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给柠檬找饭碗
第二天早上，秦燚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充满诧异，他竟然一觉睡到天亮，全身也有说不出的轻松。
失眠困扰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突然就好了。
秦燚不由想起了那半茶缸的水。
苏晚柠一早吃了两个煮鸡蛋，背上背篓就往县城出发。
到县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升高，热得厉害。
她不知道黑市具体位置，只能往偏僻的地方碰碰运气。
脸上还是蒙着一条丝巾，没办法，出众的长相太扎眼。
苏晚柠走到最南面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只好换一个方向，往东边走去。
这里的胡同挺多，四通八达的，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她远远看到两个小青年守着一个宽胡同，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
苏晚柠感觉她来对地方了，往下压了压草帽，走了过去。
跟她看过的年代文差不多，得掏钱才能进。
苏晚柠进去后，感觉和她想象的不一样，里面人不多，个个背着大筐子，靠着墙根或站或蹲，眼睛灵活的观察四周的环境，气氛渲染的很紧张。
她不懂里面的门道，不敢贸然开口。
“大姐，你要白面不？”
苏晚柠转身，吓了对方一跳，自己脸上的红丝巾乍一看挺吓人。
对面男人身量不高，带着一个草帽，脸上跟火燎了似的，黑乎乎的。
苏晚柠说：“你有？”
男人点了点头，指指身后的大筐，又指指旁边的胡同。
苏晚柠四处看了看，也有两三个人跟着往另一边的胡同里走了。
看来是正常操作，她点点头，谨慎的跟在后面。
没走几步，苏晚柠就发现，前面的“男人”原来是个大姑娘，尽管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走路的姿势不好改变，还有那双最多三七的小脚丫。
胡同里静悄悄的，正是交易的好地点。
苏晚柠看她的筐重量不轻，想必里面的东西不少。
苏晚柠问：“你都有啥？”
“你想要啥？”
苏晚柠：嚯，好大的口气。
“我要白面，大米，猪肉，白糖，红糖，你有啥我都能来点。”
“小伙子”点了点头，示意让她等一下。
五分多钟后，“小伙儿”回来了，背后的筐子似乎又沉了几分。
等她把苏晚柠要的东西都拿出来时，苏晚柠傻了。
这是百宝筐不成。
苏晚柠看对方的眼神立马不对了。
“小伙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欠妥，看到对方怪异的眼神，吓得她抓起地上的东西往筐里扔。
“哎哎，你别收，我都要，白面来十斤，大米十斤，猪肉五斤，白糖红糖各两斤，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苏晚柠不小心抓住对方的手。
“小伙子”甩开她的手，“一共31块5.”
苏晚柠给钱给的相当利索。
银货两讫，“小伙儿”转身要走。
“等等。”苏晚柠叫住她。
“小伙儿”脚步一顿，“还有事。”
“以后不要这样了，很危险。”苏晚柠点到为止。
东西都装好后，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又在票贩子手中换了点罐头票、点心票、粮票什么的。
然后背着筐快速闪人，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小伙子”温黎此刻正处在后怕中。
那女人说的没错，这样做的确欠妥。
她第一次来黑市卖东西没有任何经验。
面对客户，当然是要什么就提供什么，但她却忘了，这里是七十年代。
被人抓住，或者被人盯上了都不会有好下场，看来她以后必须要小心谨慎些。
苏晚柠从黑市出来又去供销社买了五瓶罐头，两斤桃酥。
背筐装了四十多斤东西，背着还行。
之后又来到废品收购站给柠檬找饭碗。
看门老头依然摇着大蒲扇，不过不是在扇风，而是煎药。
浓浓的中药味充斥着整个收购站。
苏晚柠摘了丝巾，露出红扑扑的小脸。
老头抬头，“是你啊，又来找书。”
“大爷，您还记得我。”
老头一手捂着胃部，很痛苦的样子。
“大爷，您没事吧。”
老头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不用管他。
苏晚柠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她还是专心找饭碗吧。
废品收购站虽然每间屋子都很乱，但还是做了简单的分类。
好比眼前的这间屋子，全是一些容易碎的东西。
地上躺着好几个花瓶，就没一个全乎，都受过暴力对待。
她对瓷器没有研究，也分不出好赖。
绕着屋里转了一圈，见墙角的一个花瓷碗挺别致。
她拿起瞧了瞧，还不错，竟然没有豁口，拿回去给柠檬当饭碗正好。
正要起身时，眼睛扫到一个倒扣的杯子。
苏晚柠定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背揉了揉，再睁开，杯子还在那。
她把碗先放到一边。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地上的杯子。
上面已经布满灰尘，但杯身上的那只大公鸡仍然很鲜亮。
苏晚柠无比温柔的擦拭掉杯子上的灰尘，杯子慢慢漏出全貌来。
她再不识瓷器，也认得眼前的物件。
成化斗彩鸡缸杯，全世界仅有十只的存在。
不管真假，先要了再说。
柠檬的饭碗解决了，她顺手把屋里窗台上的有灯拿走了。
虽然锈了吧唧的，总算是个油灯不是。
又回到上回找书的屋子，把初中数学都找全了才出来。
老头又坐到躺椅上晃悠，眼皮一抬看了看她手里的两件东西。
“怎么就挑这么两件破烂儿。”
苏晚柠笑笑：“给我家猫当饭碗挺好。”
老头眼一眯，这年月人都吃不饱，谁还有多余的粮来养猫，可见小丫头生活条件不错。
“五毛钱。”
“好嘞，给您。”苏晚柠掏完钱后并没有离开，“大爷，拜托您件事。”
苏晚柠从筐里拿出一包点心，“我要去医院看个朋友，背着筐太沉，想放您这儿一会儿。”
老头眉毛一挑，“这么信得过我？”
“那当然，您在这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能瞅上我这点东西呀！”
这话听到的舒心，老头挥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我下班早。”
苏晚柠放下罐头，把筐放在一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