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侍妾[1]

  当天夜里刘煊并没有再去文姒姒的住处。
  不过,府上的人也不觉得这有什么。
  毕竟他们王爷平日里便清心寡欲,对府上两个侍妾都没有主动召幸过。
  一连三天都和王妃在一起,已经让众人都觉得稀罕了。
  今天想歇息一天,也是正常的。
  刘煊自然不知道府上这些下人的心思,他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朝政大事上,压根没有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文姒姒更不会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相对于之前在太子府的日子,她觉着自己哪里是被冷落呀,这分明是宠妃才有的日子。
  晚上的时候,锦葵一边给文姒姒梳理着头发,一边道:“小姐,虽然您嫁给王爷当正妃,明面上内宅所有事情是您管,但您既没有钥匙,又没有人手,完全不晓得王府产业,这可怎么管?”
  文姒姒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不急。”
  与其说不急,倒不如说文姒姒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这里是王府,文姒姒面对的这个男人与普通男人不同。
  她不晓得刘煊的野心有多大,她只晓得,大多王府的钱和权脱不了干系,关于那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它王爷府上的进账肯定不是王妃一个女人在管理。
  文家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好,实际上十分尴尬。
  文姒姒不想让刘煊对自己生出误解来。
  她初来乍到,贸然的想把所有抓在手里,只会让刘煊对她生出提防。
  “今天王爷居然没有来您这里。”锦葵叹了口气,“新婚燕尔的,哪儿能让您一个人呢。”
  文姒姒微微一笑:“他亦要有些时间去做他的事情。”
  锦葵把文姒姒的头发从头到尾梳了一遍,把宽齿的檀木梳子放下,拿细密的篦子蘸了一点蔷薇油,又细细的再梳。
  文姒姒一头长发每天早晚这般梳理,完全没有任何碎发断发。
  嫁做妇人之后,头发梳起来当真鬓发如云,不用假发去妆点发髻。
  “说起来,您之前没有和王爷见过什么面,突然想嫁给他,所有人都觉着稀罕。要我说,太子府多好啊,身份又尊贵,未来也有盼头。”
  房间里没有别人伺候,其它丫头都下去了。
  锦葵与文姒姒从小一同长大,两人在房间里说些体己话实在正常。
  文姒姒不会把自己前世的一切说出来,她知道这些说出口太过荒谬,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她轻轻道:“在我眼里,咱们王爷比太子好一千倍一万倍。”
  文姒姒这句话倒是真心话。
  前世的太子府就像暗无天日的深渊炼狱。
  刘煊却是照进这深渊里的唯一一缕光亮。
  两人梳洗时的话语,全被暗卫记录下来,很快呈到了刘煊的面前。
  府上的暗卫原本是盯着陶侍妾和陈侍妾,这两个是皇帝和皇后的人,偶尔会向宫里传递一些消息。
  刘煊与文姒姒成亲之后,暗卫自然注意着王妃那边的动向。
  “以后不必再盯着世安苑。”刘煊道,“王妃的住处,不宜有人在暗中窥探。”
  跪在地上的暗卫赶紧应了一声。
  刘煊点了点头:“退下吧。”
  等房间里的下属退出去,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刘煊今晚并没有要事,他拿着一卷书籍翻阅,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却不在纸张上面。
  天色已晚,任若与其它太监伺候刘煊更衣入睡。
  昨天晚上文姒姒睡在刘煊这张床上,他躺在床上之后,依旧可以闻到她留下来的淡淡香气。
  刘煊原本就有些心浮气躁,此时更加睡不着觉了,一直等到二更天,他才勉强入睡。
  梦境并不像前段时间那般平静,旖旎的画面仿佛真实出现一般,让人沉陷其中。
  天光大亮,刘煊睁开了眼睛。
  他脸色颇为冰冷,凤眸中隐隐带着些许怒火。
  若不是刘煊不相信鬼神之说,他简直要怀疑文姒姒是只狐狸变的。
  不然的话,为什么对方会频频入梦?
  而且昨天晚上……
  刘煊薄唇微抿,没有让太监过来伺候,自己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晚上回城的时候,刘煊遇到了本朝国师。
  国师李赋玉深得当今皇帝信赖,几位已经成年的皇子与他的关系都不错。
  李赋玉不属于任何一派,他为人处世颇为圆滑,从不得罪皇子中任何一人,而且此人相当嘴严,不管别人和他说些什么,他都不会随便泄露出去。
  刘煊知道李赋玉和其它江湖术士不同,既然能坐在国师这个位置上,李赋玉不是神神叨叨的骗子,是有真实本领的。
  前些年他便成功预测出某个地方半年后会有地龙翻身,避免了不少损失。
  不过,刘煊从来没有像其他皇子那般拿着金银财物去拉拢对方。
  哪怕平常接触不多,李赋玉每每看到他却很热情,今天同样不例外。
  看着从城外回来的刘煊,李赋玉满脸笑容的寒暄问候,还要下马行礼。
  “不必多礼,今天这些都免了。”刘煊道,“国师怎会在这里?”
  李赋玉随口道:“家里无聊,随便出来转转,殿下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刘煊蹙眉。
  有个问题其实困扰他很久了。
  他觉着李赋玉可以倾诉询问。
  “本王近日被梦境缠身,”刘煊道,“国师,本王经常梦到同一个人,是什么缘故?”
  李赋玉:“殿下应当是白日里压力太大。我就说嘛,殿下太操劳了,心中只有朝廷没有女人,这样下去不行,对身体不好,那方面会憋出问题。不如去城北药堂抓两副药吃吃,看在本国师的面子上,药堂拿药给您半价……”
  刘煊脸色一黑。
  京城人人知晓,城北药堂是李赋玉的亲戚开的,价格比别处贵五六倍。
  在刘煊这里,价格自然不是问题。
  但说他身体有病需要吃药肯定是问题。
  刘煊没有再和他说些什么,直接骑马走了。
  李赋玉小声嘀咕:“……算命的都知道收钱,找我问事连副药钱都不愿意出,本国师白给你看?就算是未来皇帝都没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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