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参破迷雾

  月上中天,四处寂静。
  深宫之中,更是寂寥幽暗。
  “咚咚咚!”
  深夜的敲门声在这黑夜里无比清晰。
  玉梨苑外传来叩门的声音,已经睡下的桃嬷嬷被敲门声惊醒。
  她胆战心惊地坐起了身,细细听去,敲门声仍在继续。
  “咚咚咚!”
  自从郑芷兰死后,玉梨苑就空了。只剩桃嬷嬷一个人。
  玉梨苑本就十分偏僻,又年久失修。
  加上宫里的人都认为兰美人病逝在玉梨苑,觉得此地十分晦气。
  玉梨苑如今更是杂草丛生,更加破败了。
  桃嬷嬷也就是郑芷兰的丫鬟小桃,自郑芷兰死后,就像是被人遗忘了,留在了玉梨苑做洒扫。
  不过桃嬷嬷十分满意自己如今的处境,因为自己可以一直守着小姐离开的地方。
  她除了去领吃的,一般不离开玉梨苑,这玉梨苑也没有人会来,除了小殿下。
  只是小殿下七日前才来过,今日不可能会来。
  桃嬷嬷心惊胆战地握紧手中的木棍,靠在门后,壮着胆子开口。
  “谁啊?”
  “桃姨,是我。”
  听到是萧瑾煜,桃嬷嬷急忙放下手里的木棍去开门。
  只见少年立在门外,面容隐在夜色之中,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提着一盏灯笼。
  “小殿下怎么来了?”
  桃嬷嬷引着萧瑾煜进了内殿,有些好奇,毕竟萧瑾煜不久前才来过。
  闻言萧瑾煜抬手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小太监急忙退了下去,并关好了殿门。
  见此情景,桃嬷嬷知道萧瑾煜有话要说,她不禁有些担心,萧瑾煜深夜前来不知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只是她没想到,萧瑾煜说的是这样一句。
  “桃姨,娘亲留下的信在你这里吧。”
  信确实在桃嬷嬷这里,那日郑芷兰咽气之后,桃嬷嬷清醒过来就见小姐写给神明的信居然掉在地上,还染了血。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确定这封信仙子是否拆开过,但是她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于是她赶紧收好了信。
  而萧瑾煜那一日,熟睡之中就被文康帝派来的人带离了玉梨苑,送入了皇子所。
  并且他大病了一场,更是把当日所见都当做是一场梦。
  桃嬷嬷闻言大惊,她一时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殿下怎么知道小姐留了一封信?”
  “那信是留给……留给……”
  桃嬷嬷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下一句,毕竟此事过于离奇。
  萧瑾煜见桃嬷嬷吞吞吐吐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见到她了!”萧瑾煜看着桃嬷嬷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桃嬷嬷闻言惊讶地看着萧瑾煜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萧瑾煜,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小殿下见到谁了?”
  “就是桃姨所想之人。”萧瑾煜说着伸出被包扎好的左手腕。
  桃嬷嬷看到了那熟悉的包扎手法,一时忘记了动作。
  “……”
  “那太监的尸身是在御花园被一众太监发现的,可匕首却出现在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
  “陛下命人彻查,却没有查出来任何线索。”
  “一时间人心惶惶,宫中甚至出现了鬼神之说。”
  “……”
  “……”
  萧瑾煜听着桃嬷嬷说着往事,捏紧了手中的信。
  从桃嬷嬷的口中,他知道了很多娘亲从前的事情。
  萧瑾煜回到灵安宫已经是后半夜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
  回来之后,他就拆开了那封带着娘亲鲜血的绝笔信。
  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娘亲的绝笔信,萧瑾煜红了眼眶。
  是郑明珠逼死了娘亲,心中对郑明珠的恨意让他握紧了双手,根本无法入睡。
  他想起了娘亲自杀那日自己看到的情形。
  娘亲先是划伤了自己的左手腕,然后才将刀毫不犹豫地送入心口。
  娘亲一心求死,根本没必要划伤左腕。
  娘亲为何要专门划伤左腕?
  还有那时娘亲对着仙女姐姐说的那句:“姑娘,你来了。”
  结合今日之事和信上的内容,萧瑾煜有了猜想。
  他有些不自觉的摩挲着左腕,那里明明空空如也,但是似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腕下。
  这种感觉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萧瑾煜思索了半晌,已是天光大亮。
  他不再犹豫,取过匕首对着自己的左腕划了一刀。
  顿时,鲜血如注。
  萧瑾煜咬住唇,死死盯着左腕。
  果然,鲜血流出的瞬间,左腕间出现了和昨日相同的灼热感。
  那灼热的感觉迅速环成一个圈,圈住了自己的整个左腕。
  然后。
  白光闪过,他果然看到了她。
  仙女姐姐看到自己腕间的伤口,果然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开始处理伤口。
  萧瑾煜默默观察着她,她一如自己五年前那日所见,容颜未有任何变化,不见丝毫岁月的痕迹,当真是仙女姐姐。
  萧瑾煜又去看她的手,左腕光洁白皙并无伤口,只有一抹血迹,而她的右手食指有一道小伤口。
  所以,只要有血迹就行,不是非要左腕受伤是吗?
  萧瑾煜心中百转千回,直到她的声音传来。
  一如无数次在梦中和心中回荡的声音,空灵悦耳,如玉石相击。
  “你想见我?”
  萧瑾煜回神,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紧张。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怕她不喜,却不见她面上有半分恼怒。
  相反,她看着自己露出一抹轻笑,温柔至极。
  她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食指,向他展示自己手指上的细小伤口。
  然后萧瑾煜听到她说:“不用割那么深,一点点血就够了。”
  秦浅看到萧瑾煜伤口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应该是他自己划的。
  伤口是自左而右的斜竖伤口,这孩子倒是下手不轻。
  当然他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秦浅也十分清楚。
  秦浅心下赞叹,他真的很聪明,小小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参破了左腕的秘密。
  想必他以前并不知道这些,是今日见了自己才发现的。
  真是心思缜密,又聪明绝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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