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扒龙披凤，封后大典
祖龙，群龙之祖。
传闻世间龙种万千。
但祖龙自混沌开天以来，便只有一只。
而后龙生九子，子子成神。
但祖龙一直都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从未有人见过祖龙真身，即便是妖域山海，也从未听闻有祖龙身影的消息。
只有眼下，坐在武朝龙椅上的老人知道。
祖龙并非传说。
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并且这数百年来，一直都自囚于武朝的黑狱天牢。
当年，武朝遭天灾。
始皇帝被迫飞升，眼看武朝国运崩塌之际。
临走之际，始皇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求得那个男人出手。
半月之后，祖龙自囚黑狱天牢。
龙息压国运！
武朝得以安定至今。
而那个人，是只有历代武朝历代君王才能知晓，却千载年来不敢去打扰的禁忌！
至今，他还留在天牢之中。
尽管老人吞下丹药，尚且延寿三年。
但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年半载光景。
本以为一切都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没想到在自己最后的时日里，祖龙竟会离武朝而去。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老人看向空中异象，神色萎靡，喃喃自语道：“先生，是朕操之过急了吗？”
本以为将宋绍送入天牢，以他的悟性，得到那个人的传承后，自己再命人帮他重塑根骨，重归朝堂。
到时，武朝百年可安！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
最后自己竟是弄巧成拙，惹下天大祸事！
见老气血越发微弱，黑影艰难道：“陛下，这不是你的错。”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祖龙离开太安城，那就代表，镇压太安城的龙气消散。
没有龙气庇佑，国运随时可能崩塌！
到时武朝真的能撑得住吗？
武朝千百年来的基业，最后竟是要毁在自己的手里吗？
“朕，当真要成为这武朝的罪人吗？”
老人神色疲乏，眼看整个人就要撑不下去。
黑影连忙说道：“不，陛下，我们还有希望！”
“嗯？”
黑影似乎纠结了许久，最后咬牙道：“扒龙披凤，母仪天下！以凤息替龙气，武朝可稳百年！”
百年？
老人似乎提起了些许精神，抬头看向逐渐升入空中的祖龙，叹息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扒龙披凤。
龙死之际，借龙皮套在凤凰身上。
凤凰得龙气，吐出凤息。
虽比不得龙族气运，但却能助武朝安稳百年。
不过也最多只能撑上百年。
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凤息终究是不能同龙气相比。
甚至到时一旦被天道发现，扒龙披凤，欺瞒天道！
甚至武朝还可能面临上苍的怒火！
只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黑影闻言，只是跪地颤声道：“回陛下，在下......”
见黑影久久说不出话。
老人开口安抚道：“放心吧先生，我心中的有数。”
说完，老人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起来。胸口沉重，喘了口粗气，方才喃喃道：“先生，你说我死之后，后世之人会不会给我冠上为老不尊的名号？”
黑影默然。
老人哈哈一笑，眼神呆滞，“罢了，罢了，先生，替我传太傅过来吧，就说朕等不了了。”
“是！”
“哦，对了，记得将皇后也请过来。”
老人瘫坐回龙椅上，看向窗外异象，似有遗憾，自语道：“没想到让她操劳一辈子，最后还落不得个好名声。”
“是朕，对不起她啊！”
“是！”
黑影离去。
.....
听潮书局。
听潮阁，三层。
姜红妆换了一身绣着百香花的长裙，纤指洗茶，神色恭敬。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青年。
头发披散，丹凤眼，薄唇如柳。
太安城上空，龙吟万里！
青年放下手中书卷，看向天空，蹙眉道：“祖龙？”
“回殿下，正是。”
青年走到听潮湖前，抬头看向如同火烧般的天空，以及入天的祖龙，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殿下，时机已经成熟，祖龙离去，武朝需要新的龙气镇压国运！只要我们......”
