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要有久别重逢这一因素又何尝不算前任文学

  月瞬间想起一切。
  脑内犹如瞬间录入先前失去的记忆,头痛欲裂。
  但他是第一个冲上前的。
  只不过在他拔下一根头发化为散发着金光匕首刺向对方时,惠织便用第三只手挡住了攻击。
  “绘青。”惠织张开嘴,下巴不合时宜的脱了臼,半张嘴张得惊悚,却还是勉强维持着微笑。
  这下绘青看到了。
  “想法,混乱,失忆,死亡”。
  绘青看到了。
  只要被宣读就立马死亡的馈赠。
  月挡在众人身前,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他咬着牙继续抵抗。
  “谢,谢... 月。”惠织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用谢。”月也很勉强的挤出笑,他一瞬间想要停止抵抗,但意识并没有因此消亡。
  他的身体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万不能放松。
  “惠织。”何很快就拉着绘青逃离到安全距离中,他怎么也认不出这就是好友的女儿。
  当然,他对上野惠织也没有什么印象。
  “你是何叔叔。”惠织的表情仍然狰狞,眼里的泪却抑制不住的落下。
  “惠织。”绘青怎么也想不到,惠织竟然会以这种形态——这种方式,以及这种时间出现在此处。
  但她知道,面前的惠织已经犹如风中残烛。
  这副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六只手臂里,其中四只的末端已经变成可怕的利刃。
  就连脸都腐烂了半边。现在的惠织看起来完全没有人形。
  确实没有人形。络新妇被惠织吞下后逐渐胀大,直到撑破了惠织的皮囊。五人面前的只不过是披着残破的惠织皮肤的怪物。
  但它还残留着一部分惠织的心智。
  “绘青。我。杀。拜托。”涎水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地上时竟然融化了木质地板,冒出一股股白烟。
  “绘青。妹,妹... 我的... 妹... ”
  月不忍心再听下去,他很利落的闪开身,趁机用另一只手拔下一根头发,一边挪移身子一边两手开弓试图划向惠织的脖子。
  然而惠织还是躲开了,从狰狞的表情上看得出她并不情愿,并且在努力的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你,救我...谢... ”
  “别说话了,留着点力气吧!”月闪身躲开刚刚络新妇的攻势,“留着力气去夺取身体的控制权,懂了吗!?”
  言语间,惠织的第五只手划破了月漂亮的脸庞。
  “没... 用。”惠织转头看向绘青,脸上的微笑诡异又熟悉,“爹娘,没... 事。”
  绘青无言,她第一次感到无力。她什么都做不到。
  月继续抵抗着,明明只是匕首和手刃的交锋,却让人产生了刀光剑影的错觉。
  “你犯下了屠戮之罪!”摩恩突然冒出的声音掷地有声,紧接着摩恩与惠织突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摩恩在故国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在他的故国,还有位于恩赐者之上的被称为“二十二人”的团体。
  只不过所谓的“二十二人”并不及二十二个人这么多。“二十二人”被视为至高无上的统领者,虽然摩恩最后退出了这一团体,但在“二十二人”团里被称为无上判官的摩恩,在哪不得不依照着自己的恩赐名——“审批”般,断绝惩戒任何不公。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成为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掌权者的原因。他压抑着热爱戏剧——不管是虚构还是现实的戏剧——的本性,一边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这一切都依赖于他的恩赐——“审判”。
  他可以报出对方犯下的罪孽,然后私人订制般的虚构一个法庭空间,随后为对方量身定做一个最适合的惩戒方式。
  正如其他人的恩赐或馈赠,他的能力也有缺点。如果他报错了对方的罪孽,那么在对方“谅解”前,永远都不能使用恩赐。
  此刻,不成人形的惠织正坐在受审座,而摩恩就座于高高在上的法官位。
  这是被虚构的空间,但在这空间内,摩恩几乎无敌。
  这就是恩赐者。或是月那般无上强化但需要付出身体部位的“献祭”,或是摩恩这在判罪后无敌且无所不能的空间,或是绘青那个例外——可以窥见所有人的能力且宣读无效的特殊存在。
  这就是恩赐者高高在上的原因。只要他们想,就能让混乱与暴动此起彼伏。
  “杀了我吧。”摩恩面前的惠织竟然恢复了之前的样貌,狰狞的另外四只爪子不知为何消失了。
  “咚!”
  摩恩敲了敲法官席上的锤子:“上野惠织对屠戮之罪供认不讳,现在判刑——”
  “轰!!!”
  话音未落,整个空间在惠织惊愕的神情中崩塌。
  法庭失效。
  惠织和摩恩再次现身,摩恩一脸诧异的打量着再次出现的狰狞扭曲的惠织的身体。
  没用。惠织和络新妇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摩恩的的恩赐完全没用。
  “我... ”惠织张了张嘴,眼里的暴戾近乎野蛮的蔓延,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络新妇完全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疯狂的挥舞手刃袭来。
  如果不是惠织脸上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以为惠织残留的人性已经被络新妇吞噬了。
  “喂!有人吗!!”何在此时竟然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奏韵虽然已经被吓得腿软,但还是一个踉跄扶住了绘青。
  真奇怪,她明明很惜命一个人。她还有弟弟要养。
  要不是因为她还是处子,她也没有机会能得到接待月的机会。但事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说来奇怪,她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帮月记录梦话,时不时跟着月去走访,仅此而已。
  为什么现在的自己这么陌生?她早该跑了的。
  没有人会在此时抱怨一句为什么平时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何老板会扭头逃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大家也不是不懂。
  除了绘青。但绘青并不会纠结这些。她极度悲伤与愤恨的情绪几乎要溢出喉腔,悲愤无力的呐喊却在紧张的空气里寂静无声。
  “绘青... 对,不... ”惠织压抑着络新妇的愤怒 竭尽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字。
  “杀,了,我... ”
  此刻只有死亡能让惠织得到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温柔。
  默默自诩自私的少女,直到灵魂磨灭也不愿伤害她所爱的世界,以及她所爱的可爱的人们。
  可惜无用。
  绘青当然知道怎么让惠织解脱,但她怎么也挤不出字来。
  她就算狠下心,也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这就是她的恩赐——能看到他人的恩赐或馈赠,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月已经顶不住了。由手臂幻化出的刀刃离他的脸越来越近。
  没时间了。
  続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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