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李家庄人都可以赊欠
一行六人走在去往县城的路上。因为要去城西问庄里人回不回庄子，接要回的庄里人回去。昨天就准备好今天去城西的，所以昨天也跟张虎说好在城西集合。
没有进县城，从县城外绕一一圈往城西走去。到城西，看见张虎一家，果然在路口等着了。
于是对庄里的两个年轻人说，“你们去那边叫愿意回庄子里的人过来，我们就在这边摆摊，叫他们过来吃点东西吧。等收摊，一起回庄里。”两个年轻人点头同意。
然后往左边一个路口的走去。那个破庙就在那个方向。
今天也一样，张虎垒起灶台把锅放上去，后面就开始切菜。因为今天没有带水，把所有水都留给庄里人了，所以今天要先吆喝吆人来先收水。收齐一桶才能接着熬糊糊。
李爹大声吆喝起来，听见吆喝有人开始聚集过来。
本来就在城西的人不知道这个情况，但很多人是知道李爹会换地方，今天到城西和城南碰运气，人们看到李爹来了，连忙围上来。听到李爹说，今天先换水。
说是今天没有带水，先换水，有水的先买，家在城里的人连忙回家舀水。家没在城里也找不到水的人也排起了队。
很快有人端水回来了，不一会儿就累积到了满满一桶水，把水倒进锅里就开始熬粥了。
等待的功夫，旁边又有人来问李爹，“老板，今天还卖菜吗？”
李爹点头“卖，今天多带了两筐菜，可以卖菜。”
一听这话，马上又有人自觉的排起长队，在李爹这边先单独买菜了。
和前两天一样的操作，六人都有了默契各司其职，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卖到第三个锅糊糊的时候。那个第一二次都想买菜的大爷终于找来了。那大爷来就说“老板，你说我这运气是不是太差了？我知道你们每天要换一个地方，昨天去了城北，今天肯定是城南或者城西，结果我跑到城南等了两个时辰，你们都不见人，听别人说才知道你们来了城西。生怕买不到，跑着过来的。以后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们第二天在哪儿啊？”
今天大爷没有一个人来，带着两个年轻后生。大爷说“我今天也买菜，今天卖菜了吧？每天我都来，别又不卖，”
“今天卖，今天多带了一些菜，但还是一样，一人只能买一斤。”
“一人买一斤也行，我今天带了人，我家里人多，五个儿子。”大爷手掌摊开夸张的比划了“下面还跟着一溜孙子，光我一个人买肯定不够。买回去一斤，一个人分一口都够呛。别说不卖菜就卖一碗糊糊的时候了。今天我专门带了我两个儿子来一起买，您不卖菜我就买三碗糊糊，一人也能多吃两口。三斤菜回去煮一煮大家都吃一人能分一碗。”
李爹点头“你家不管是几个人来，我只管一个人只能买一斤。其它的我不管。”
其他人听到这个操作反应过来，对呀！还可以让家里其他人一起来买啊！这两天家里人吃了菜糊糊，大家都稍微有点力气，不会说起来动弹一下，就饿的走不动道了。
甚至有些人身体好点，连着吃了两天那是，都可以排便了。
刚排队买了菜和菜糊糊的人赶忙回家，准备叫家里人也来排队。走到队伍后面，那一排买菜的队伍都从城西的坝子上排队蜿蜒到城门口去了。
又想想剩下的菜也没几筐了，可能都不够排队的人买呢。只能作罢，今天来了城西，明天肯定去城南，明天早点直接去城南排队，多叫些人总能吃饱。
今天因为都知道规则，不用过多解释。所以卖的很快，主要时间都费在煮菜糊糊上。
差不多中午饭点过了一会儿就卖完了。留了半筐没有动。后面买菜的人让李爹把剩下半筐也拿过来卖。
李爹摇摇头说“看，那边是我们庄里人，我专门让他们过来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回去的。看，他们都饿得起不来了，好几个人都被人背着。不吃点东西怎么行，一会儿万一走不回庄里怎么办？”