姜红妆似有异动，可回应她的只有青年的怒斥。
“闭嘴！”
姜红妆被吓了一跳，立马跪地。
青年走到姜红妆面前，抓起她的下巴，眯眼看着眼神惊恐的姜红妆说道：“要是被我父皇发现，我在这听潮湖里养龙，你觉得是我先坐上那把椅子，还是他先要我的命！”
姜红妆神色惶恐，连忙祈求道：“殿下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失言？不不不！”
青年狂笑，“你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还不需要我出面。”
眼看姜红妆双眸含泪，青年松开了手。
“擦擦，将来也是要母仪天下的人，遇到这种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怎么行？”
“是！”
姜红妆闻言，赶忙擦掉眼泪。
站起身子，来到青年身后，帮他轻轻揉动肩膀。
青年享受，然后拿起手中书卷继续看下去，“这本书现在在市面已经传开了，书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听到青年问话，姜红妆赶忙答道：“现在白象书院的一品大儒公开发文，要找出写书之人，其余各地，也是纷乱四起！”
“好，很好！”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大笑道：“乱点儿，再乱点儿！”
“书院，祖龙，终会成为我的垫脚石！”
青年放下手中的《聊斋志异，其一》，低头看向听潮湖中，万鲤朝天的盛世奇观，冷声道：“武朝的龙，有一条就够了！”
“其他的，都该死！”
太安城，玄武街。
狮子花楼。
作为太安城中，最大也是最为繁华的青楼。
前来勾栏听曲的男人，不计其数。
但今日，狮子花楼中的花魁，却得了重病，无法见客，引得众多慕名而来的达官贵客，抱怨不已。
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众人都知道。
这狮子花楼背后，站着的，是一位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狮子花楼，顶层。
栀子闺阁。
本该重病的花魁，如今却在服侍一位男子。
男子时不时眯着眼，倒吸一口凉气。
而在他对面，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脸上带着轻纱的女子。
对于眼前的场景，女子视若无物。
她抬头看向窗外，祖龙升天的恐怖声势，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不愧是武朝第一花魁，果真名不虚传！”
关键时刻，男子的大笑，让女子不悦皱眉。
“殿下，请节制。”
见女子终于开口，男子方才哈哈一笑，将花魁拉到一旁，赤足走到窗前，看向天空中的恐怖龙躯。
“仙姑，你们果然神机妙算！居然连这种事都被你们算进去了！”
“我现在都在想，如果仙姑想要我的命，是否也是抬手之为？”
听到男人的话，女子低眉。
“殿下说笑了，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只要殿下遵照约定，我们可以给殿下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男子闻言，眼神炙热的看向女子，舔了舔嘴唇道：“其中，也包括仙姑吗？”
女子双眸如水，顿生媚态，“那是自然，不过想要妾身服侍的话，那就需要殿下尽快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那是一定！”
男子狂笑，伸手就要将女子拉到自己怀里揉捏，却被女子轻易躲过。
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闻了闻手，表情遗憾，似是意犹未尽。
“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帮忙。”
“哦？”
女子走到男子面前，帮他整理衣服，轻吐香气道：“我们进城的时候，被圣女大人派来探路的狗子不见了，它的身上有我们需要的关键东西，需要麻烦殿下帮忙找回。”
“关键东西？是何物？”
女子没有隐瞒，直接答道：“仙剑，奴妖！”
仙剑奴妖？
男子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关键的仙剑居然丢了？”
关于仙剑奴妖的消息，男子也有所耳闻，乃是这次成败的关键，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关键时候丢失。
“所以，我等才需要殿下亲为。”
“嗯。”
女子帮男子整理好衣服，男子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等我消息。”
女子行礼，“是！”
男子离开许久，花魁方才从地上缓缓起身，艰难的跪在女子面前。
“仙姑......”
