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叶冰裳→盛墨兰（14）
“这，卫氏的身子总不好，明兰怕是走不开，墨儿才是养在您膝下的，您不如带她回去吧？”盛紘不知道平宁郡主要齐衡认妹妹的事情，也不知道齐衡和明兰的事情，只是单纯地以为老太太要回去见大老太太。
“卫小娘身子不好，刚好可以送回宥阳老家去修养，贺家老太太也回了宥阳，正好可以让她给卫氏瞧一瞧。”老太太也没有想解释的意思，毕竟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
事关家里女眷的名誉，老太太还是挺重视的。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盛紘也没有别的意见，于是老太太收拾收拾行李就带着卫小娘和明兰回宥阳了。
不过叶冰裳也没有过上她想的生活，反倒是被王若弗拉着，让叶冰裳和如兰一起学管家。
因为海朝云的加入，让王若弗有了危机感，她还不想这么早把管家的权力交给儿媳妇海朝云，所以找了个借口拖延着。
海朝云倒也不急，每日和叶冰裳还有如兰一起听王若弗的教导，偶尔还和两人交流经验。反正叶冰裳是挺喜欢这个嫂嫂的，而且她对家里的这堆事情也没有兴趣。
反倒是外面的传闻引起了叶冰裳的注意，听闻荣家去齐国公府提亲了。
荣妃的妹妹荣飞燕喜欢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齐衡，这件事情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要说荣家遣了媒婆去齐国公府提亲，那可就是新鲜事了。
叶冰裳吃着云栽从樊楼买回来的糕点，听着云栽讲述外面的八卦。
“所以齐国公府同意了吗？”叶冰裳诚心诚意地发问。
“那肯定没有啊！”云栽狠狠地摇头，“荣家本是泥瓦匠出身，靠着荣妃娘娘才封了应承伯，而且荣姑娘长得也不是天仙那般好看。别说郡主娘娘看不上荣家的家世，就是小公爷也看不上荣姑娘啊！”
“在外面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叶冰裳提醒道。
叶冰裳在之前的马球会上也是见到过这位荣飞燕姑娘的，长得确实一般，荣家长得最好看的估计就是荣妃娘娘了。
“嘉成县主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叶冰裳突然想起来，墨兰的记忆里是两女相争，最后还是嘉成县主拔得头筹，成了齐衡的原配正妻来着。
“嘉成县主前两天刚刮花了一个奉承郎嫡女的脸，如今京中的闺秀们都不敢去有嘉成县主的宴席了。”云栽想了想回答道。
这嘉成县主还真是跋扈啊，奉承郎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到底也是朝廷官员，嘉成县主说划就划了人家的脸，事后也没道歉送礼，反倒让邕王弹劾人家，让对方丢了乌纱帽。
“姑娘，你最近也别出门了，万一被嘉成县主看到您长得比她好看，也划伤了您的脸可就不好了。”露种接着说道。
噎的叶冰裳哭笑不得，不知道露种这是夸自己呢，还是诅咒自己呢？
京中立储的事情一直到到老太太带着明兰回来了也没个结果，叶冰裳也是去接老太太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路上遇到了匪寇，卫小娘为了保护老太太和明兰，在去的途中殒命了，尸身便送到宥阳老家安葬了。
“怪不得我瞧着六妹妹穿着素雅，原是如此，六妹妹节哀。”
叶冰裳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给明兰送了一些偏素的料子以供她裁衣。
日子就这样安静的过着，新的一年也就这样悄然而至，今年的元宵本来会出现一件大事的，但因为叶冰裳的出现蝴蝶掉了，并没有出现。
长柏带着海朝云还有如兰和叶冰裳去逛了逛庙会，明兰因为秉着给她小娘守孝就没有出门。
“姑娘，前面好像是齐小公爷。”云栽扯了扯叶冰裳的衣袖。
叶冰裳抬眸，那公子世无双的模样，是齐衡没错，此时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姑娘，是荣飞燕。
“长柏兄！”齐衡看见长柏很激动，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人，环顾长柏的一圈之后，那本嵌着星光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淡。
