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色胚 这辈子没见过美人啊?!

  现在已经是正午,头顶的烈日却并不能给人以任何温度。
  众所周知,南梁建国之初,就是凭着这一支铁甲卫所向披靡,随南梁的开国皇帝征战四方,让各国胆寒。
  只是后来铁甲卫渐渐成为了南梁国主的私军,只有陛下御驾亲征的时候,才会上战场。
  故而,世人倒是渐渐忘却了,铁甲卫也曾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存在。
  夏燕长公主出发来南梁之前,也十分好奇铁甲卫是否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只是没想到,是以如此震撼的方式。
  她自小就上阵杀敌,战场上惨烈无数倍的死法,她都见过,可眨眼间徒手剖膛取心的,也只有铁甲卫了。
  正因为有了这一遭刺杀,夏燕长公主倒是安分了不少。
  进了皇宫就老老实实地在绯月阁待着。
  要不是晚上有设下的接风宴,她怕是也不愿意出来。
  夏耘惨白着一张脸,自从玉佛寺回来就这德性,可精神头倒是没什么影响。
  “陛下,刺客一共五十四人,死伤三十九人,剩下十五人已经关进了暗牢。”
  竹猗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夏燕身亡的士兵也已经清点出来了,一共一百零七人,夏燕长公主正在绯月阁发脾气呢。”
  “不管她,一会儿的接风宴,你亲自去请武安侯到场。”
  “臣侍这就去。”
  夏耘一退出长乐殿,一红一白的鬼影就出现了。
  “哇,这就是皇宫吗?真是气派!要是放一尊弥勒佛佛像在这里就好了。”
  陶竺叽叽喳喳地在长乐殿里乱飘,指指点点,还是伽罗一把按住,才没将长乐殿颠倒过来。
  竹猗弹了弹桌上的香灰,睨了眼陶竺,“寡人的地方,可不能出现什么佛。”
  “可是……可是陛下,不是说让我跟你回来,还是让我的雕刻之术跟你一起回来?那不雕刻佛像,我能干甚?”
  少年,你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是……
  你好像不太了解,什么是暴君。
  “佛像还是要雕的,只不过是换个地方雕,而不是在这里。”
  “换哪里?”
  “户部的官窑啊,你想要的石料都有。”
  当这一国之君还真是辛苦,要千方百计地去骗……赚钱。
  南梁天然风景独好,可后天的努力明显配不上老天爷赏的饭吃,凡是上好的器物摆件都要高价从他国进口,即便原料是从南梁出去的……
  竹猗可不喜欢当那待宰的冤大头,她喜欢宰别人。
  多么一本万利的生意啊,一堆没用的香烛值钱,换一个万金难寻的雕刻大家。
  这笔买卖,划算。
  陶竺没心没肺地答应了,倒是伽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竹猗也当做是什么都没看到。
  走出大殿,就看到夏耘已经把武安侯请到长乐殿来了。
  果然是没什么血浓于水的概念,武安侯仿佛是直接把床单披着来了,素得不能再素了。
  只是,他旁边裴子初穿的那一身侍卫服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今日宫宴,林副教头领人巡逻去了,武安侯的身边就缺了一位。
  没想到裴子初自告奋勇顶上了。
  “走吧,别让长公主久等了。”
  听闻竹猗的声音,裴子初和武安侯便疾走两步,跟上。
  “公子今天盛装出席,可是为了在那长公主跟前上演一出美人计?”裴子初小声嘟囔。
  竹猗笑着歪过脑袋,向裴子初靠近,“寡人这是扬国威,要说美人计……你还是看了长公主再说吧。”
  武安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他不紧不慢地走在裴子初的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越来越,不像是要见血亲的样子。
  宣尘殿已经坐满了文武百官,夏燕长公主也早早地坐在花团锦簇中间。
  来一个敬酒的大臣,她就一瞪眼,吓回去一个。
  她没料到的事,鹅黄色的宫装衬得她小家碧玉,完全没有什么杀伤力,就连瞪眼都像是欲拒还迎,大臣们虽然远离了,但仍旧附耳交谈,热闹极了。
  竹猗一来,整个宣尘殿就安静了下来。
  齐齐看向高位落座的邪肆帝王,以及她座下的武安侯。
  武安侯和夏燕长公主相对而坐,就在竹猗的一左一右。
  夏燕长公主放下酒杯,与众朝臣起身行礼之后,慢慢坐下。
  可以说,她的视线就没有从武安侯身上移开过。
  竹猗一开始就发现了,裴子初也动作不慢,几乎是在察觉到的瞬间,他就侧身跪坐在武安侯旁边,低头倒酒。
  因为个头高,此举几乎可以挡住武安侯大半的身子。
  武安侯哭笑不得,他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裴子初,笑骂道:“别犯浑,这里可不是在太医院!”
  裴子初无所谓地挑眉,倒了一杯酒,又倒掉,再接着倒,“那长公主一直盯着你看,我替你恶心!”
  闻言,武安侯低头看着裴子初手中的酒杯,“幸好是看着我,要是看着陛下,你岂不是更生气?”
  裴子初翻着白眼,端着酒杯坐了下来,自己喝了。
  “公子不会喜欢她的。”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笃定,武安侯忍不住说:“联姻罢了,喜欢,或是不喜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价值。”
  “长公主对于陛下来说,很有价值。”
  裴子初点点头,算是认同他的观点,只是说:“公子又不是只看价值的人。”
  竹猗不禁掩面,这俩能不能换个地方聊她的小话,这样当着面就聊开了,是不是不太尊重她?
  悠然婉转的丝竹之声告一段落,忽然又被一阵急切的鼓点取代。
  竹猗只觉得眼前一花,四道红衣女子踩着红绸飞身摞于玉台。
  叮铃铃的金铃铛在赤足上跳跃轻舞,追着金戈铁马似的琵琶声翻飞,举手投足间,既有女子的柔美飘逸,也有男子的遒劲洒脱,让人移不开目光。
  众位大臣们都被眼前的美色迷得眼睛都发直了,口水都差点没流出来。
  竹猗昏昏欲睡,顺带暗骂这群不争气的玩意儿,尽在外人面前丢她的脸!
  这辈子没见过美人啊?!
  一曲终了,那群色胚们总算是回过了神。
  “陛下觉得这塞上曲如何?”
  夏燕长公主朝竹猗举起杯盏,面上是藏也藏不住的自豪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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