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任务
在明亮的月光下，罗小二从怀中掏出一件冰寒之物。
他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这正是前不久从那位公子哥身上抢来的那块玉。
此刻，玉笔通体闪烁着朦胧的星光，仿佛有无数的星辉在玉身内流转。
这些星光将玉器团团包裹，使得它在月光下显得分外神秘而瑰丽。
罗小二手中握着玉笔，只觉得冰冰凉凉，很是舒服。
他心中不禁感到惊奇，这玉笔竟有如此奇效。
罗小二看着手中的玉笔，脑海中不禁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东西如此神奇，想必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罗小二的心跳不由加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罗小二的思想与行为仍然带着深深的乡土气息。
视野狭窄，观念纯朴而实在，只看重三样东西：吃、钱、住。
这三样东西，在他看来，就是生活的全部。
只要满足其中一样，他就会感到心满意足。
这其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小农思想，对于生活的追求，无非就是能够吃饱穿暖，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地生活在一起。
这种人对于权力和地位并没有太多的欲望，他所追求的只是平凡而简单的生活。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有时候，那些身处社会底层的人们，会被生活的压力和残酷的现实所逼迫，走投无路，不得不选择造反或者其他的极端手段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罗小二却深知这种被逼到绝路的痛苦，只要有一口饭吃，那些农户们就不会想着去干那些杀头造反的事情。
因为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一个温暖的家，有足够的食物，有足够的钱财来应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难。
“小二，你还在那里发什么呆呢？怎么还不赶紧回去？”一个粗犷的声音打破了罗小二的沉思。
转过身定睛一看，原来是同为头目的老山匪刘头，看到罗小二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走上前来拍了一下罗小二肩膀。
罗小二一激灵，迅速地将手中的那块玉藏到了怀中。
刘头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小二，你怀里藏了什么好东西？之前看你吃饭狼吞虎咽的，不会是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藏了一些好吃的在身上吧？等回到住处，你要一个人偷偷享受吧？”
罗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自私小鬼。”刘头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转身向住处的方向走去，出言叮嘱道：“别到处乱跑，山寨外面山里有很多猛兽，会吃人的。”
罗小二紧握着手中冰凉的玉笔，目送着刘头渐行渐远。
他心中涌起一股紧迫感，快步小跑着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罗小二家中一贫如洗，大字不识一个。
虽然他从未有机会读书识字，不明白什么是怀璧其罪，但他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
手中的这块玉器非同寻常，其神奇之处可能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这枚玉器说不定就是那种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旦被他人察觉，按照山寨里的规矩，他很可能会被抢夺甚至失去性命。
罗小二还打算把这玉器给卖了，后半生就靠卖玉所得钱款过好日子，娶老婆生娃热炕头，希望全都寄托在这枚玉器上，才不能让别人发现这枚玉器！
时光荏苒，转眼间半个多月已过去。这一日，罗小二如往常一般，沉醉在舒适的梦境之中。
然而，他的手下却早早将他唤醒，传达了紧急的消息——三当家召见他，似乎有急事相商。
罗小二一听到是三当家找自己，立刻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快步向着刀疤脸的住处奔去。
当罗小二到达时，只见屋内已经坐了七八个同为头目的山匪。
他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小口小口地品味着香茗，颇有些人模狗样的风范。
刀疤脸的面色红润，袒胸露乳，坐在一把华丽的太师椅上。
在他身旁，有两个美姬侍候在一旁，她们的容貌清秀绝美，宛如两朵娇艳的花朵。
看她们的面容，正是当日服侍在威震天身旁的那两个女子！
在宴席上，就已经看出刀疤脸对这两个女人有意思。
他的眼睛色眯眯的，不时偷偷打量着她们，流露出炽热的欲望。
现在，刀疤脸终于如愿以偿，凭借他的手段，竟然真的把这两个女人从大当家身边弄了过来。
这两个美姬侍候在刀疤脸身旁，娇羞柔顺，婉转承欢。
她们不时低眉含笑，微微露出皓齿红唇，更显得风情万种。
而刀疤脸则洋洋自得地享受着她们的服侍，脸上流露出满足和得意的神情。
“三当家！”
罗小二学着其他人，有模有样上前抱拳见礼。
刀疤脸点头示意罗小二和其他人坐下，见人已经到齐，他挥挥手让两个女人退下，然后面色严肃地扫视着屋内的众人：“最近周边官兵调动频繁，清风客栈那边也已经十多天没有消息传到山寨了。大当家与山寨一众高层商议过后，决定兵分数路，派人前往伏牛镇打探情报。”
