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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李染和决定重新做一遍题。
  这次计算的分数选c:“你经常跟在他左右,每天睡觉前想她,睁开眼也想他……”
  有这么花痴的人吗,太夸张了吧。
  她把Abcd四个结果测试了个遍,全都不符合。
  “一看就瞎编的,肯定没人信。”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她刚一转身,只见台阶上站着一个人。
  “严以?”
  李染和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杂志直接扔飞了。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来的,站这多久了?不会是算分的时候……李染和不敢往下想,他要是看见自己那么投入的研究……喜欢的人……好丢脸啊!
  她赶紧去捡地上的杂志。
  “……”
  这是要疯的节奏啊。
  躺在两人中间的杂志,非常凑巧的停在“测试题”那一页。
  一阵风吹来,杂志的页角像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可无论怎么吹就是不翻页。那一刻,李染和怀疑它在故意嘲弄自己。
  干脆不捡了,也不解释,越掩饰越心虚,现在做那掩耳盗铃的事,只会显得愚蠢至极。
  她把手缩回来,眼皮一眨一眨,偷偷观察严以的表情。
  刚才还不小心碰倒了脚边的浇水壶,李染和假装拿起水壶,强撑淡定,问:“你怎么在这?”
  严以从台阶上下来:“来看看你整理完了没。”
  李染和都不记得这事了,尴尬道:“嗯,整理好了。”心里却在想,但愿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往她的画架上看,还有她的颜料盒都干成硬块了,也不要让他看见才好。
  “你要浇水吗?”
  “没,没有,我刚浇完水了。”说完往教室走,“我去接点水。”她心虚极了,想着出去接水的时候,顺便弄出一点“整理”的痕迹。
  没想到严以直接从她手里拿走了浇水壶:“我去接。”
  李染和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上,追着严以说:“这,多不好意思,要不还是我去吧。”
  严以停下,回头:“什么不好意思?”
  李染和语塞,算了,不如让他赶紧出去,自己还有机会收拾:“哦,我是说张老师浇花的水都是提前晒好的,让我一下全浇没了,挺不好意思的……你快去接水吧,灌上满满一壶,重新放回原位置,他肯定看不出来……你不是要接水吗,快去吧。”她的话突然密集起来,并且一直催促严以,因为她的颜料盒就“曝露”在他眼前的凳子上,要是让他看到这样的“整理”结果,不就代表自己没说实话吗。
  “好。”严以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他一走,李染和飞快地把胶带、铅笔、小喷壶、削笔刀等乱扔乱放的东西全塞进画箱,然后撕下画板上的画,再从画袋里抽出一沓皱巴巴的速写,加上那盒“石化”了的颜料盒,把它们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以此来冒充“整理”过的一些东西。
  做好这一切,严以回来了。
  “放哪里?”
  “嗯?”
  严以狡黠地笑:“不是不让张老师看出来吗?”
  李染和一窘:“啊对,放阳台,原本就在那的。”
  今天的风很细,吹过耳边,柔柔的有点痒,非常舒适。李染和却心不在焉,有点毛毛躁躁的。
  “严以,你还有事吗?”李染和忍不住问。
  “没有。”严以低头看她。
  从中午开始,接连做了那么多的糗事,李染和的心总算沉静下来了。
  夕阳脉脉,晚风含情,橘光轻撒在两人的背影,细碎的一层光晕耀人眼目。
  “跟我来。”严以向教室走去。
  他径直到“整理”好的物品前,然后拿起颜料盒往外走:“盖子在你画袋外层的口袋里。”
  “那个……”李染和想说那个是要扔掉的。
  她从画袋外层的口袋里找到颜料盒盖子,拿在手里端详,盖子白净的像崭新的一样,跟她那个沾满颜料的截然不同,又仔细确认了一下,盖子侧边有一个浅浅的“染”字,是她用削笔刀刻上去的。她总是丢三落四, 随手乱放的坏毛病,让她经常莫名其妙的丢东西,找不到就以为收垃圾的大爷收走了。
  可是那盒颜料,大概一个月没用了,还能洗得掉吗。李染和在工具箱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把刮刀。
  “严以,能洗掉吗?”
  “嗯,干颜料磕两下就掉下来了。”严以把盒子放在水龙头底下用水冲。
  各种颜色的颜料在水里漫延交融,水池里的水越来越浑浊,哗啦啦流向下水道。
  “你手里拿的什么?”严以问。
  “刮刀。”李染和说。
  “给我。”严以把水冲不掉的地方用刮刀轻轻铲下来,然后又在水龙头下冲洗了几遍。
  一个焕然一新的颜料盒出现在眼前。
  回到画室,严以让李染和把洗好的颜料盒放到天台晾一晾,自己去搬了一箱颜料瓶过来。
  李染和把玩着手里的盖子:“严以,你什么时候帮我放包里的?”