众人转头一看，果然，空地边缘上有一堆人坐在那里，看着最少有几百号人。全都瘦骨嶙峋，有几个人肚子大的恐怖。
其他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就都走了。
李爹看所有人都走了，看看桶里的水，他剩下整整一桶水。没说其他，把剩下的这些东西都倒进锅里，接着熬糊糊。等熬得快差不多了，让李悠幸去把庄里人都叫过来。
村里人其实早就到空地来了，在两个年轻人去喊了以后就都跟着来了。但是没有全部都来，来了有七成。
剩下三层有些说什么也不自己买菜糊糊吃，他们宁愿在那里等着别人施舍，也不愿意自己花钱买。有些是家里确实困难，没钱买，想着庄子里也没水，不能种地也找不到食物，还不如在县城里那些官老爷施舍一碗水自己再去挖点野菜也能吃上点东西。
对于第一种人李爹只是莞尔一笑。自己给他们提了一个活下去的办法。等施舍现在每天也只有一碗水，还没有这些填肚子的东西。别人既然不愿意买，自己也不能强逼着别人是不是？
对于第二种人李爹只能无奈叹气。穷，也害怕麻烦别人，自卑又自傲，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两人去之前自己已经说了可以赊欠，等干旱过了再还都可以，只要去族长哪里拿一张欠条就可以了，这是族里出钱给没钱的人赊欠，族长也同意了。可他们就是不愿意，宁愿饿着也要熬着。
来的近千人围着李爹面前的锅，看着等着熬的稍微稠一点的时候，李爹就让那些看着就快不行的人把碗拿出来打粥。打好粥给他们送过去。
来了有将近一千人，每人打了半碗都不够。李爹就对大家说“这就一锅粥，我们每人喝半碗都不够，先给这些人喝，保证大家都能回家。回庄里我们在吃可以么？”
众人咽了咽口水都理解的点点头，有吃的就行。
这第一顿饭我也不用你们给钱买。当是我请客。
见那些人吃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东西，推着车。准备往回走。
刚走出城西路口，听见有声音在后面喊。回头一看两个小孩跟在后面，大一点的背着小的那个，“德叔，等等我...我们也要回去。”李爹走回去一看，原来是庄子上明叔的孙子。“你们爷奶呢？他们怎么不会去？？”
“爷奶不愿意借钱买吃的，说丢人，可是妹妹饿的快不行了，我顾不上了，德叔我可以借钱买吃的么？以后我会还给族里的。”
“可以！只要是族里人都可以！！走跟叔回家！！”
李爹接过他背上的女孩往前走去，男孩连忙小跑跟上。
回到家差不多下午三点多了。
阿公阿婆他们给李爹一行人留了吃的，其他人都在祠堂集合，李爹又拿了一袋米糠两筐菜叶子到祠堂上昨天回庄子的人熬了给今天回来的人喝，见他们都吃上饭后，才放心的回家吃饭。
吃了饭，问爹庄子里的情况。
阿公对李爹，说村口的尸体已经拖到后山挖坑来一起埋了。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了。
今天多数人的房子都打扫出来了，有好些人从祠堂搬出来了。现在每天抽十个年轻人到村口巡逻，看见有陌生人来会敲锣提醒村子里的人。
昨天那位恩人现在在祠堂里躺着。等明天我们这些被他救了的人，给他摔盆打幡，送他上山。
李爹沉默的点点头“行，这么安排很好。今天庄子里的人有好些跟着我一起回来了。但还是有一些没有一起回来，他们还是想在城里，等着救济。我也没多说什么。”
阿公点点头“这是对的。那会儿我们在城里等救济的时候，那些人就好吃懒做，明明可以出去找树皮草根，他们就不出去，就在破庙里躺着，说什么少动弹，免得饿。那会儿周边的难民还没有过来，山坡上还有些草根树皮可以挖，他们其实就是懒。就等着别人来施舍给他。这些人管都不用管。爱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