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两难之境
女皇之声们仰着脑袋见证红日的诞生，都有些迷茫。
别格勒看向不远处的高塔术士队长，扯着嘴角问道：
“这就是你们的收容计划？
让选帝侯大人直接生吃尘世之音？”
“你特么的放屁！”高塔术士队长登时气得跳脚，“格特鲁德，她竟然敢如此，她死定了！”
在高塔术士队长的咆哮声中，尘世之音凝聚的红日已经砸在高塔之上。
哪怕高塔的反应十分迅速，及时打开防御性的源石纹路，但在尘世之音的力量下，所有原石纹路都开始过载，爆发一阵火花后失去效果。
整座高塔都发生肉眼可见的震颤，大片墙体和碎石砸落，在尘世之音轰击下塔体被熔出一道黑黝黝的缺口。
钢琴声仍然持续，此刻已经从原本的调和作用，变成合奏三人中的引导作用，强行牵动黑键和白垩跟上自己的节奏。
白垩不想看到因为自己被人利用而造成伤亡，下意识就想强行中断演奏。
“冷静！”
黑键看出他的想法，厉喝道：“你现在强行中断演奏，在场所有人都会死！”
白垩脸色一白，只得咬紧牙关继续演奏。
越来越狂躁的源石波动自他体内涌出，让白垩有种自己随时可能被撑爆的错觉。
事实上，那并非错觉。
黑键神色有些难看。
他身为贵族，接受过系统化的源石技艺学习，知晓在这种情况下，他和白垩就仿佛一根饮料吸管，被强行插在高压水枪的枪口。
尘世之音的力量就是喷涌而出的水流。
普通的吸管随时有被水流冲烂的可能！
四周的高塔术士们此刻也急的满嘴冒泡。
并非是他们担忧黑键二人的身体状况，而是在他们亲眼见证下，又是一轮红日被格特鲁德凝聚出来。
“快阻止他，不然高塔倒下，咱们所有人都要面临大人的怒火！”
高塔术士队长急声高呼。
他不仅仅是对自己身边手下呼喊，同样也是在提醒那些女皇之声。
无论背地里怎么斗争，在明面上，选帝侯与双子女皇都是莱塔尼亚的领导者，一方有难，另一方势必要出手相助。
可是道理谁都懂，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
别格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抹灵光，扭头看向不远处一名保洁人员装扮的老者。
“老家伙，你不是说自己这几天在调查格特鲁德，你有没有找到格特鲁德的研究资料？”
别格勒冲过去抓住老者的肩膀，用力摇晃，好像这样就能将老者脑袋里的东西摇出来一般。
那名老者显然也是女皇之声的一员。
他从别格勒手中挣脱，浑浊的双眼低垂，遗憾地摇头道：
“我什么也没发现。”
“你骗鬼呢！”别格勒一眼就看出对方在说谎，顿时气急，“你难道也要选择背叛吗，咱们必须阻止这场灾难！”
“白垩是我的孙子，他是个好孩子。”老者脸上满是痛苦，显然这个决定令他也十分艰难。
但他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
别格勒火气上涌，抡起拳头就要落下，却被身旁同伴及时阻止。
争执间，第二轮红日已经升起，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砸向高塔。
这一次高塔有所准备，选择以反击应对，试图将红日引爆在飞来的途中。
可惜高塔早在承受第一击时，塔身就遭到严重破坏，凝聚力量的速度远比不上格特鲁德不要命的引导速度。
仓促之下，高塔仅来得及凝聚一部分力量，便被迫选择发射。
白色的能量球与红日在半空中相撞，两相对比，就如同一轮圆月与耀阳的碰撞。
圆月瞬间被红日碾碎，而后红日余威不减，再次砸中高塔。
这一次，高塔的主体结构都开始摇摇欲坠，塔身上的源石纹路被毁得七七八八，让它本就糟糕的状态雪上加霜。
别格勒和高塔术士队长对视一眼，都明白局势已经到了他们必须做出断绝的时刻。
“直接击毙这两名少年，哪怕牺牲夕照区和咱们自己，也不能让选帝侯大人出事！”
高塔术士队长怒吼一声，举起法杖对准黑键二人。
白垩的爷爷见状目眦欲裂，就要上前阻止，却被身旁的女皇之声们强行按在地上。
“不要！”
白垩的爷爷被人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高塔术士队长法杖尖端辉芒闪烁。
一道紫色的法术爆发，直冲黑键二人而去。
黑键和白垩死死盯住飞来的法术，可他们此刻无力反抗。
这种情况下，他们躲了，是死，不躲，仍然是死。
所有人都视线都被那道紫色的法术吸引，不少人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出现走马灯般的回忆片段。
“阿尔图罗。”
一个声音突然在夕照厅内响起。
几乎就在齐言声音响起的瞬间，半透明的屏障出现在黑键二人周围。
紫色的法术与屏障碰撞，屏障出现道道水幕般的波纹，看上去好似随时都可能破碎，但最终还是成功抗下这一击。
所有人都霍然回首，死死盯住齐言。
高塔术士队长握住法杖的手臂青筋暴起，怒道：
“齐言，你不是已经放弃与选帝侯作对，难道又准备反悔？”
齐言慢悠悠迈步走过去，一脸无辜道：
“你要不要仔细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为了保住自己的节目，说可以放弃尘世之音，只带走黑键和白垩。
可现在我的节目没了，你们还准备对黑键白垩动手，咱们双方是谁先毁约的？”
“这种情况黑键白垩是必死之局，格特鲁德已经疯了，她要拉着他们两个与选帝侯同归于尽！”
高塔术士队长急得差点将手中法杖捏断。
第三轮红日已经开始出现轮廓，他再不阻止，高塔绝对无法抗住这一击。
可面对齐言，他心尖都在发颤，完全提不起勇气反抗。
齐言掏了掏耳朵，笑眯眯道：
“选帝侯敢对我逼逼赖赖，他早已是注定要死在维谢海姆的人，双子女皇来了也留不住他，我说的。
至于黑键和白垩，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巫王从棺材里爬出来都没用，也是我说的。
怎么，你不服气？”
“你……你这个疯子！”高塔术士队长感觉自己也快要疯了。
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最终他还是举起法杖，决定给自己选一个带些尊严的死法。
这时，一个在场谁都没预料到的身影，突然冲出来，挡在双方中间。
齐言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突然跑出来的墨菲，有些不明所以。
“哥，对不起。”
墨菲脸上满是愧疚，不敢于齐言对视，低着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