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选择：少年情长，黎民生死
秦婀娜被宋绍抱在怀里。
虽然嘴角还在溢血，但她却好像丝毫不在乎一般，只是伸手搂住了宋绍的脖子。
轻笑道：“呆木头，没想到竟然是你救了我。”
面对秦婀娜的调侃。
宋绍漠声道：“少来，你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秦婀娜闻言，抿嘴一笑。
就像宋绍说的那样，秦婀娜从一开始就能看到过去将来，恐怕她在和李太白对拼时，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来救她。
虽然这种感觉很不爽。
但宋绍还是出手了。
眼看桃花碎片悬停满空，剑气倒悬。
宋绍不由深吸一口凉气。
相比起刚才黑色裂缝中看到的黑红色死气，眼下李太白神境的威压，可是实打实压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先前曾和十一玄机打过交道。
但是他当时只是临时破境，和李太白这种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少。
眼看李太白突然停手。
宋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将秦婀娜放在地上，随后挡在她的面前。
李太白踏空而来。
如同降世仙人。
来自神境的压迫感，让宋绍的肉体几近崩溃。
但好在他如今是四境体修，面对这种压迫感，他尚且还能撑得下去。
“小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这是李太白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就算是有夫子给你撑腰，你也不该插手妖族的事。”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只是两句。
宋绍便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就被李太白一眼看透。
“前辈何人？”
面对宋绍的提问，身为堂堂神境的李太白竟是没有丝毫架子，明说道：“南唐李太白，如今是东宫府上的先生。”
南唐，李太白？
听到李太白自报家门，宋绍身体都止不住颤了颤。
这个身份。
他自然知晓，只是没想到数百年前的怪物，竟然还活着，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认识自己。
宋绍犹豫片刻，随后试探道：“李前辈也是天牢地阶那就九件牢房中的人？”
“嗯。”
其实这不难猜。
毕竟数百年前的怪物，还认识自己，恐怕除了黑狱天牢，两人就根本不可能有认识的可能性。
李太白对宋绍似乎很有耐心。
见他将秦婀娜护在身后，抿了抿嘴，随后说道：“小子，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人族吧？”
宋绍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在那天晚上。
他见到了秦婀娜的身体，他自然知晓，秦婀娜根本不是人族。
李太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抬手间，剑气化作长凳，他起身坐下，继续道：“她太危险，方才跟我一战，若非有什么东西压制她，恐怕我早就死在了她的手里。”
“姑且不论剑气长城，以及两界。”
“单单是凡域人修，根本不可能有人是她的对手，就算是我，也几乎拼尽了最后一口气。”
“如果今天她活了，那么对天下亿万百姓来说，都将会是一个祸害。”
“一人的少年情长。”
“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
“孰轻孰重，小子，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面对李太白提出的问题，宋绍沉默不语。
道理，他很明白。
其实从最开始接触到秦婀娜的时候，他就明白。
人妖殊途。
这四个字，早就被论证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他总感觉，秦婀娜不是这样。
具体原因。
他说不出来，只是当他知道秦婀娜可能会死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提醒他，秦婀娜绝不能死，就好像不久前，裴红豆决不能离开太安城一样。
眼看宋绍不回答。
李太白叹了口气。
“看来，将人族生死这种担子压在你这少年的肩膀上，尚且为时过早。”
“也罢。”
李太白说话间，起身紧了紧袖子，握紧了残缺的仙剑桃花。
“既然你不会选，那么这次就让我来帮你选。”
话音落下。
顿时漫天剑气从九天坠下，剑尖直指宋绍身后的秦婀娜。
“李前辈！”
宋绍想要尝试着争取一些时间，但李太白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眼看漫天剑气就要将秦婀娜贯穿。
宋绍直接怒喝一声，而后双手掐诀，方圆十里的灵气，尽数被他纳入体内。
顿时宋绍从不破五境。
竟是一跃入了一品。
一品修士，四境体修。
面对李太白的剑气，还是太过吃力。
他将气血凝聚在拳头上，一拳挥出，顿时一道剑气被他击散。
看到这一幕。
饶是神境太白，也是止不住心中感慨。
这一辈的少年，当真是天资卓越之辈，就算是他也羡慕得很。
只是，他有他该做的事情。
李太白伸出一根手指，顿时身后的桃树虚影慢慢坍塌，凝实，到最后竟是凝练成一柄巴掌大小的粉红色小剑。
“这一拳，恐怕你已经亏空了气血吧，那接下来这一剑，你还能挡得住吗？”
宋绍喘了口气。
看向李太白手中的粉红色小剑。
当它出现的一刹那。
宋绍就明白，这柄剑，已经不是他能挡得下的存在！
天仙境界，可以凝练道心，合道万物。
而到了神境。
便可以将道心外放，力压万万里！
而李太白手中这柄粉红色小剑，正是他的神境之心！
神境，那是挥一挥手，就足以让宋绍死上无数次的存在。
眼看宋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李太白朝他挥手道：“小子让开吧，这已经不是你一个晚辈能够决定的事情。”
宋绍闻言，不躲不闪。
只是平息下体内亏空的气血，而后从储物戒指掏出一把灵草灵果塞到嘴里。
“抱歉，我觉得她还不能死。”
“嗯？”
听到宋绍的话，李太白眉头紧皱，“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宋绍不卑不亢。
“自然是知道。”
李太白：“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宋绍咧嘴，“她最开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不该是这样。”
“妖和人一样，分善恶，对错。”
“若是一杆子，便将所有妖都打死，那前辈觉得妖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为何天道会允许，世间有妖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