刀疤脸顿了顿，继续说道：“山寨里人手紧缺，你们当中也有不少原本山寨老人，这一点比我要清楚，所以说此次行动，派出去的人不会多。”
说到这里，刀疤脸起身来到一个铜壶旁，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将五颗红豆丢进了铜壶里。
这个举动让众人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刀疤脸接着说：“在这壶里一共有十三个红绿豆，对应你们十三个人。待会儿你们每个人依次上前，从壶里取一颗豆子。谁拿到红豆，谁就下山去。”
听到要带队下山去，屋内的十三个小头目脸上表情各异。
像罗小二这种上山没多久的新人，下山而已，他们就觉得没什么。
而刘头这种山寨里的老人，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危险和机会的判断已经敏锐得令人惊叹。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次下山的危险性，只需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一二。
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凝重和严肃，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绝非易事，定然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三当家，不是俺老刘贪生怕死，俺多嘴问一句，清风客栈是不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山寨来？”
刘头目光灼灼，眼神锐利紧紧盯着刀疤脸的眼睛，像是要从刀疤脸双眼中研究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刘头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辈分摆在这里，屋内除了三当家论资排辈能压得住刘头外，其余人都要比刘头矮一大截。
刘头本名无人知晓，他上山为匪的时间那可是与大当家他们同一批，山寨从无到有发展到现在，刘头全程目睹，职位虽然还只是头目，但是地位却是等同于四当家。
山寨中，其实原本是还有两三个与刘头同为元老级别的老山匪。
这些老山匪个个都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人物，他们在山寨中的地位与刘头不相上下。
然而，之前大当家在一次与官兵的交战中惨败，这几个老弟兄为了掩护威震天逃命，全都死在了官兵手里。
到最后，就只剩下刘头这么一根独苗。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开口说话，刀疤脸都敢毫不客气地出声训斥。
唯独对于这刘头，刀疤脸实在是说不出重话来。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睛也不敢看刘头，生怕对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东西来。
见到刀疤脸面露难色，刘头凄然一笑，上前拿起铜壶，从里面倒出一颗红豆。
他轻轻托在手中，那红豆鲜艳欲滴，犹如杜鹃啼血。
“三当家，老刘在去之前，想最后一个问题，三当家，请您一定要给俺一个确切回答。”
刘头语气深沉，目光恳切地盯着刀疤脸。
刀疤脸咬紧牙关，身体却不敢面对刘头。
他转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刘头：“事关机密，大当家已经有话在前，老刘，只要你问的无关机密，这个问题我一定回答你！”
“三当家，俺老刘只想知道，大当家和二当家有没有派人下山？”刘头语气迫切地问道。
刀疤脸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大哥前不久才经历一场惨败，人手本来就不足，这一次派人下山，大哥没有派人。”
“老二和我一样，都是派出五个头目，分两个方向，十条路线，能渗透进去一个算一个。”
刘头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又似乎是意料之中。
听了刀疤脸的话，刘头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在屋内另外十二个头目脸上一一扫过，目光着重在类似于罗小二这种贴着老弱病残四个字的头目扫过。
事实也正如刘头心中猜测，最后抽中五颗红豆的人，都是手底下没多少人的头目，可有可无，就算是全部都折损在外面，那也对刀疤脸造成不了多少损失，起码不会伤筋动骨。
抽中红豆的五人当中，罗小二正巧也在其中之列。
看着手里面那颗温润饱满的红豆，罗小二先是抬头看了看刘头，发现对方正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一旁，嘴里吞云吐雾，好不逍遥快活，脸上却是见不到有一丝一毫异样神情。
本来还打算通过刘头脸上的表情来判断此次下山，这算是美差还是没差，如今看来，此次下山很有可能的确是美差，否则刘头又怎会如此悠哉？
想到这，还只是少年心性的罗小二，脸上不由得是兴奋喜悦交织。
“恰好我也打算进一趟城，给家里面寄一些银两回去，这一次下山顺带着就将这一打算给一同实现了！”
领命告退，罗小二回到住处召集所有手下，先是将这一消息第一时间告知给他们。
“弟兄们，我刚刚从三当家那回来，三当家交给我们一个光荣任务，让我们下山去一趟城里联系清风客栈的人，这次只要能带回清风客栈所提供的情报，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领到五百两白银！足足五百两白银啊！”
罗小二极为卖力在这些歪瓜裂枣的手下面前，为他们鼓舞打气，喉咙都快要喊哑巴了，才勉强有那么一丢丢效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