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被网暴的妈宝男19

  任务提示音将时分从昏昏沉沉中唤醒。
  “请宿主拒绝此次拍摄。”
  时分揉了揉额头,勉强想起来这个剧情点。
  原剧情中,莘奉年在昨天共同前往镇上进行节目拍摄,搬了小半天的水,最后和李锐择一样,半路不干了。
  这期节目播出后,分明两个人都半路罢工,网友们却专门逮着莘奉年攻击,他们认为李锐择做为城市里的叛逆少年,做出如此行径情有可原。
  而莘奉年身为农村人,却受不了一点苦,是故意耍性子,他们将最恶劣的话语倾数落在莘奉年身上。
  仿佛在他们眼里,身为农村人就一定要艰苦、勤奋、劳作,而莘奉年属于异类。
  回到家后,莘奉年当晚就病倒了,并在第二天闹了脾气,死活不参加节目组的录制。
  这段播出后更是引起了网友们的公愤。如果之前他们对于莘奉年的印象是反感,那么现在则是彻底的厌恶。
  头一阵阵的胀痛,时分紧锁着眉,抱怨剧情设立的简直不要太严谨,说生病就生病,没有一点征兆。
  外头,五人全部聚集,却迟迟没看到莘奉年出来。
  节目组催促:“你们谁去叫一下。”
  王煦扫了眼后头的房间,习以为常道:“元宝肯定又赖床了,莘阿姨一向纵着他不用干活,八九点起来都是经常的事。”
  又是一剂上眼药,摄影师看了他一眼,都是群老油条了,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图。
  王煦次次含沙射影,太明显也太频繁了。
  观众不是傻子,有时候过犹不及,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工作人员摇着头从里面出来:“还睡着呢,不肯起。”
  王煦举手:“我去叫元宝吧。”
  节目组同意了。
  时分蒙着头,听到房间里又进了人,他不予理会,却听到那道脚步声停在了蔺景明床前。
  拉下罩头的被子,时分看见了站在蔺景明床前的王煦。
  王煦拿掉领口的收音麦,伸手落在蚕丝被上,触手细腻,冬暖夏凉,果然是好东西。
  他毫无顾忌地坐到了床上,感叹道:“还是城里人会享受,我从来就没睡过这么软的床。”
  时分冷冷看着他,嗓子沙哑:“起开。”
  “装什么装。”王煦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成天在家一副等着人伺候的少爷架子,现在见到真的有钱人家少爷了,很羡慕吧?”
  “羡慕也没用,你这样的送到人家里做下人也不会收。”
  嗓子里仿佛含着刀片,时分不愿说话,却也不愿意被耳边的苍蝇继续恶心。
  搁在床边的水壶被他掀翻了。
  水壶是铁质的,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响,也将外面的人吸引了过来。
  王煦不敢再坐蔺景明床上,动作慌乱地起身,没了方才从容享受的模样。
  外头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动,还以为出了事,都朝着里面走来。
  刚推门,王煦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叫你起床也是好心,你怎么能用水壶砸我。”
  推门进去,只见王煦红着眼站在床边,地上是摔落的水壶,里头的水渗了出来,打湿地面。
  节目组连忙示意摄像师,将这一幕拍摄进去。
  王煦像是受了委屈般,垂着头跑了出去,全程展现在镜头里。
  工作人员瞥了眼地上的水壶,略过刚才的插曲,亲自上阵:“金元宝,该起来了。”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前往村里的养猪场,完成里面的打扫和投食,换取新一天的生活费。
  床上的少年始终背对着他们,一言不发,工作人员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最后问道:“金元宝,你确定要缺席拍摄?”
  床上的少年依旧没有说话。
  李锐择急了:“金元宝赶紧起来,我们该走了。”
  镜头都拍着呢,不仅砸人,再拒绝录制,播出后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争议,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莘奉年自己。
  等了一会,节目组准备出发。
  他们不可能因为莘奉年一个人推迟拍摄计划。
  众人收拾好准备出发,周津转了一圈才看到站在门前的蔺景明,正准备叫人却看见蔺景明自己朝着这边走来了。
  村里的养猪场距离不算远,一路上周津发现蔺景明心不在焉,虽然他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但通过自己连着叫了三声,蔺景明依旧没有反应,周津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忽然,蔺景明停下了脚步。
  周津看着他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接着原路返回,脚步逐渐加快,甚至奔跑了起来。
  工作人员叫住他:“蔺景明,你干什么去?”
  没人回应他,蔺景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时分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逐步上升,嗓子干燥刺痛,他想喝点水,翻了个身才记起水壶被自己砸了。
  只是简单的在床上转了个身,时分出了一身虚汗,头痛加剧,他烦躁地用手按了按,没有丝毫效果。
  “我什么时候才能好?”
  007知道他生病时心情都不太好,声音不由放轻:“两天。”
  时分将手搭在滚烫的额头上,在心里骂了句。
  这时候的家里空无一人,莘父莘母包括莘家姐妹都下地了,时分叹了口气,双手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倒水。
  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太垃圾了,还是生病的缘故,手上的力气在支撑到一半耗尽。
  时分从床上失手摔了下来。
  闭合的房门也是同时打开。
  蔺景明开门见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时分从床上摔落。
  时分抬头,看见蔺景明素来寡淡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浓烈的情绪色彩。
  是心疼,以及自责。
  蔺景明沉默地将他抱了起来。
  时分脸色少有如此红润,那是高烧导致的现象,隔着衣服蔺景明也能感受到怀里人灼热的体温。
  蔺景明几乎要被强烈的自责击垮。
  从昨晚时分有些苍白的脸色,到早起时一次也没被声音惊扰的昏睡状态,以及始终背对众人的背影。
  明明都是异常,可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蔺景明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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