  “前几天来画室的时候。”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严以忍不住笑了,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方圆画室的情形,“我要强,我要强,将来一定比你强,比你聪明比你棒。”当时李染和在画架上写的这几句话让他觉得特有趣。她不光在画架上写,在画板上也写,用铅笔写了擦擦了写,正反面都脏兮兮的,没有人比她的画板更黑。李染和小时候跟爷爷学过书法,一手好字十分出色,她每次画完画都要在素描纸的左下方提上日期,落上自己的名字。一次严以也要她给题字,李染和大笔一挥,“严以”两个字写的瘦劲清峻。马德乾在身后欣赏了一番,说:“字不错,以后别写了,素描没有大写的格式。”
  严以压着嘴角的弧度:“小迷糊,你做了标记的,忘啦?”
  李染和不好意思的瘪嘴:“还好你帮我收起来了,不然我又要买新的颜料盒。”
  “没关系,装好颜料就能用了。”
  严以按照冷暖色调把颜料装到一格一格的盒子里。李染和提前排好顺序,放到严以的手边。严以比较细心,每个格子装到差不多三分之二,少了容易干,多了容易弄脏。李染和总是一次性把格子装的满满的,满到溢出来弄的盒盖上到处都是。所以她很费颜料,每次和严以同时买回来的,都是她的罐子先见底。
  李染和画画的时候一丝不苟,一弄这些就马马虎虎,她从不拘泥于这些,颜料盒脏到没地儿下笔,调色盘洗不干净,水桶里的笔毛都包浆了,画照样画得很好。
  就像喜欢做饭不喜欢刷碗一样,严以知道她不喜欢洗洗涮涮,所以装颜料,洗调色盘,洗笔洗水桶这些事,都由他来收拾残局。
  不是李染和懒惰,有些事有些人天生就做不好。
  她还不喜欢削铅笔,削铅笔跟要铅笔的命似的,运气好点能保住半条命,运气不好的直接进了垃圾桶。
  作为一个美术生,却不会削铅笔,她一削笔就断,一断断一整根。刚学画画时,都是童游在家给削好的,后来换成转笔刀,这个方法简单是简单,但削出来太尖了,影响绘画效果,老师也不让用。谁能想到,她差点因为这个放弃了画画。
  对于美术生来说,铅笔就像武士手里的刀一样重要,而她要做一名勇敢的武士,就得驯服手里的刀,让它乖乖的臣服于自己。
  让“武士刀”臣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停地削,不停不停地削。
  一捆一捆的铅笔“冤死”在她的刀下。
  不管如何“辣手摧残”,铅笔依然“宁死不屈”,但她似乎练就了一个特异功能,每支铅笔在断到手指长短的时候,就不往下断了,屡试不爽!
  即使铅笔短的握不住,李染和也用的非常开心,只是经常让人误会,鹤蝶一开始以为她特别节俭,舍不得扔,还好心的把自己的铅笔借给她……
  装完颜料,严以把每一格搅拌均匀,在上面盖上几张湿纸巾,然后喷上一层水,盖上盖子。
  李染和问:“你不觉得弄颜料很麻烦吗?”
  严以沉默了一会,说:“不会,我觉得颜料干干净净的,画画的时候心情好。”
  “嗯。”李染和认同的点头,“你把那瓶马尔代夫给我,我看看上回买的哪个牌子,感觉还挺好用的,周末去方圆的时候再买几瓶。”
  刚装完的颜料瓶都在严以脚边,他一伸手就能拿到。
  严以却动作迟缓,顿了好长时间,推延似的说:“你等等啊,马尔代夫,这个名字不好记,我找一下。”
  李染和心里有些异样,这个颜色是新出的,就买了个小瓶回来试试,一拿出来就跟他聊了的,他也说很好看,怎么转头就忘了。
  严以把所有绿色系都看了一遍,然后盯着标签上的字说:“是这个吧?”
  “对,是这个。”李染和也看了眼标签,心想,现在新出的颜料名字起得这么洋气,一时对不上号也不奇怪。
  “我去拿我的颜料盒,这个颜色还挺正的,我也要试试。”
  感觉像落荒而逃一样,李染和觉得严以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回来后,严以说:“你帮我装吧,我去洗个手。”
  他的颜料盒水润透亮,非常干净,盒子是48色的,有空余的格子,李染和装完才发现,这个颜色本来就有一格,但她也没多想,学着严以的样子,铺上一层湿纸巾,喷上水,然后盖上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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