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唯愿君安(77)

  “哎~小宝,我有东西落下来,你先把竹筐拿出去,在外头等我一下。”长离找借口去而复返,李莲花还在楼上。
  “笛飞声,你过来一下。”笛飞声微微皱眉,但还是走了过去。
  长离猛的揪住他的衣领,然后拉开蒙着眼睛的布,露出左眼冷冷的看向他“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但我奉劝你,少做无用之事。你说过你最讨厌别人警告你,是吧?”
  长离微微一笑“我的警告你记好,你若是敢动李莲花一个手指头,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我,我有那个能力。”
  “好了……”长离松开了扯着他衣领的手,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状态,然后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被她扯皱了的衣领“记住我说的话啦,那我就先走了,辛苦你守家。”
  长离将蒙眼布重新系好,然后走出了门。只是,她没发现身后笛飞声满脸的跃跃欲试。他是不打女人没错,但有一个例外,如果那个女人很强,强到可以忽视性别,那么他自然是很乐意跟人打架的。
  笛飞声早就想试试了,他一直很好奇孟长离的功夫,虽然相处下来的这段时间,这女人一直在生病,但是在卫庄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这女人身手了得。只是她一直有李莲花护着,试探不出深浅,这次似乎可以了。
  长离还真是做错了一件事,笛飞声这人呀,就是受不了威胁。只怕她做的事是起了反效果。
  ……
  孟长离带着方多病去了镇上,笛飞声则是带着李莲花去了一个塞满了中药的屋子。
  花花一进门便被屋子里的浓烟给呛到了“笛盟主,这附近的药铺只怕是都要被你搬空了吧。”
  “少废话,快开始吧。”
  “哎~这修炼此诀,须银针刺穴,药汁必毒。笛盟主请打坐运功,我来施针。”好,确认了,李莲花还是不打算把真正的洗经伐髓诀教给笛飞声。
  至于他为什么要骗阿离,只怕是因为他使的那点小伎俩确实有点过于消耗内力。若是让阿离知道,指定是不会同意的。
  “李相夷,武学上的事千万别和我搞鬼。”花花若是不能让他恢复内力,只怕今晚这世界上就会多一道手撕莲花的菜。
  “啧,十年不见,你这戒心倒是强了不少。放心吧,我不会搞鬼的。”若是长离在这儿,她一眼就能看出,花花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最经典的要搞事情的表情。面上虽是一本正经,但是又没那么认真。
  “最好如此。”
  ……
  笛飞声还是非常听话的开始打坐,李莲花为他施针,那针线上头的竹节里的装着药汁,那药液顺着丝线滴到银针上,最后顺着银针进入穴位。
  “这口诀呢,我已经告诉你了,将内心运转七七四十九天。修罗草之毒自解,切记七七四十九天,一点都不能少。”李莲花伸手在笛飞声眼前晃了晃“嘿,听到了吗?笛盟主,听到了吗?笛盟主?”
  确认笛飞声入了他的圈套,这老狐狸嘚嘚瑟瑟的走了出去。
  “此时不走,问在何时呀。”这嘚瑟的话音刚落,无颜就把他给拦住了。
  “尊上有命,让我必要留住李门主。”
  “哦,你们尊上说我能走了呀。”这谎话刚说出来的,这屋内就飞出一根银针“不好!你们尊上被反噬了,快去看看。”
  无颜那圆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清澈的愚蠢,被花花这老狐狸三言两语给骗了过去,立刻跑进屋里。
  李莲花那叫一个“速走,速走。”两只脚恨不得抡出火星子来,只可惜呀,笛飞声一个轻功飞到前面,转身就点住了他的穴。
  天空中一只鹰飞过,无人在意。
  “笛盟主这就恢复了?这七七四十九天差的也太多了吧。”
  “你要去哪儿?”
  “我们两清了,我不就得告辞了吗?”
  “我答应不暴露你的身份,但你以为能就此退隐江湖。废物一样死去吗?你太天真了。”
  李莲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喜欢一直这样被强求“笛盟主,何必强人所难呢?”
  “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和我再打一场。”
  花花无语,前半句也是个屁话,重点在后半句吧。笛飞声在某方面的毅力真的很让人头疼。
  ……
  飞鹰游荡在天空之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鸣叫。长离立刻警觉,丢下手里的草药,摘一下蒙眼布,也顾不得那眼睛的刺痛,便跑出药房去。
  看见熟悉的那只信鹰,长离气的狂翻白眼,上了马“笛飞声,你这个狗男人,你不给我惹麻烦你会死啊!”
  “长离姐~”方多病也跑了出来“怎么了吗?出什么事儿了?”
  “方多病,这单子给你,你照着这单子上的继续采买,我有事儿必须先回去一趟。”还不等方小宝回答,孟长离便策马离去。
  “长离姐!小心眼睛啊,眼睛!”
  ……
  李莲花一路上拖拖拉拉,还是被笛飞声给带了回来,药魔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属下拜见尊上。”
  “药魔,我要此人恢复内力。”
  药魔看了李莲花一眼,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花花连忙用屏息诀改变自己的内息。这屏息诀还是长离教他的,可以改变自己的脉象,让自己像一个将死之人一般。短时间内使用真的很有用,只是若是长时间使用此诀,便会使身体使得亏损。一般就是李莲花在外头装病用的。
  “尊上,此人伤势极重,不好办呐。”
  “不好办还是办不到?”笛飞声这明晃晃的威胁呀!
