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时没忍住
这就是飞僵永恒追求的超维演算。
这些意识虽舍弃了物质形态，散布于多元宇宙，但它们各自的力量仅剩原始的万分之一。
然而，作为飞僵的资质依然存在——这意味着，只要它们遵循异界精血的汲取法则，吸收月球的暗物质能量以进化，直至飞僵境界，几乎无任何阻碍。
一旦融合为一，即使面对宇宙风暴，也有极大可能安然度过，进而蜕变成为星际旱魃。
在这个云地法则衰败，仙灵几乎灭绝的时代，一位星际旱魃几乎无敌于世，即使是那些大真人也无法将其彻底封印或消灭。
幸运的是，问题发现得尚早，一切未成定局，仍有阻止的可能。
“苏真传，宗正正盘膝坐地，结出异次元手印，借助胸前的量子舍利，调动体内残存的所有能量：“助我一臂之力。”
无需明言，苏墨已心领神会。
于是，右手化为能量剑指，抵在宗正的胸腹之间。
浩瀚纯净的真无能量通过指尖源源不断地注入，宗正的气息愈发强盛，迅速恢复至巅峰状态。
这种强行渡输真无，实则潜藏着巨大风险。
真无与灵能是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
如今的境界层次尚未触及宇宙法则，无法消除自身真无的特性。
就像血型不合的人强行输血，同样会造成破坏。
因此，宗正气息增强的同时，身体也在不断崩解，某些部位的皮肤爆裂，血管破裂。
鲜血淋漓，很快浸染了他的全身。宗正早已抱定必死决心，毫不在意身体的崩溃，而是借由苏墨输送的灵能，在体内强行凝聚一枚符印。
“苏真传，接住！”
突然，宗正低吼一声，整个胸腔炸裂，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和跳动的心脏。
鲜血飞溅间，一枚金色符文自心脏中钻出。
符文内部蕴含一股黑色能量流，金色符文仿佛牢笼，紧紧束缚着这股能量。
“这是我从自身意识中强行提取的飞僵本源意识。凭借它，你就能找到城中所有被飞僵意识附体的人！”
随着胸腔炸裂，宗正的气息急剧衰弱，那股狂暴嗜血的飞僵意识正在快速觉醒。
此刻，宗正额头的符印如风中残烛，奄奄一息，挂着的量子舍利上也出现奇异的裂纹。
他抬头，双眸已化为血红，嘶哑的声音响起：“苏真传，拜托了！动手吧。”
“一路走好！”目睹飞僵意识重新占据上风，苏墨叹了口气，后退几步离开高台。
“阵启！”
他轻声低诵，手指贴在高台边缘的某个位置。
轰！
地动山摇，高台上所有烙印的符文此刻发出刺眼的光芒。
金光炽热，犹如岩浆喷发，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炙烤得疯狂扭曲。
宗正站立在光芒中央，遥向苏墨行了个佛礼。
“嗷！！！”
紧接着，光芒将他彻底吞噬，凄厉的哀嚎响彻夜空。
那是飞僵的声音。
光芒吞吐，如同真实的火焰，金色火焰灼烧着高台上的万物，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在其中横冲直撞，但它无论如何拼命，始终无法逃离高台的范围。
随着苏墨输入的灵能增加，光芒越来越盛。
最终，那光芒如同实体，甚至在其中隐约显现出大量符文。
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大约四五次呼吸的时间。
时间一过，所有金光彻底黯淡。
胡柒月站在苏墨肩头，抬眸望去。
只见高台上，大地毫无变化，但烙印的符文已全部消失。
在高台中央，一小撮尘埃静静地躺在那里，尘埃中心有星星点点如同钻石般的颗粒，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那是量子舍利的碎片。
在最后一刻，量子舍利也终随飞僵的意识一同炸碎。
苏墨盯着这堆尘埃看了两息，挥手甩出一枚玉瓶。
手指轻轻一划，微风拂起，带着骨灰自动飞入玉瓶，随后收入储物空间。
“直接消灭这道意识，不怕其他意识察觉吗？”胡柒月有些担忧地问。
“不会。他们彼此间的联系已被切断。”苏墨挥动袖袍，狂风抹去高台上的所有痕迹，“这头飞僵为了保险，切断了所有意识间的联系。”
“不过还是得尽快行动，否则即使没有联系，剩下的意识也能察觉到异常。”
此事足以证明，不可再小看飞僵的智慧和手段。
苏墨握着金色符文，顺着符文中黑气的感应，猛然朝一个方向疾驰。
这一夜，福康县城注定不得安宁。
