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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偷偷递信

  绿荷心里一沉,“没回来?”
  康放凝重着点头,“方才又跑了一趟太傅府,和那边的兄弟交谈几句,得知......”他顿了顿,看绿荷脸色不大好,知道自己再磨蹭就会被骂,硬着头皮道:“得知太子殿下独独留了我们家主在东宫,至于为了什么,这些就无从得知了。”
  “什么?”
  这声音从屋门口传来,二人一惊。回首看到宁甯握着账本站在门前,面色如灰,难看至极。
  “绿荷,你们说什么?”
  宁甯小产出月子不久,绿荷怕刺激到她,连忙上前扶着。可一个臣子被单独留在宫里,福祸不明,总也不能再瞒着家里管事的主母娘子,便硬着头皮将康放说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绿荷扶着她,“姑娘......保重身体啊姑娘!”
  宁甯的心脏犹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攥着,无法呼吸。
  脑海中混沌的东西顿时清明了起来。
  宁宜常说小心谢云星醉酒宿东宫,明兴帝驾崩,眼瞧着太子离晏的登基大典在即,东宫马上空悬,宁甯还傻傻的松了一口气,以为宁宜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却没曾想,最后这几日,应验了宁宜的预言。
  宁甯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正慌张之际,门房小厮递了一封信来。
  “主母娘子,这信是小乞儿送来的。乞儿收了银钱替人办事,不愿意透露一个字,乞儿只说要交到谢太师夫人宁氏手上。”
  宁甯慌忙的拆信进屋,屋里灯光明亮,她看着上面娟秀的小楷,觉得眼熟。
  “卿之夫婿醉于东宫,华嘉公主意不善,惧有祸焉,望早作打算。”
  这是在提醒她,华嘉公主对谢云星青眼有加,恐怕......
  要夺夫。
  宁甯抿唇,手指攥着信,用力到发白。
  她与华嘉公主素不相识,只在乞巧节那晚有过一面之缘。她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来夺她郎君?
  宁甯想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宁袁氏口中所说的:“爱并不能抵万难,人世间能拆散一对有情人的东西多了去了。感情虚无缥缈,等哪一天真正遇上了你就会知道,爱是最不堪一击的。”
  她还年轻,还有一个道理她没有参透。
  许多事,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宁甯坐在桌前,盯着那封信,守了整整一夜。第一声鸡鸣响起,谢云星仍然不见踪影。
  她的心又沉了几分。
  整整一夜,她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局。
  她坚信谢云星对自己的爱,绝不会因为权力而动摇半分。
  她了解他,野心勃勃,想一展宏图。却也不会靠着公主往上爬,否则......他也不会寒窗苦读那么多年。
  华嘉公主是皇室,脾气秉性宁甯不清楚。她不知道谢云星拒绝华嘉公主后,那位尊贵的殿下会不会拿人撒气。
  谢云星位列三少,在朝中这些年立下过功,言官御史都记着他的功劳。如今明兴帝驾崩,东宫太子登基在即,谢云星便会成为当朝帝师,那可是两朝元老。且他出身陈郡谢氏,外公一族是颍川陈氏。虽说两族都已没落,可那些藏书,亦是无价之宝。
  华嘉不敢动他。
  他们宁家只是一介商贾出身,宁忠伯用自己的血肉换来了城国公的荣耀,三兄宁忠佑从商,来往也有皇室贵族,算得上半个皇商。五兄宁忠修科举入翰林,编纂史书。
  宁家的这些人听起来各个出色,可仔细算着......宁忠伯拼了十年之久才坐上城国公的位置,得封也没多久,根基不深。宁忠佑与宁忠修更不用多说,一个位于底层的商贾,一个只是个七品小官。
  对于一个皇室公主来说,捏死他们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甯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昨夜太晚了,宫门早已下钥。宫里,她进不去。
  宫外,她无计可施。
  宁宜在阁楼饮茶,她向来起得很早,喜欢坐在阁楼看着太阳慢慢升起来。
  光,将整个世界都照亮。
  她垂首,抚弄古琴。弹奏着前世,她最爱的那首曲子。
  不过片刻,天色阴沉了下来。宁宜的手一顿,抬起头,看着乌云压了过来。
  “变天了啊......”
  宁甯拖着疲倦的身子,账本实在是看不下去,就在手边堆着。
  她整个人恹恹的,看上去格外落魄。素来话少的青莲也忍不住出声提醒:“姑娘,喝口热茶吧。”
  宁甯轻轻摇头,如同一个失去了线的木偶,毫无灵魂。
  “阿姊这是怎么了?”
  宁甯抬头,看到宁宜那张已经长开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怎么来了?”
  宁宜坐下,从容自然:“看看你怎么样了,小产过后,身子还好吗?”
  宁甯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慢慢,三郎他被留在了东宫......昨夜有人偷偷给我递信,说华嘉公主......”
  纤纤玉指止住了她的话,宁宜笑的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魅力,“阿姊,皇家之事不可议论。”
  宁甯这才恍然回神,怔怔的张了张嘴。
  宁宜笑着拉着她的手:“哎呀阿姊出嫁后都好久没陪我看话本子了,我今日带了本新的,阿姊陪我一起看。”
  说着,拉着宁甯往里屋走。宁甯便明白,这是一个借口。
  到了里屋,屋中只有青莲几个自己人。
  “怎么回事?”宁宜的秀眉皱在一起。
  宁甯将那封信展开递到她手上,“这是昨夜有人送来的,我想消息这样灵通,这封信来的这么快,一定是宫里的。”
  宁宜听她的语气笃定,将信还给她,“阿姊心中有猜测。”
  宁甯点头,“是月潇。”
  宁宜有印象,那个外柔内刚的姑娘。在岚西郡时,与宁甯关系特别好来着。
  宁宜又把信拿起来撕毁,“那这信就不能留。”
  宁甯看着她。
  “谢三郎能留宿在东宫,可不是她华嘉公主一人就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
  “那华嘉为何能在东宫看到谢三郎?若没有东宫的纵容与默许,她一个皇室内眷,可以这样轻易的见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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