左行之看着她二人,嘴角淡淡含笑。
  那年事发突然,林母走后,宁洵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站在宁府门口远远看去,十五岁的宁洵搂着十一岁的宁知念跪在灵堂前,一言不发。
  原本无忧无虑的少年,一时间变的沉默寡言,宁知念原本水汪汪的大眼,也黯然失色。
  之后他们去了江南,左行之便和他断了联系,而后便听说,他要去参军。想必也是为了发泄。
  那两年边境本就不太平,战场上刀枪无眼,他总向父亲打探,听到父亲说平安,他也便放心。
  如今自己步入仕途,宁洵也荣耀回京,成了名将。好像,才只过了四年。
  思绪拉回现实,左行之才意识到自己放空了,只见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看着自己笑。
  “行之哥哥当年殿试第一名的成绩我可是在江南都听到了。”宁知念见他走神,和他搭话。
  “左不过是笔墨纸砚,还是阿洵比我厉害。”左行之回道。
  “安安你知道吗,现在京安的好多家名门贵女都抢着想嫁给阿洵哥哥。”左明嫣突然激动地说。
  宁知念吃着糕点的手一顿,她知道,她岂止知道,她还模仿哥哥的语气给贵女们回信。
  宁知念当初看到那些信可真叫肉麻呀,都想不到是出自贵女之手。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哎,不过我未来的嫂嫂一定得是个美女。”宁知念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嘟着嘴说。
  左行之看见她这副模样,笑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变。
  这时,左行之的手下进来传话,片刻后,左行之就以公务之事为由,先走了。
  左行之走后,左明嫣无奈的摆摆手。
  “哥哥平日的工作就是这么忙,休息日都要被叫走。”
  “那行之哥哥,一定也有很多追求的人吧。”宁知念继续上一个话题。
  “安安,你也是知道的,哥哥从小就是个大木头,来者全拒,我都替他愁。”左明嫣故作夸张的摇头,自家的哥哥,算是没救了。
  “不过,家里最近倒是为哥哥选了几个良配。”左明嫣想了想,补充道。
  宁知念听到这句话后,似是有点失落,自己为啥要失落,自己也不太懂。
  这些显然没有被左明嫣察觉到,“安安,你刚回来,还对京安这几年不太了解。”
  宁知念点点头。
  “眼下及笄,你可也有了心仪的男子?”左明嫣看向她。
  宁知念歪了歪头,只有刚才那副身影浮现在眼前,随后摇头,“你这么问,你可是有?”
  左明嫣听完,小脸微微泛红。“我们女儿家,终究逃不过父母之言。”
  宁知念竖起八卦的耳朵,“那你可心悦于他?”
  左明嫣含笑,扭捏地说:“家里安排了几次见面,我觉得他挺好的,但也说不上很喜欢,可能还不太熟。”
  宁知念深吸一口气,这就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祖母虽嘴上说着要她嫁人,至今还没硬安排见谁。
  “那他呢?他怎么想的。”宁知念继续问。
  “他…他送了我个簪子。”左明嫣红着脸继续说,“你可曾听说季尚书的儿子季临?”
  宁知念本来静静听着她讲,可听到后面的话,宁知念可就静不下来了。
  季临!昨日还和那纨绔子弟沈子威一起设计搭讪自己,花天酒地,今天他就成你口中的好人了。
  左明嫣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不过他还挺老实的,季家也一直严管,所以我母亲才选的他。”
  宁知念此时的表情已经有些僵硬,但又不能直接和眼下刚重逢的好友说实话。
  只能继续说,“还是再相处相处,先不要着急。”
  左明嫣同意的点点头。
  和左明嫣又聊了一个时辰,她们各自回家了。
  回了家的宁知念,大躺在床上发呆。
  今日办成很多事,和旧友也相逢,可是胸口闷闷的。
  身上的伤涂了药膏,过了一天后淡了许多,宁知念扯着帕子。
  儿时,她最期待左家二人来府上玩,她期待那个文邹邹的少年,有时候甚至羡慕左明嫣,因为他的哥哥比自己的哥哥温柔。
  宁洵故意捉弄自己,把自己弄哭的时候,左行之总是过来摸摸她的头,“安安不哭,我帮你报仇。”
  随后左行之装腔作势,拿着话本子砸宁洵,逗的她哈哈乐,又哭又笑。
  再后来,他二人一同去上学堂,下学时左行之总是给她带回来她最爱吃的糖葫芦,和她说:“这是奖励给安安的糖葫芦。”
  想到这些,宁知念竟然发现自己的脸开始发烫,这是什么感觉?!
  —宫内,皇后殿
  “娘娘,眼下皇上还在为胜仗高兴着,不出几日就会放了太子殿下,相信不久后殿下就会重得圣宠。”
  景国皇后在贵妃榻上扶额,这不争气的儿子可是愁死她了,听着眼下给自己捏腿的宫女说完,微微松了口气。
  “过几日上朝,我叫沈太傅好好给太子美言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景后边说,边吃了颗上等的葡萄。“太子近日在干什么,禁足有没有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回娘娘,太子日日苦读圣书,半刻不敢歇着,娘娘就放心吧。”宫女巧言巧语的回答。
  “那就好。”
  这次治水这么好的机会,事先也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怎么还是会出了差池。
  景后突然睁眼,“景玄近日什么动向。”
  “回娘娘,昭王从月初就开始报病,对外说是着了风寒,夜夜咳血到半夜,圣上不过怜悯他,停了几日早朝。”宫女缓缓陈述道,“不过昭王府出了名的口风紧,也问不出太多。”
  景后又放松下紧绷的身体,“他最好是,不过本宫母仪天下,慈悲为怀,给他府上送去些补品,跟他说本宫担心他。”
  “是,娘娘大度。”
  -
  昭王府
  “主子,这是全部整理好的供词。”赤风将一摞纸放在桌上。
  “嗯。”景玄低头看着书卷,没有抬头,应了一声。
  赤风出门后,松了口气。
  主子这二日心情极差,稍微一不留神就要挨罚。
  而后大老远就看见赤山面露难色,一瘸一拐的走着。
  赤风,赤山,赤影,赤雨。他们四个是昭王的贴身侍卫,景玄亲自从精军挑出来的血滴子,又严格栽培过,各个都是挑尖的高手。
  昭王景玄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每日严于律己,自小晨起练剑习武,丝毫没有皇子的娇生惯养。
  赤风回忆起,那日若不是亲眼看见景玄以一己之力破万军的勇谋,自己怎会和其他几人死心塌地追随景玄。
  赤风看见赤山刚受完罚的样子,这要是给普通人,十板子下去人早残了,伴君如伴虎。
  书房内的景玄,仔细核对这几日的信息,若有所思。
  抬头望了一眼被大张旗鼓送来的补品,景玄微微勾唇。
  这个月父皇要大办庆功宴,不少人要进宫,太子那边已经略有迹象要解了禁足,治水一事便又会过去,他依旧是东宫的太子,皇后这么一来,又是春风得意。
  不过,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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