“盛家嫂嫂妆安，两位妹妹妆安。”
“小公爷安。”叶冰裳没有叫元若哥哥，或者说，她一直就没叫过这个称呼。
“这位是？”长柏对于京中的名媛并不相熟。
“这位是应承伯家的二姑娘，荣飞燕。”
两边的人相互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荣飞燕临走前还看了叶冰裳一眼，但见叶冰裳那坦荡的眼神，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叶冰裳一行人没有和齐衡一起走，毕竟荣飞燕那个表情就是希望和齐衡独处，叶冰裳等人也没有当电灯泡的爱好。
只是才分别没一会儿，就听到齐衡那边有动静，好像闹的动静还不小，但是因为人群拥挤，叶冰裳怎么挤都没有挤过去，只好事后听云栽和露种打听来的结果了。
“怎么样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如兰也聚在一起吃瓜。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昨夜荣家姑娘缠着齐小公爷一起逛庙会，玩闹间不小心撞到的嘉成县主，您猜怎么着？”
说到重点的时候，喜鹊还顿了顿。
“怎么了怎么了？快说！”如兰急道。
“结果嘉成县主刚要破口大骂，却被齐小公爷的美貌震慑住了！当场就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了。荣家姑娘见状不乐意了，两人便吵闹了起来，差点当街就扯头花了！”
喜鹊说的很激动，看得出来这一段她代入了个人感情，说的绘声绘色。
“真的啊？”如兰震惊，“那后来呢？”
叶冰裳也好奇这件事情怎么收尾。
“后来京兆尹派了人来，分别把两位小姐送回去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叶冰裳挑眉，这就结束了？两人的冤孽看来并没有避免，只是延缓了一段时间。
“啊，就这样啊？没劲。”
很显然大家都不满意这个结局，但是两女争一男，且当街争吵已经很丢脸了，更何况这两位还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大家闺秀。
尤其是当嘉成县主得知荣家已经去齐国公府提亲了，马上也央求自己母亲去齐国公府走一趟。
“女儿啊，这女方上门提亲实在太掉面子了，你父王很快就会被立为太子，到时候你就是郡主，还愁那齐国公府不主动上门提亲？”邕王妃不想干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觉得就算要提亲，也应该是齐家主动向她们邕王府提亲。
“可是荣家那个小贱人已经先女儿一步认识齐衡，等到父王登上太子之位，女儿这边黄花菜都凉了。我不管我就要他现在就跟我提亲！”
嘉成县主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这还是她头一次受这么大的屈辱，等父王登上太子之位，她一定要给荣飞燕那个贱人点颜色看看。
“好好好，母妃给你想办法，一定让齐衡那个小子主动上门给你提亲。”邕王妃。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脑子里已经在思考如何让齐衡上门提亲的法子了。
元宵一过，京中就沉寂下来，不似以往热闹，冷峻的气氛让老百姓都缩起来了。
荣飞燕虽然有背靠荣妃，但到底是闺阁女子，多数也不出门。邕王府就算想教训荣飞燕，也抓不到人。
没有荣飞燕事件的震慑，齐国公府对上邕王府也是不惧的。
平宁郡主是自小养在皇后身边的，从没踏足过泥潭，足可见她的手段。如今夺嫡在即，邕王和荣妃不同，因为齐衡的事情，荣妃已经投入兖王的势力了。所以现在齐衡娶谁，很容易被认作是官家的心之所向。
所以平宁郡主对这两家都不满意，但也不敢得罪，导致两家都觉得有希望，却又不明朗。
”姑娘您说六姑娘还有希望吗？“
露种和云栽是叶冰裳的贴身丫鬟，几乎是叶冰裳知道的，她们也知道。
“难说，”叶冰裳对外面的形势也十分关注，“据说只要是嘉成县主想得到的，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失手过。”