  “不,不,不!”药魔怂了,这糟老头子怂了!
  “尊上让此人恢复,那属下竭力一试。请尊上随我来。”
  ……
  两人随着药魔来到后院
  “尊上呀,这百药神露乃是属下用百种蒸起草药熬煮十余年的宝贝。寻常人一杯就见效,但喝多了就会经脉如裂,痛不欲生啊。”
  李莲花端起茶杯要喝,就被笛飞声拦下“喝那个。”
  李莲花啧了啧嘴,然后没好气的瞟了一眼那三碗白药神露和笑呵呵的药魔。说实话,虽然人们常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等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一直是长离在调理,又身中碧茶之毒,至今还未完全清除,谁知道喝了这玩意儿会有什么效果。
  “请……”
  可这一个笛飞声,一个药魔,这俩人跟个左右护法似的,拦在他身侧,那四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逼的他是不喝也不行。
  李莲花拿起一碗,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心中不自觉懊恼,他这上辈子一定是欠了笛飞声不少,否则,这辈子哪来这么深厚的孽缘。
  那碗白药神露不愧是熬了十多年的老汤,这放到鼻子旁边,那味道真的恶心的要死,花花只能一口闷,还得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以他的伤势一杯可能不管用啊。”
  “继续啊!”
  李莲花死死的盯着笛飞声,被逼无奈,纵使是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喝下了第二碗,喝的他只想呕。
  “实在是太苦了。”李莲花便是婉拒。
  “这……”药魔表示,打工人还得是听从领导的指示。
  “喂他喝!”笛飞声驳回了花花的婉拒请求。
  这药魔刚要端起碗来,就听到马的叫声,随后就是一女子的呕吼“笛飞声!你个狗东西,你给我出来!”
  药魔脸色一变,倒是笛飞声本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了,长离就已经闯了进来。
  “阿离!”李莲花立刻起身去护着孟长离“你的眼睛。”
  “不碍事儿。吃了药压制住了,只是有点痛而已。”长离温温柔柔的说完,转脸看向笛飞声立刻变了脸色,语气也凶的不行“我和你说过了吧,让你别做那些小动作。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听劝啊?”
  长离看向那两个空碗,暗自傲恼着自己,终究是来迟了,侧过身拉着李莲花的手,为他诊脉。
  还好,就是连喝几杯补的有些过了,而且这药和李莲花身体里的护心蛊有些犯冲,只怕不尽快缓解会心绞痛。
  长离走过去,一脚踢在了笛飞声的小腿上,笛飞声恢复了内力却也没能避开。
  “你!”
  “你什么你呀!笛飞声,你是狗吧?听不听得懂人话呀,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要再重复一遍吗?我让你别做那些多余的事,你没听见啊。”
  “本来我自己生着病我就够懊恼了,花花到现在没恢复,我已经很烦躁啦。你就非得在这里添油加醋吗?”
  “我今儿就把话放这儿了。李莲花的碧茶之毒,除了我无人能解。你少在这里给我做这些无所谓的事。”
  “碧……碧茶之毒?”药魔脸色大变。
  “是啊!”长离现在就跟个炮仗似的,谁点谁炸,很明显现在点火的那个是药魔“就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做出来的那个破毒啊!你一大把年纪了,做个人吧。医术不精就再回去进修几年,毒术不行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啦。”
  长离看转脸向笛飞声“你还想和花花比武,对不对?没了他这个对手,你是不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很难受啊?好啊,那我给你创造一个新目标。”
  长离向前一步,笛飞声却猛的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见阿飞站起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花花急忙将人拉到自己身后。
  “你给我下毒!”
  “是正在给你下毒啊,笨蛋。”长离笑的挑衅至极“你看我离远了,你是不是没感觉了?”
  果然,长离被花花拉到后面,笛飞声便没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了。
  “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透,你还追求什么武学至尊。赶紧回去种地去吧,你。”
  长离说完就要拉着李莲花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收回了那只踏出去的脚,转过来看向阿飞。“对了,我问你,关于他那个师兄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说。”
  笛飞声微微蹙眉,但还是如她所愿说了出来“十八年前天机堂的二小姐何晓兰和单孤刀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这是她给单孤刀的诀别信。”
  李莲花变了脸色,接过那封信看了起来。
  “二人虽断了情谊,却留下了腹中的胎儿,数月后天,机堂对外宣称她病衰而亡。可偏偏多年不孕的天机堂堂主何晓慧,户部尚书方则士在这一年喜得贵子。这个孩子就叫方多病。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方多病不是单孤刀的外甥,是他的儿子。”
  “是啊~出了名的歹竹出好笋嘛!”提起这个,孟长离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在心中暗自吐槽。
  笛飞声瞟了一眼药魔“你退下吧。”
  待药魔离开,他冷冷的看向李莲花“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十年前你我约定休战五年。之后你师兄莫名被杀。金鸳盟,四顾门就此大战再起,最终却双双失势,没落于江湖。可这背后得力之人并非你我二人。你若真想为那死去的几十位四顾门义士报仇,为你师兄报仇。我可以帮你查出这背后的真相。只要你答应和我再战一场。”
  孟长离真的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佩服好了。阿飞真的永远对花花贼心不死,真的是死磕到底了。不过这样也好,不需要她引导就能把该走的剧情走完,也算是不错的结局。
  长离眼见着花花的情绪不对,又想到他刚才喝下的那两碗药可能随时会起作用,便立刻挡到了他的身前“你说的事,我们知道了,至于答不答应,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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