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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杀意

  宣和帝话音刚落,人已经进来了。
  圆子一脸的无奈,只能福身:“娘娘。”
  宣和帝面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来,“未经传唤,谁准你进来的?”
  娩妃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笑盈盈的福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朕是不是往日太宠着你了,竟纵的你无法无天。”
  娩妃并不畏惧,只笑着道:“臣妾只是看陛下近日在御书房呆的久,为了国事操劳,臣妾担心陛下的龙体,所以做了些祥云酥来,陛下可要尝尝?”
  凌月潇只静静看着,她知道张氏素来是个张扬跋扈的,却不知张氏私下在宣和帝面前竟这样自在,丝毫不将宣和帝当帝王,真真切切的像是当做寻常夫君一样。
  但......
  她也没错过宣和帝那双看起来温和的眼眸下,隐藏的那微不可见的杀意。
  凌月潇敛眸,无论宣和帝要如何,总归现在她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了。
  “陛下,臣妾坐了许久,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既然娩妃来了,臣妾就先告退了。”说完后微微福身,笑的恭顺。
  丝毫不出意料,宣和帝并未出言挽留,只是叮嘱她身边的翠云好好照顾她,回宫路上慢些。
  娩妃看着宣和帝略带关切的目光,心中妒恨,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陛下,尝尝臣妾做的祥云酥,臣妾可是练了许久的呢。”
  这话说的娇软,若是寻常男人,兴许早就将人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着了。可她面前的人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她丝毫不知自己方才未经传唤就进门的举动已经让宣和帝不悦。
  过了片刻,宣和帝无动于衷。娩妃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悄然看着宣和帝,谁知不过一瞬,宣和帝又换上了往日那温和的笑容。
  纯净的像个孩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爱妃辛苦,以后这些活交给宫人们去做便好。”说着,宣和帝拉起娩妃的手,格外亲昵。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翠云见凌月潇出来,立即上前搀扶,“娘娘怎么出来了?”
  凌月潇无奈的笑了笑:“你一直在外面守着,谁进去了,你应当也清楚。”
  翠云有些气恼:“往日长宁宫那位与您争宠也就罢了,怎么娘娘身怀六甲,那长宁宫的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凌月潇出声止住:“翠云,宫里的规矩都忘了吗?”
  翠云噤声,仍觉得憋屈:“奴婢只是实在是看不下去······”
  “宫里尔虞我诈,只一个娩妃你就忍不下这口气,明年大选,入宫的女子数不胜数,争宠陷害只多不少,不如关了自己的宫门,不问门外事,任由她们争抢。我们何必给自己找气受?”
  翠云点头:“奴婢记住了。”
  凌月潇想到宣和帝因为安王的事自责烦忧,证明宣和帝内心是挣扎的,他看重所谓的帝王威严,哪怕是疼爱自己的皇叔触犯,他也不姑息。张氏今日不顾阻拦,私闯进来,已然让宣和帝不悦。
  只是想到宣和帝的眼神,凌月潇始终觉得心中骇然。
  宣和帝心里就算是有一万个恨意厌恶,面上也能装的纯良,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温和的好皇帝。
  殊不知,他心底里说不定已经开始盘算如何除掉这些让他威严扫地的人了。
  张氏,怕是以后会死的冤屈。
  礼部开始为华嘉长公主擢选驸马人选,忙的不可开交,礼部侍郎与谢云星关系颇好,两人在朝中都是不大爱交际的人物,那礼部侍郎不喜美酒,见谢云星与自己一样,便自认为找到了知己,时不时的往谢家跑。
  谢云星是不排斥他的,因为朝中那些文官的名声大多都是装出来的,唯独礼部侍郎是真的两袖清风。
  最主要的是,他和谢云星一样,成婚多年,只守着嫡妻一个人。
  这天他在亭中与谢云星闲话,说着华嘉长公主如何挑剔,不仅要求那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要求其样貌出众,最好是仙人下凡一般,白衣不染尘。
  宁甯在旁听着,想着这是朝堂事,本欲离开,那礼部侍郎却唤住了她:“谢宁娘子无需回避。”
  宁甯犹豫,看向自己的郎君。
  谢云星以眼神安抚:“无事的。”
  那礼部侍郎道:“我在家中也时常与我家夫人说这些,娘子无需回避。”
  宁甯便有几分局促:“到底是郎君们说的朝堂事,我想着我一介妇人.....”
  “我从不小瞧妇人,我夫人出身将门,少时也是偷偷披了铠甲,随父兄征战过,护卫一方百姓安宁,战场之上不输男儿,我是打心眼里敬佩娘子们的。”
  宁甯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有些羞赧,他娘子出身将门,是个不遑多让的女英雄,而自己只是被养在深闺的娇蛮小姐。
  谢云星注意到宁甯的情绪,笑着道:“你那是敬佩还是敬畏?”
  礼部侍郎摸摸鼻子:“敬佩。”
  谢云星笑看着他,也不戳穿。
  礼部侍郎知道谢云星清楚自己畏惧夫人,无奈的道:“敬畏,行了吧,我实在是畏惧我家夫人的威严。”
  宁甯意外。
  谢云星低声道:“他曾有一次醉酒认不得人,险些与他夫人动手。”
  礼部侍郎无奈耸肩:“然后我被我家夫人打到酒醒,从那以后,再也没喝过酒。”
  宁甯笑起来:“你倒是个疼娘子的。”
  礼部侍郎心里小声嘀咕:哪里是他疼宠娘子,是真的打不过。
  “礼部近日为了长公主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我实在是受不了,告了假,这才得闲来你家讨杯茶吃。否则我现在还在翻名单,挑人选。这些日子,我都快把都城所有的青年才俊的家世人品乃至做过的事都背熟了。”
  谢云星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说太多,只轻飘飘的一句:“姻缘自有天定。”便将此事掀了过去。
  夜里宁甯在帷帐中问:“今日他跟你说了那么多,云郎倒是看起来不咸不淡的。”
  “一个快被公事逼疯的人罢了,若是往日,他绝不会说这样的话。长公主毕竟是君,此事我们权当没听过,当他是吃茶吃醉了,说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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