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赚本钱
第二天一早喝了白粥配野菜，江小鱼夫妻俩就去蔡员外家的田庄。田庄离下河村有五里多路远，来回差不多一个时辰，所以他们早早就出发了。
割稻谷要用的镰刀，一把是家里的，还有一把是问谢婶子借的。
也别问为啥要问别人了，毕竟贫穷已经负担不起有两把镰刀的存在。
把裤角挽好，林一轩和江小鱼就开始割稻谷。
左手抓稻子，捉到稻子的一半就行了，右手握镰刀，在稻子的中下部分向内，斜四十五度用力一拉，一把稻谷就割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挺慢的，后面慢慢熟手有了手感，速度就快起来了。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江小鱼的手速也就比林一轩慢一点点。
“媳妇，要不要歇息一会？”
每隔一会，林一轩都会在放割好的稻谷的时候借助余光看看江小鱼是不是累了或者是不是渴了。
“我不累。”江小鱼嘴里回答着，手里的速度可一点也没有慢下来，埋头在金灿灿的稻田里挥汗如雨。
速度就是金钱，一亩割完才八文钱，割完一亩正常的速度要一天，也就是一天八文钱。
轻轻地啜泣声响起，然后是‘呜呜’声，林一轩转身看到的是泪流不止的江小鱼，他的心瞬间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然后匆忙跑向江小鱼。
“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伤到哪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和抓住江小鱼的双手在颤动，害怕的颤动。
他把江小鱼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受伤，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下。
“不···不是，是有···蚂···蚂蟥。”江小鱼害怕地摇着脑袋回答林一轩的话，此时她已经害怕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林一轩急忙向江小鱼的脚看去，“在哪？”
江小鱼把裤脚拉上来了一点，露出一条小指大小，全身黑黑的蚂蟥在她的脚脖子那里卖力地吸着血。
如果不是她挽起一点的裤子要掉下去沾泥了，她也不会知道脚上有蚂蟥。
林一轩把她脚脖下的蚂蝗弄了下去，然后放石头上捣死了。蚂蝗的肚子涨涨的，捣出一肚子的血水。
“好了，好了，没事了。”掏出随身戴着的帕子轻轻拭去江小鱼脸上的泪水，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割稻子前会放干田里的水，然后再进行收割。
这块田也放了，可能是放得比较晚，也可能是当初下苗的时候田没有推平，里面较低导致田里面的水流不出去造成积水。
所以才会有蚂蟥存活。
惊吓过后的江小鱼仍心有余悸，林一轩心疼她，不让她割稻谷了，可是江小鱼不愿。
没想到一直胆大的自己会被蚂蟥吓到，江小鱼忍不住扶额，看来自己的心里素质还是不行。
本来江小鱼是不想再下去割稻谷了的，可是一想到捉襟见肘的家里，她又不得不去赚钱养家。
但凡自己有一个铜钱，她也绝不会再去田里干活了，江小鱼暗暗发誓。
“不割了，咱不割了。”看着江小鱼想下又不敢下脚的样子，林一轩心疼得不行，不过也更坚定了他要给她好生活的决心。
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双手，江小鱼觉得温暖极了，原来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样子，“没事的，我可以。”
松开被林一轩拉着的手，江小鱼往旁边没水的田里下去。没了水，蚂蟥总不能还活着吧？
看着江小鱼的背影，林一轩叮嘱道：“那你小心点，有事喊我。”
“知道啦。”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江小鱼笑了“啰嗦老头。”
“我哪老了？”林一轩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脸庞，一副不可置信的认真的模样着实逗到了江小鱼。
“嗯嗯，老头。”
看着江小鱼笑了，林一轩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到了干的地里，果然没看见蚂蟥了，慢慢投入之后心里也就不害怕了。不过，林一轩还是会时不时看一下她。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到了中午，草草吃了从家里带来的白粥就又开始干活了。
已经快要收完稻谷了，还没有割完稻谷有的已经垂到了地上，蔡员外家的田多，自己庄上的人忙不过来才请短工来割。稻田就这么多，割完就没有了。
日头挺大的，但是和夏天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咕咕咕······”
鉴于中午吃的是白粥，江小鱼很快就饿了，而且肚子还不争气地发出了声音。
摸了摸在抗议的肚子，再看了看割了还没有一半的田，江小鱼很快又把头埋了下去。
注意到动静的林一轩悄咪咪地离开了，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好几个秋果（方言，也叫番石榴）
“来，顶顶饿。”
“哪来的？”看着递到眼前的秋果，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都会注意到。
“去和农户买的。”
“贵吗？”
“一文钱。”林一轩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这果子在农家人眼里都不值钱，能赚一分是一分，所以林一轩说买，他们赶紧就卖了。
这几个秋果都很大个，掰开里面是红红的，很香，“那你也吃。”挑了一个最大个的给林一轩，他干活干得多，饿的也快。
“我不饿，留给爹娘和添儿、财儿吃。”
“怎么可能不饿！呐，给你。”江小鱼把手上掰开那半大的给了林一轩“太大了，我吃不完，别浪费。”说完也不给他拒绝的余地，直接塞进他嘴里了“你吃过了，我可不吃啦。”
反应过来的林一轩吃着香甜的秋果，心里像抹了蜜一样，他媳妇心疼他了。
就这样，林一轩和江小鱼连割了四天的稻谷，共割了七亩半，挣了六十文。也幸好后面没有遇到过蚂蟥了，不然又得耽搁时间，速度还得再慢些。
六十文，林一轩把江小鱼自己割的三亩的二十四文工钱给了她，剩下的钱给林周氏拿着。当然这二十四文钱，林周氏也知道，等到江小鱼买了两斤糖回来的时候，她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