“你做的很好，等下去四长老那里领几枚妖丹，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花魁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是，多谢仙姑！”
花魁离开后，女子走到窗前，看向太安皇城的位置，眼神冰冷。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此番动乱，整座太安城彻底乱了套。
先是泾河龙王前来太安城问理。
紧接着《聊斋志异，其一》于太安城问世，引得天下文人众说纷纭。
如今，又是有祖龙离开太安城。
一时间，人心惶惶！
百姓只是恐惧，但身为朝堂百官，那些人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大对劲。
武朝的天，可能要变了！
一时间，文武百官开始私下走串，为下一步开始做准备。
而在这关键时候，一个消息顿时传遍天下。
天子罢后。
百日之后，将会迎娶国师义女，同时，直接册封为后！
此消息一出，天下为之哗然。
此番作为，绝不合礼数！
文武百官共同朝圣。
见百官逼宫，近些时日从未出过早朝的天子，第一次露面，当场罢免一品大员十余人！
为首的皇后娘家，魏国公府更是首当其冲，被贬三级。
见明鉴无用，百官只好去求国师真太平。
但后者却闭门谢客。
只是据府中丫鬟传出来的消息，这些天国师脸色一直不大好，似乎受了不小的伤。
眼看当朝天子一意孤行。
庙堂怨声载道。
武朝天子更是沦为其他各朝的笑柄。
大楚天子听到这个消息，狂笑半天不止，甚至亲自派人送来千年人参。
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但武朝天子都没有理会，只是大告天下。
百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天牢中，正在抽着旱烟的李爷。
在他对面，‘宋绍’正在跟李山对练，结果，又是扛不住李山一拳。
‘宋绍’直接倒地不醒。
见‘宋绍’昏迷过去，李山收拳，走到李爷面前，皱眉道：“不过是那老不死的犯了一点小错，有必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吗？”
“可能吧。”
可能吧？
见李爷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山整张脸都黑下来了，指着躺在地上昏迷的‘宋绍’，再也压不住怒气，破口大骂道：“你让我带这个没有根基的废物，我认了。”
“但你现在居然为了这个没用的小子，连那个怪物都放走了！”
“祖龙归天，妖族兴起，人族本就势弱，现在......”
见李山一腔怒火。
李爷抽了口旱烟，打断道：“放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比你心中清楚。”
“清楚？你清楚个屁！”
李山胸口起伏，胸口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对着身后狠狠挥出一拳。
轰！
恐怖的动静，让整座天牢为之颤动！
数百间牢房被毁，妖魔惨死，其中不乏二品大妖，甚至非李山一拳之敌！
对此，李爷仍是无动于衷。
等到李山怒火发泄完，回头看向李爷认真道：“李夫子，我敬重您，称你一声夫子，但天下事绝非你一人事，希望夫子给我一个道理。”
“不然我今天定会宰了这小子！”
见李山真的动了肝火，就要从天牢离去。
李爷轻敲烟枪，只是轻哼一声。
原本在宋绍面前不可一世的李山，此刻竟是如遭雷击，口吐鲜血，洒满长空！
“不过是剑气长城流放至此的罪人，安敢问我？”
李爷随口一言。
无形的气息化作枷锁，竟是将李山束缚，囚禁半空之中！
李山强压气血反噬，咬牙痛苦道：“这是，天道枷锁？夫子，你竟然到了......”
李爷不答，只是动了动手指。
枷锁再上一层。
李山憋得脸色涨红，却又动弹不得！
“道理？”
李爷抽了口烟枪，嗤笑道：“我做决定，什么时候轮到需要同别人讲理？”
“你要道理？”
李爷敲了敲烟枪，张口道：“好，我现在便给你一个道理！”
话罢，李爷吐出一口云烟。
在李山震惊的目光下，只见那口云烟自天牢中逸散，而后竟是引天道共鸣，万里长云汇聚一处。
刹那间，圣人之意笼罩整座太安城！
抬头看向就连天道，都要畏惧三分的万里长云。
直到这时。
李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的问题有多荒唐。
原本祖龙带鲤儿归天，心中尚且还有所顾忌。
如今见自天牢中，有人吐万里长云，助他远行。祖龙不再犹豫，带着沉睡的鲤儿，长啸一声，消失在九天云霄！
谈笑间，李爷送祖龙归天！
祖龙消失后，天道枷锁消散，李山被重重摔在地上。
李爷收起烟枪，回头看向目光呆滞的李山，平静道：“现在，你还要问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