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银子

  巡逻的人来的快,银子并没有被抢走多少,除了少数人把银子揣进口袋里,大部分都是被这白花花的银子亮瞎了眼,连动作都忘了做。
  银子被带走,可百姓们的议论却未曾停止。
  “这是谁家的车?这么大手笔!”
  “看这架势,像是送礼,那马车都用的是镖局的车!”
  “哇,送礼!送谁的礼?”
  “看,那箱子上的花纹都很别致,别管送谁的礼,反正啊,我们一个也招惹不起!”
  “啧啧啧,南边还有天灾呢!这京城倒搞上了送礼了,不知又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这车银子,起先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对于百姓来说,这样的事或许每天都在上演,当官的互相贿赂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更不用说是京城这样当官扎堆的地方。
  就连巡防营的统领也只是把银子放在了一个地方,等人来找他,他就把银子还回去。
  可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因为一个镖师的话,走向另一个局面。
  不知什么时候,百姓中有镖师传闻,说这车银子,箱子上的花纹,是只有一品官员才可以用的。
  而且,这一品官员并不是收礼人,而是送礼人,这送礼的对象,正是刚刚被委派去赈灾的大皇子!
  这其中还有一份密信。
  信中大致意思,是要巴结大皇子的意思,想在赈灾中捞点油水,结尾还说着“大皇子,必定是未来新皇。”
  这一则传闻,引起了公愤。
  百姓愤怒,是因为他们想要动赈灾的银钱。
  这当官的贪可以,但动了老百姓的救命钱,那就是天大的罪!
  他们祖上几代谁不是平民?谁没遇到过天灾人祸?他们自然知道天灾的可怕,哪怕他们如今安然无恙,也依旧会为那些正在遭受灾难的人感到心疼。
  身在京城的官员们愤怒的理由,就多了。
  大皇子这边的人,有的嫉妒别人出这么多钱去贿赂大皇子,有的气愤这件事被揭露出来,害的大皇子名声受损。
  二皇子这边的人,一边气大皇子居然明目张胆收受贿赂,一边暗自窃喜不断拿此事做文章。
  中立的官员,有的气愤如今朝堂腐败严重,未来岌岌可危,有的觉得大皇子德行有失,贿赂大皇子的那个人也是愚蠢至极,做坏事都做得不够聪明。
  让这件事展现在百姓面前,引起民愤。
  很快,京城里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骂着不知名的送礼人,和收礼的大皇子。
  这件事也闹到了朝堂上。
  喻纤雪气愤的在朝堂上逼问送礼人是谁,把在场的官员都骂了一通,指派了大理寺卿去查送礼人是谁。
  几个尚书缩着脑袋下了朝,回了府,却又在回府后一刻,不约而同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里。
  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都在这里。
  这是属于他们三个的秘密地点,一旦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他们都会聚集在这里,商讨解决方案。
  “今日的事,二位同僚如何看啊?”
  工部尚书是当中年龄最大,最老成,也是最狡猾的一个,许多时候都是他出面主持大局,又时刻保持中立。
  “哎,这京城中一品官员本就不多,想必大理寺卿很快就能查出送礼人是谁了吧!”
  礼部尚书也不傻,绕着弯否认送礼人是自己。
  话落,两位尚书的目光都放在了户部尚书身上。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还愁呢,后日我就要同大皇子去赈灾,这赈灾一事已经搞得我焦头烂额了,哪里有闲情做别的呢!”
  礼部尚书冷哼。
  “哼,当初我们买下这个院子时,就说好了,朝中局势不明,你我三人保持中立,可如今这个送礼人出现了,日后我们该岌岌可危了。”
  户部尚书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当即就急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送礼人?”
  “难不成还能是我不是?”
  “我哪有那个时间......”
  “够了,够了!”
  眼见二人要吵起来,工部尚书连忙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此事尚未定论,不可随意攀咬。再者,皇后娘娘已经派了大理寺卿去调查此事,虽说你的嫌疑最大,不过也可能是最先调查清楚的!”
  户部尚书见两人都说是自己,拍桌而起。
  “你们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不是我,我们当初约定好了,我哪里会随随便便毁约啊!”
  “闭嘴吧,谁不知道如今你要和大皇子去赈灾啊?大皇子已经忽悠了一个兵部尚书过去,若你再去,大皇子的赢面就很大了。
  我原以为,是大皇子来拉拢你,没想到是你上赶着想要让大皇子分一杯羹啊!”
  “你!你!你我是同僚,我们还是一个书院出来的情分,我是那种会动赈灾银的人吗?”
  “别扯了,每年都是大皇子去赈灾,你身为户部尚书,大皇子从中贪了多少,你会不知道?”
  “那是因为原先有圣上默许,我不得不......如今,皇后娘娘代理朝政,我犯不着在这上面犯糊涂啊!我就算要奉承,也是奉承二皇子啊!”
  户部尚书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礼部尚书听后,没再针对他,而是反过来看向工部尚书。
  “如果不是他,老大哥,莫不是你吧?赈灾一事,大皇子也与你有所交涉啊!”
  工部尚书冷冷地看了一眼礼部尚书。
  “若是我,今日就带着大理寺卿过来了,还能轮得到你在这里随意攀咬?”
  礼部尚书浑身一颤,闭上嘴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兵部尚书?”
  户部尚书适当转移话题,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嘶,有可能,不过若是他,又何须如此巴结呢?他已经是大皇子的人了,不需要再出这么大的手笔。”
  礼部尚书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否认了礼部尚书的话。
  工部尚书长叹一口气。
  “我们这样谈论,不会有任何结果,今日叫二位同僚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日后该怎么办?是否有投靠大皇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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