倒不是危言耸听，官家无子，兖王和邕王一直是夺嫡大热门，为了不得罪新帝，大家对兖王和邕王府的人都是避让居多。邕王之前在封地更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那嘉成县主便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各种buff叠满，嘉成县主的性子便养成了现在这样任性。
“那六姑娘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叶冰裳觉得到也不是没有希望，毕竟要是兖王还和墨兰记忆里逼宫的时间一致，那一切都来得及。不得不说卫小娘的死恰到好处，外面的风不管怎么刮都刮不进盛府。
正如叶冰裳所想，荣妃察觉到了邕王妃对齐衡的手段，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她决定搏一把，成功了她就是大宋的太后，输了……她就拉所有人陪葬！
“官家要公开立储了！”
事情传到盛府，是因为盛紘和长柏都留在了宫里，为册封太子一事做准备。家里的男人都不在，心有惦记的都聚在寿安堂说话。
海朝云自新婚以来第一次这么久不见长柏，心里很是惦记；叶冰裳有点担心盛紘，但不多，主要是陪老太太打发时间；明兰难得也在，坐着发呆，偶尔说上两句。
“公爹和官人要下个月才能回家。”海朝云担心地说道。
“他们不是主事的，不过是做些文书誊写的活儿，想来也差不多了。”老太太着急下棋，一心二用。
“嫂嫂放心吧，二哥哥惦记着你，为了嫂嫂，二哥哥也得早些做完事情早些回家来。”叶冰裳笑着调侃。
“我上个月还跟二哥哥说好了，要给他送鱼汤喝呢，是我亲手烧的。倒是可惜了，鱼都从宥阳老家运来了，二哥哥却关在皇城内出不来，真是没口福。”明兰难得开口。
“要说，官员留在宫中做事，应该住在前院，只要不是扣留羁押，倒也许家眷探视，送个茶食物品。”老太太慢悠悠道。
“皇宫大院，我们也进得？”明兰惊讶。
“只要不乱跑就行，那正好，送些个鱼汤去，长柏不就有口福了。”老太太体谅海朝云，怕她太想念长柏。
“那嫂嫂，我们一起去看看二哥哥吧？”明兰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还有父亲。”叶冰裳补充道。
“官人临走前叫我好好看家，不要太过想念，不能随意走动。我就不去了，两位妹妹替我送去吧。”海朝云不好意思道。
叶冰裳和明兰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于是叶冰裳和明兰带着做好的鱼汤、鱼脯、炸小鱼和一些糕点去了看望盛纮和长柏。
叶冰裳和明兰由小黄门带到盛纮和长柏所在的地方，明兰蹦蹦跳跳地要进去，叶冰裳则是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带路的小黄门。
“有劳公公替我们引路，这是给公公的茶水钱。”
小黄门收下了荷包，恭敬地退下了，叶冰裳这才和明兰一起进去，给盛紘和长柏分发美食。
“盛大人在家真有口福，能天天吃到这么多好吃的。”
“哪里哪里，小女顽劣，也就这点子优点了。”
在座的官员吃人嘴短，纷纷开口夸赞叶冰裳和明兰，从仪态到性情，通通夸个遍。
客套的差不多，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一开始的小黄门进来说，宫门无人值守，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这正午关宫门可是史无前例的，再去打听，原来是宫变了，叛军的人都快杀过来了。
叶冰裳慌了神，怎么会这样？墨兰的记忆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按照上辈子墨兰的人生轨迹，如今她正怀着梁晗的孩子，智斗春珂小娘，直到新帝登基才知道储君是禹王赵忠全。
她不禁想起自己那一世也曾经历过宫变，不，那是国变!但是她在宫里，经历了叛军攻入，宫人四处逃窜，欲行不轨之事。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变了，她变的不再圣母，她变得自我、自爱、自立……
“大人，我记得你曾和我们说过，这个皇城院内有很多宫墙年久失修，被狗打了许多洞。”
比起叶冰裳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明兰冷静地思考逃出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