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窥见

  这句话在燕阳脑海中停顿,好久他终于反应过来,去抓宁如馨的肩膀。
  她却偏身躲开。
  宁如馨的发散在面前,身子上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神情却冷漠万分。
  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甚至眼里有了些不耐。
  “燕阳,我是后妃,你是侍卫,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
  燕阳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她眼眶红了,却一滴泪都没有。
  他握紧手,嘴角的弧度有些自嘲:“不是一条路,昨晚你怎么不说呢,以前怎么不说呢。”
  压低的嗓音越发暗哑,带着切齿的怒:“我丢了官职!你就说了?”
  “怎么,以前我能助你,现在帮不了你了,就迫不及待把我甩了?”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终归要面对现实,我身为后妃再同你纠缠不清,我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宁如馨看着他,眼里露出一丝祈求:“我想往上爬,你不能成为我的把柄,就当帮我最后一次,忘了我,好吗?”
  这一次,她眼底有了雾气,眼角湿润了。
  她用眼泪当做武器,用来逼退他。
  燕阳心脏刺疼,呼吸有些急促,他迫不及待的想问一个问题。
  “你,爱上陛下了。”
  宁如馨的眼泪掉落,被她擦去,露出一抹笑:“怎么会,我说过了,我一直爱你。”
  然而她的睫毛却不停颤动,眼神落在了别处。
  不需要再问了。
  燕阳浑身泄了力,他穿上衣裳,背对着宁如馨:“我闻到了燃情香的味道。”
  宁如馨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一次,算是美好的回忆。”
  燕阳冷笑一声,没有走窗户,而是推开门,堂堂正正的从她寝殿走出去。
  宁如馨没有阻止,脸上的泪意全然消失。
  岚儿吓了一跳,进来赶紧把窗户打开散散味道。
  宁如馨躺了下去,瞧着床顶的雕花,攥紧了手。
  燕阳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过,他到后院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却走的步步蹒跚,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的泪却流个不停。
  为他心底那个死去的宁如馨哭泣。
  为他青梅竹马的爱恋,只换来一句他不能成为她的把柄。
  为她到最后,都还在欺骗他!
  燕阳停在墙根,捏紧宁如馨进宫前送给他的玉佩。
  一人一半,爱意不变。
  硌得手心发疼,却抵不过心里的疼。
  他狠狠扯下,丢在地上。
  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你是什么人?”
  燕阳回头,看见一张秀气的脸,他迅速抬手将她打晕,翻墙离去。
  佩儿倒在地上,手边正好是他丢下的半截玉佩。
  ——
  好日光一瞬而过,在宫道洒扫的奴才都冷得含胸驼背,而在御花园修剪花枝的,更是苦活,那些枝条湿漉漉的,手指放在上面越发冷。
  一阵风刮过,吹的人鼻尖都红,老天像是故意为之,不打一声招呼,啪嗒啪嗒就落了泪。
  太和殿。
  黄全将晚膳呈上来:“陛下,该用膳了。”
  朱定袁看着外面的雨,昏暗的天色,眉头拧紧:“春棠宫还没有消息吗?”
  黄全摇头:“小厦子还守着呢。”
  “太医不是说没大事吗!”朱定袁根本吃不下,站起身:“去问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黄全连忙诶了一声:“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
  他刚转身,小厦子从外头进来,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头发还在滴水,啪叽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奴才等到现在,昭贵人她把殿门关了,一个人也不出来,奴才实在没法子见到贵人呀!”
  “把殿门关了?”朱定袁一愣:“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时辰前!奴才左等右等,天都黑了,这才来找陛下拿主意啊!昭贵人明知道奴才是陛下的人,居然此等做派,简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黄全猛的扇了小厦子一巴掌:“住口!昭贵人是你能说的吗,真是不要命了狗奴才。”
  朱定袁目光暗沉,坐回榻上:“一个时辰前她就醒了,却忽然把殿门关了,不搭理你……也就是不搭理朕……”
  “你们在门口说了什么?”
  小厦子捂着脸:“奴才们在门口守着,自然是不敢多嘴,就几个小太监说起过陛下昨晚去了高贵妃处,还有齐嫔回宫的消息。”他眸子一亮:“那个时候正好贵人身边的婢女路过!”
  黄全弯着腰:“陛下……”
  “所以月儿不见朕吗……”朱定袁没有想明白。
  小厦子低着脑袋:“贵人怕是因为生辰宴对高贵妃有了芥蒂,陛下昨晚却去了晏喜宫,怕是心里不舒坦。”
  朱定袁明白了:“快!摆驾!朕要见月儿!”
  黄全连忙去拿大氅,追着男人的步伐:“陛下!陛下您慢点!下雨了!”
  他又瞪了眼小厦子:“还不快跟上来!”
  ——
  春棠宫。
  昭月把苏子云开的“特制药”一口闷。
  这药可以让她保持几日中毒后的虚弱之态。
  毕竟她服用过清毒丸,实在是好的太快了。
  这个药没法放糖的,真是苦的她头晕眼花。
  在她要皱着眉吐着小舌,马上要喊苦的时候,赫权眼疾手快的把甜果子送到她嘴里。
  昭月嚼了嚼,甜味将苦涩迅速压下,她对着赫权满意的颔首,示意他干得不错。
  赫权轻笑着把窗子打开,取下遮挡的薄纱帘,隔绝雨势过大飞溅进来:“小厦子回了太和殿,朱定袁在路上了。”
  “他今日等得煎熬,又因为愧疚不敢见你,却终究难抵思恋之苦。”
  昭月哪里听不懂他怪里怪气的调子,把果子抛给他:“他来了我就能见他了吗,哪有这么容易?”
  她伸出手:“生气了?”
  赫权戴好人皮面,把她搂进怀里:“他不能见你,奴才却可以抱你,还能亲你,该生气的是他。”
  “幼稚。”
  昭月点了点他的鼻尖,盯着他那颗漂亮的小痣,露出一抹笑,十足的坏水:“请人进来铺床吧,一定要将陛下赏赐的白狐毯,铺的整整齐齐……”
  “遵命。”
  赫权站起身,对着门外正领着几位婢女的桃溪开口:“小主这儿伺候的人太少了。”
  他淡淡扫了她们一眼:“就你了,看着伶俐,以后跟在小主身边。”
  那被挑出来的婢女慌忙跪下来:”奴婢小年,一定尽心伺候小主!”
  桃溪拍了拍她的肩:“我们小主六宫里最和善了,你别怕。”
  赫权示意她起来:“进去吧,手脚麻利轻缓点,别惊了小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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