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起去上坟
宋思思沮丧回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爸爸平时是怎么谈生意的，大眼睛亮晶晶地又走回来。
“那我送你两台。”她摇着她的手央求：“我爸爸是卖光脑的，你要几台我送你几台，你就告诉我嘛。”
听到这话，宋皓的脑袋嗡得一声炸开。
他再也顾不上宋思思吵闹，红着脸把她抱回来，躬身对李素素和容祀道歉。
“对不起二位，思思说话实在冒犯，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今日二位在店内的所有消费都由我承担，请二位见谅。”
说着，就要叫来店员记账。
李素素叹了一口气。
出来玩就要高高兴兴的，搞得一个两个都不开心没必要。
她安抚地拉住容祀的手，又温和地对宋皓笑笑：“没关系，童言无忌，不用这么紧张。”
宋皓微顿。
他见惯了张扬跋扈的雌性，像李素素这样通情达理的雌性实在是太罕见了。
心脏像是一下子被击中，竟然无法抑制地快速跳起来。
然而，目光一触及她手指上那个指圈状的蛇印，悸动的心就骤然沉到了谷底。
原来她已经有兽夫了。
宋思思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松手，抬头一看发现小叔叔满脸消沉，还以为是因为她不乖，连忙讨好地摇了摇他的袖子。
“小叔叔，思思知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宋皓无声地拍了拍她的头发。
这时候，去库房拿光脑的店员也回来了。
他见状，一把将宋思思抱起来，对李素素和容祀颔首：“二位慢慢看，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将记账的事告诉店员就离开。
主人一走，店员们都放松下来。
他们倒是不怕宋总，他温和大度，不太发脾气，但他怀里那个小小姐就不一样了。
宋思思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稍微磕着碰着都会惹得家主勃然大怒，他们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惹得她在店里出事，不然今年年终奖就都别想拿。
店员陪笑走过来，给李素素介绍光脑的功能，又让她自己上手操作。
她初初不太熟练，但后来摸清规律就明白了，用得如鱼得水。
容祀噙笑凝视着她的脸。
见她玩得开心，直接定了一台最高配置的，刚打算去付款，店员却说：“刚才宋总说过了，这些都记在他账上。”
他不由得冷下脸色。
素素看不出那只鸟在想什么，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同为雄性，遇见心仪雌性的模样都半斤八两。
他不会让素素用他的钱，一分钱都别想！
他面无表情地把卡塞给店员，道：“刷卡。”
“好、好的。”
店员是鼠人，最怕蛇，立刻手指如飞地结账，躬身送他们出门。
“欢迎您下次光临。”
李素素对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摸不着头脑，开玩笑问：“你是他们的大客户?”
面对她，容祀脸上显出些微暖意。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
李素素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他笑而不语，只抬起自己的光脑对着她的脸。
“咔嚓－－”
“嗯？”
他将刚才拍的照片设置成头像，又用她的光脑注册了账号，加上好友设置成亲密号。
“以后就算我不在家，你也能用我的金融账户购物。”
他把光脑戴回她手上。
林素素瞥了一眼，立刻被余额里的九个零惊得瞠目结舌。
这是有些家底？
还是说这里已经通货膨胀到了津巴布韦的程度？
不对，十亿津巴布韦币不值钱，应该按韩币的汇率算。
李素素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有关于上上辈子在大夏国的，也有关于上辈子在玄仙大陆的，最后想来想去反倒烦了自己，干脆扔掉大脑不想了。
飞行器嗡嗡起飞。
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路过第二城区、第三城区，最后落在第四城区边缘。
“这里是？”
李素素遥望高耸的青山，不明白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容祀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从后座拿出一束鲜花，模样十分神秘。
她满腹狐疑地被他抱下去。
而后，又被背上了山。
树叶沙沙作响，鸟声在耳边愉悦鸣叫。
他像是不知疲倦，背着她一步步登上阶梯，直到走到半山腰，前方豁然开朗。
无数墓碑连绵不断地出现在她眼前。
“这里是？”
“第七根据地的公墓。”
他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往三等城区的墓区走。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小由母亲抚养长大。他们在三等城区过着清贫的生活，后来母亲因病去世，他加入兽族联盟军，从普通士兵做到少尉，又凭军阶在二等城区立足，最后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了素素。
这就是他简单的前半生。
两人在一块简朴的墓碑前停下，容祀将鲜花放在碑前，含笑看着上面的相片。
“妈，我带素素来看您了。”
“我们今天在兽政局登记了。”
“您放心，她很好，儿子跟她在一起很幸福。”
李素素愣住。
没想到他竟然会带她拜访逝世的母亲。她是信神的人，对生者她能伪装，可对已经逝世的亡者，她不敢不敬。
容祀不知道她的心情有多激荡，鼓励地凝望她。
“素素……”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妈，我是素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阿祀，您放心。”
容祀却笑了，感动地揽住她，眼神温柔。
“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
两人擦拭了墓碑，又清理了边上的杂草。
直到夕阳西下，温暖的华光落在大地上时，才慢吞吞地下山。
走到半路时，容祀的脚步顿住，遥望第七城区外那堵巍峨的高墙，目光明灭不定。
“三百年前，外面的世界还是我们的领地，如今我们却只能无力地缩在根据地里。”
他面色肃然，迎着夕阳，眸光却亮得可怕。
“素素，我真想让你，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能像我们的祖先一样，自由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