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终篇

  “在想什么？”
  “没有……”沈姚频频想回头，倒不是觉得后悔，他鲜少会质疑自己的决定，而如今的他更不似从前，有些东西一旦丢了，就再难找回来了。
  夜色浓沉，疏星淡月，一路上只有两人的身影。
  “困吗？”
  嬴政摇头，不懂沈姚是何意。
  沈姚笑道，“来都来了，去爬山吧？正好可以观日出。”
  泰山脚下，沈姚仰头望着，画面模糊不清，记忆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与……李旭他们几个一时兴起，来了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连夜坐火车，爬泰山，想看那千峰万壑，造化神秀。
  嬴政与沈姚一步步向上走，周遭的一切都是暗色，只有一条路，越往上越难走，天深又遇雪，似华羽梨花。
  因是突如其来的决定，当地县令边慌忙穿衣边往这边赶，来到山脚下时，人早已走远，只见黑夜中沿路的照明火把一个个点亮，漫漫长路，指向一个方向。
  爬到一半时，沈姚停下了脚步，一旁的嬴政也停了下来，跟随沈姚的目光眺望远方。
  “政政，是第一次爬泰山吗？”
  “是。”
  “有什么感想？”
  嬴政转头看着沈姚期待的目光，实话实说，“绝峻高极，众山皆无……”
  再标准不过的答案……
  沈姚听着嬴政的话，想着史书中于泰山封禅致祭、刻石纪功的帝王，不会出现了……
  嬴政平了乱世，叱咤风云，亦被赋予了云淡风轻的资本。
  “我那时差点错失登顶的机会……”沈姚继续赶路，“也是爬到这个地方，有个当地人劝我们，到此为止，因为‘年少不登玉皇顶’，登顶意味着人生路到了尽头，代代相传，信这句话的人不少……”
  沈姚轻笑出声，“我那两个朋友真就信了，一个四级已经考了好几次，另一个也在考证，我就偏不信这个邪，一个人上去了……”
  管它前路如何，势必要胜它三分，春风得意，枝丫满怀。
  后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他的人生路戛然而止，掀开了新的一页，来到了两千多年前。
  两人到达山顶，没费多少时间，天微微亮，露了一抹白，云海翻涌，如潮水一般奔腾不息，那似曾相识的气流在指缝流转。
  “不算太难走……故地重游……真的不一样……”泰山之巅，千年风雪不改容颜。
  沈姚凝视着远方，在权衡接下来所言话语的分量，“如今西方是谁在治理？我想去……”
  长久的沉默，沈姚心中忐忑，周围安静到仿佛与外界隔绝，风卷云动都与他们无关。
  “这就是目的吗？”
  “千里迢迢，你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在谋划，除掉他就够了？就可安心？”嬴政琢磨不透沈姚在想什么。
  “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大秦有阿政在，自有倚仗，可享万世太平……”
  又逢人间惊鸿雪，沈姚的眸光潋滟透彻，“这天下分我一半，阿政……可是不舍？”
  “不舍……”嬴政喃喃道，他虽在云端，绝境之巅，心却没入尘埃。
  说笑的话没了答衬，那便没了存在的必要，沈姚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所想。
  “阿姚……会记得回来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和，温柔到快要化了，沈姚瞳孔一缩，呼吸停滞，他从不知自己的名字在嬴政口中，是这样的……
  嬴政看向沈姚的目光里，笑意明昔，好像有什么东西快溢出来，令人目眩神驰。
  “会，我的家在这里，当归心似箭……”沈姚的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他心道：我们未来还有多少好岁月！
  两人相看一笑温，“万事以己为先，若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他们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也并非一无所能，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世道坎坷，也抵不过此心悠然，沈姚无需轻舟，自越万山。
  一声“珍重”咂摸在唇齿……
  朝阳自云边升起，驱散雾障，朦胧的天渐渐明朗，山峦连绵不绝……
  ……
  秦皇七年三月春，自咸阳诏天下，封王授册立印，以风猷昭茂，抚绥万方之名，永终福禄……
  自此，日之东升，永不西落……
  （我终于写完了！没有怅然若失，反而如释重负，字斟句酌，反复推敲，真的已经精疲力尽……
  虽然付出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但凭借对角色的喜爱，我还是坚持下来了，一年前，一时冲动，决定写书，中途后悔过，但不能放弃，完成了两个心愿也不错，弥补历史的遗憾：嬴政的万世一系，断近代百年国耻。
  最后的最后！愿共产主义的旗帜，飘扬在蓝色星球的每一片土地，星火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