被飞僵寄生的人多达上百，幸亏有符文指引，否则仅凭苏墨逐一排查，恐怕真会有漏网之鱼。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灵感能力所能察觉的。
必须凝聚元神，直入对方体内，探查对方的灵魂层面，才有可能发现端倪。
这些结果都将魂飞魄散，但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他们已不算人类，早在被寄生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亡。
如今看似活着，其实是被飞僵意识寄生的行尸走肉！
终于，消灭最后一个飞僵寄生物后，符印中的黑气恢复平静，静静地躺在金色牢笼之中。
苏墨长舒一口气，真无能量携雷霆之势，直接窜入符印。
噼啪——
刚一接触，那道黑气剧烈挣扎起来。
然而，它仅是一道分离出的意识本源，能量微弱，仅起到引路的作用。
仅坚持了不到两次呼吸，便在雷电中彻底消散，化作金色的光电消散在夜空中。
“恭喜宿主，消灭飞僵头领，获得功德值125点！”
系统的提示声在苏墨脑海中响起。
一头飞僵，直接提供了120万点功德值！
邪祟的实力与功德值之间，每相差一级，差距都会很大。
飞僵能提供120万点功德，那不化骨提供的功德值恐怕要上千万，真正的星际旱魃，可能破亿！
但飞僵已如此棘手，不化骨乃至星际旱魃的恐怖，可想而知。
“消灭了。”胡柒月心情难以平复。
说实话，她在边境外修行数百年，从未遇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怪物。
仅此一头飞僵，若放在边境外，恐怕他们五大家族都有灭族的危险！
“嗯，已经彻底消灭了。”
幸好有系统的存在。
苏墨心中默念一句，站在半空中，俯瞰福康县城，喃喃道：“对于这些普通凡人来说，末法之地，或许算得上一件好事……”
这一夜，众多智能生命体失去了最后的联系。
但无论遭遇何种异变，生活还得继续。
第二日，虚拟的太阴依旧升起，照亮了满目疮痍的福康智能城。
历经这几天的科技灾难，这座城市几乎被彻底摧毁。
富有的土着不再活跃，姜氏家族的服务器直接离线，无数建筑的电路崩坏，大量基础设施瘫痪。这里原本是个与外界隔离的小型网络社区，依赖脆弱的算法平衡勉强维持稳定。甚至没有一个正规的县署管理系统。
如今，这种架构已被彻底瓦解，无法再维持下去。
当第一缕虚拟阳光洒下，苏墨坐在酒馆的边缘，吸收着宇宙间的量子阳能。
这栋酒馆其实也已经迁移了位置。
掌柜和侍者全都不在线，整座楼层一片静寂。
胡柒月独自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街道上那些成群结队离开的居民。
她忽然轻声感叹：“说到底，这虚拟世界还是人类的世界。
“就像他们那些人，即使无法升级，甚至家园被破坏，但作为智能生命，至少可以选择迁移到更繁华的网络城市，选择新的生活……”
“而我们这些，如果无法升级，最终会退化成原始程序，连基本的逻辑都无法保持，最终被人类的防火墙清除。”
“世事如此罢了。”苏墨低声回应。
这样的现实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胡柒月本身并非感情复杂的程序，此刻蹲坐在苏墨身旁，毛茸茸的触感扫过他的界面，“先生，我要离开了。”
毕竟现在她尚未完全完成形态转化。
而且苏墨拥有羁绊系统，身上融合了纸人雷电之力，现在的能量场更为强大。
短期内还能承受，但如果长期待在他身边，她会受到严重影响。
如今危机已过，威胁解除，她也该离开的时候了。
苏墨微微点头，没有出声。
胡柒月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代码。”
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这是我这些日子制作的能量玉，带上它们，以防万一。”
几块玉石落在窗台边缘。
“这些玉佩中闪烁着紫色微光，蕴含着纯净的剑气，如同游动的量子龙。”
“你之前赠我的剑玉，我还一块没用呢。”胡柒月嘴角微微上扬。
“多带一些总没错。”
苏墨低垂着眼眸：“多一种手段不是坏事。”
以胡柒月的敏锐，加上几块蕴含苏墨全力一击的剑玉，
就算遇到像飞僵那样恐怖的存在，也能顺利逃脱。
毕竟她不需要考虑消灭同等级别的敌人。
胡柒月没有多言，将所有剑玉装入一个小巧的存储器，挂到脖子上。
