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帝王宝座

  冷宫。
  赫权喂了一口昭月酸酪:“芳贵妃送来的,都是秦一新做的。”
  “好吃。”昭月偏头,带着笑意:“让她别担心我。”
  “朱定袁让太后瞧见了空元破戒,太后病的不轻,芳贵妃在侍疾。”
  赫权手里的酸酪有些冷,喂了她几口就放在了案上,眼瞳里淡淡冷冷的。
  昭月便盯着他看:“觉得朱定袁心狠?”
  “他本就是那样的人。”赫权回她:“帝王宝座冰凉彻骨,他亦如此。”
  赫权轻笑了一声,眸子里漾着冬日化不开的雪,睫毛根根分明,颤动几下。
  他透着这冷冬,在想另一个人:“某种意义来说,他的确是最合适坐上这个位置的人。”
  昭月纤长的手指勾住他的项链珠串,逗他高兴:“是,前提是他没疯。”
  赫权眉眼间的冷凌便倏然融化了。
  看着贴在他胸口,妖精一样的美人,他眯起了眼。
  他冷淡的身体,越来越热燥。
  昭月忽然察觉到,想远离他,却被他捏住了手腕。
  男人变重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垂下头,鼻尖去蹭她的脸颊,感受昭月弥散出一片绯红,似蛊惑的低低开口:“昭昭……”
  院子里静极了,只有从摇椅垂落而下的裙裾,被微风吹成海浪一样的波澜。
  就像此刻的昭月,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她偏头:“还是白日。”
  这冷宫简直就成了无人之境,赫权看着衣冠楚楚,冷心冷情的,现在在这件事儿上是越发过分。
  她要一个孩子。
  可她也得休息吧。
  昭月扯开话题:“花霓那儿有没有消息,还有,卡塞尔公主是不是在路上了……唔……”
  赫权稳住她,顺势将她捞到了怀里,嗓音透着哑:“一会儿……奴才一件件说给娘娘听。”
  昭月眼中水光淋漓,闪过一丝羞恼。
  真把她当成好欺负的小白兔了。
  手指缠住男人的珠串,轻轻一拉,赫权嘶了一声松开她的唇,带着笑意的看着她。
  “谁是主子?”
  昭月又扯了扯他脖间的项链珠串,坐在他的腰腹间,俯身问:“这几天,你用的那些,就是你在花霓那本书看来的?”
  赫权眼睑一颤,他的手臂后撑在椅上,交领衣襟散开,露出精壮冷白的锁骨轮廓。
  他勾唇:“娘娘喜欢吗?”
  他又道:“奴才伺候的舒服吗。”
  昭月松开珠串,染着霞色的指甲落在他鼻梁上,抚摸他那颗勾人的痣。
  赫权蹭她的手,被她制止:“听话。”
  仰眸看去,她云鬓花容似月似妖,眸色睥睨令人骨血酥软,只想立刻跪下求一声娘娘疼惜。
  昭月手指向下滑去。
  他呼吸起伏。
  良久旖旎,交缠呼吸间,吐出的白色雾气,看不真切所有。
  水池中的红鲤尾巴摇曳,将黑色锦鲤逗弄的精疲力尽。
  赫权朦胧中听见她一声:“服不服……”
  昭月为什么不要花霓的本子。
  她会的,上一世的,她永远不想用的那些,用在了赫权的身上。
  这一次她觉得,原来这些,也能用来取悦她自己。
  不是所谓的,肮脏争宠之术。
  赫权眼尾艳红,沁出几滴泪珠儿:“服。”
  ——
  凤仪宫。
  蕊心坐在凳子上,脸庞带喜,一旁坐着齐妃,她轻哼一声。
  这还是第一次,她没有站着伺候任何人。
  皇后嘴唇有些泛乌,精神气却是十足好:“寻秋,消息给陛下送去了吗。”
  寻秋:“回娘娘,蕊常在一有孕,奴婢就传了消息去。”
  蕊心低下头:“娘娘,要么在传太医看一次,臣妾老觉得像做梦一样。”
  齐妃捂着肚子:“你这样的身份怀上龙嗣,可不是做梦一样吗?”
  皇后扫向她:“齐妃,都是陛下的嫔妃,你口中的身份是指什么?”
  所有人当中,她最觉齐妃无用,偏生她又怀的最快。
  齐妃嘴唇嗫嚅:“我……”
  “本宫给你机会,让你捧了做好的墨狐大氅去见陛下,本就是你自己的东西,怎么进了个太和殿,得宠却是尚衣局的绣女?”
  齐妃脸一白:“臣妾……臣妾……”她咬唇:“那绣女伶牙俐齿,油嘴滑舌,心思刁钻。”
  旁人给陛下的衣裳绣什么金龙盘飞,双龙戏珠,她绣什么,金乌星宿,说什么象征皇恩晃荡,普照四方。
  陛下又不是佛祖!
  还有什么胜利帆旗,寓意征战所向披靡,摆纹更是离谱,江涯海水,说陛下穿着这大氅就是将万里河山穿在身上。
  一条龙也没绣,还哄得陛下一句别出心裁。
  皇后无言,安慰蕊心:“刘太医不会诊错的,你初次有孕心慌是正常的。”
  蕊心这才笑了,她站起身对皇后行了个大礼:“若不是皇后娘娘,奴婢哪会有今日,奴婢多谢娘娘。”
  皇后满意的点头:“以后就不要将奴婢二字挂在嘴边,你是陛下的常在,也是怀了龙嗣的福泽之人。”
  齐妃见不惯她这副马屁精的模样,暗暗翻了个白眼。
  “臣妾到了喝安胎药的时辰了,臣妾告退。”
  齐妃走后,皇后看向蕊心。
  “蕊常在,上次你去太和殿,看见了什么?”
  蕊心本来笑着的脸忽然凝固,捏紧手帕,良久才道:“娘娘……花贵人同陛下在太和殿……”
  她声音小了些:“陛下白日里就饮酒,太和殿一进去,全是酒味。”
  寻秋看着皇后的神色,立刻示意她先离开。
  蕊心走后,皇后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寻秋,你说陛下是真的,还是装的呢?”
  “娘娘,许是陛下还伤心呢,这花霓同昭贵妃一样生的妖冶,陛下自然宠爱些。”
  “是吗。”皇后眼里有丝迷茫:“可他在太和殿行周公之礼……这……陛下可去见过太后?”
  “没有。”
  寻秋劝慰:“娘娘若是担心,劝着些陛下,敲打敲打花常在,让她注意分寸。”
  “花霓还是没有身孕,她说高贵妃要对昭贵妃出手?”
  “是,花贵人对娘娘言听计从的,什么都不瞒着。”
  有她在,陛下的事情也能打探些。
  皇后叹了口气:“让她仔细陛下的身子。”
  寻秋把东西端上来:“这是花贵人孝敬娘娘的,一方镇宝的青木香,难寻至极,花贵人知道娘娘不喜欢熏香的味道,才把这个送了来。”
  “娘娘放心,几个太医都看过了,那位苏太医更是仔细看了,没有任何问题。”
  苏子云如今成了御前行走的太医,太医院第一人,性情淡泊医术高绝。
  所有嫔妃主子,哪怕陛下,都一视同仁。
  这样的人,没有结党之嫌。
  皇后这才闻了闻,一股自然草木芬芳之气,也觉喜欢:“本宫这殿内味道的确寡淡,就放在那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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