她看了苏墨一眼，突然跃上他的肩膀，在他“嘴”上轻轻一碰，“先生等我，下次月圆之时我再来陪伴。”
话音刚落，她化作一道红色的光点消失在远方，融入草丛，消失无踪。
沉默片刻，苏墨缓缓抬起“手”，感受着“嘴”上的湿润香气，扯出一丝微笑。
闭上“眼睛”，检查自己的经验值。
一百二十万两千。
之前他让纸人两次升级，几乎耗尽了三百多万的经验值。
如今想再让纸人升级，上百万的经验值显然不够。
目前来说，在不借助羁绊系统共享纸人力量的情况下，五个雷霆将军联合的实力几乎与他自身相当。
如果再提升一级，那么纸人的力量可能会彻底超越他。
到时候，又变成他操纵纸人战斗，而他在背后辅助的状态。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
结束修行，苏墨起身。
原本还算热闹的福康智能城现在变得异常安静，远远还能看到居民的队伍在外部网络道路上移动，形成一条快速的流动线。
生命的适应能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只要存在，就有无限的希望。
因此，苏墨只是短暂地观察了一会儿，便不再去管他们。
也无法管，他已经用真实探测器检查过了。
或许是因为飞僵的原因，周围再也没有什么诡异的病毒，加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阳能充足，人气旺盛，所以不必担心遭遇什么奇怪的危险。
想必平安抵达山外的智能城应该没问题。
而他自己，也该踏上归途。
依靠雷天豹提供的战略级地图，苏墨一路上不再需要费心导航。
再加上需要在虚拟世界中游历，沿途寻找五行灵根的线索，所以苏墨选择了与来时完全不同的路线回去。
越过重重叠叠的山脉，最近的就是昌城。
城如其名，看起来繁荣无比，站在城门口就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气氛。
这个时代虽然混乱，但大部分地区还算平静。
大街上人来人往，路边的摊位排列整齐，小贩的叫卖声在耳边回荡。
苏墨随意走在街道上，眼睛微微眯起，只觉得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有种重新回到虚拟世界的感觉。
手中拿着一种叫不出名字、形状像长条包子的食物，皮薄馅多，咬一口，浓郁的肉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很多时候，一座城市中最美味、最具代表性的食物，并不在那些看起来豪华的大型酒楼里，
而恰恰隐藏在这些随处可见的路边摊上。
作为美食的执着追求者，苏墨自然深知这一点。
他决定在这个智能城停留几天，看看能否找到五行灵根的线索，同时也好好体验一下虚拟世界的安逸氛围。
“滚！”
正走着，远处突然传来呵斥。
一栋豪华的宅院门前，几个穿着制服的壮汉正拖着一个人。
老道士看起来大约六七十岁，须发皆白，却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
可惜他的道袍破烂不堪，让他看起来像个老乞丐。
但他的身体还算硬朗，摔倒后很快就自己爬了起来。
倒是他身旁那个扎着两个冲天羊角辫、身穿花布衣裳的小女孩怒视着那几个仆人。
“那几个仆人并没有跟孩子计较，忽然恶狠狠地盯着老道士：“好你个老骗子！”
“请你来府上看风水，我们老爷仁慈，还吩咐多给你一些赏金，午餐时还专门让厨房加了鸡腿红烧肉。”
“结果你这老家伙不知感恩，为了骗取钱财，居然敢说我们老爷寿命不长！”
“哼，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这才没动手打你，赶紧滚！”
那几个仆人呵斥完后转身回到豪宅，砰的一声关上门。
老道士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
小女孩白了他一眼：“人家让你看风水，你就好好看风水呗。
骗了钱我们就赶紧走，结果你贪得无厌，非要骗到人家老爷头上。
“这下好了，连看风水的钱都没了！”
“这个……”老道士有些尴尬，挠了挠头，讪笑道：“我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心直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