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然的声音
“安森——我来了！用力抱一下……”
凌一大张手臂，却在距离作用对象前20cm来了个急刹车。
被迫的。
安森拦住他其中一只手，然后两只手用力握住。
“刚好你来了！我还想跟你探讨一下这几句的情感表达……”
嗯……？?ヽ(°▽°)ノ?怎么跟想象不太一样？
这个情景，我以为小伙子你下一秒就要叫我同志了。
安森，一个身体年龄和灵魂年龄差异巨大的奇男子。
这可跟凌一这种26岁穿进16岁壳子里还毫无违和感的大相径庭。
安森身体年龄22岁，表现出来的灵魂年龄为52岁。
详情参见自带保温杯、菊花茶、泡脚桶、军大衣……
呜~该说不说，那军大衣是真暖和。这郊区夏天晚上风又大又凉，这几天还下雨，凌一穿了一次安森借给他的军大衣就疯狂爱上了(???)！
安森还有泡脚桶。天哪，都不敢想象每天他的生活有多滋润！！！
世界的终端还是养生！咳，跑题了……
说回他们这个小组，每天练习的氛围好到爆炸。实力是一个比一个强，努力是一个比一个能卷。
除了凌一跟叶礼有点小不愉快之外。
就是刚开始排练期间，不熟导致出了几次小差错。
每次出错，叶礼都开怼。
“你就不能再练熟一点吗？”
“这个地方你也能出错？”
“凌一，你认真了吗？再认真一点行不行！”
刚开始排练难免都会出点错嘛！这小屁孩怎么这么嘴不饶人？
但该说不说，叶礼是真一次错都没犯过，不然凌一肯定跟着怼回去了。
还好大家也都看出来叶礼就是青春期小暴脾气，每次乱发玩火之后，再跑到凌一跟前三鞠躬：“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控制住自己情绪！”
声音巨大，跟放鞭炮似的。
大嗓啊……唱这歌还真合适！
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发火？不……就当是撒娇吧。
不过发火吵架的可不止他们组，隔壁正好也有一组。
某天，隔壁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的关门声，把这屋的七个人都吓一跳。
叶礼轻轻皱眉：“谁啊……来拆迁的吗？”
叶子晗作为大哥，安抚了下大家然后出门观望。
开门就见，走廊里张俊真和林哲吵起来了。
叶子晗立马关上门隔绝声音。
米切尔：“外面怎么了？”
叶子晗：“隔壁组的张俊真和林哲吵起来了，刚刚应该是气头上摔门出来的。”
姜胜哲鼻头微皱一下：“他俩啊……不用管，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凌一听着两个半生不熟的名字——林哲，就是当时青柠娱乐单独出去的那个练习生；张俊真，据季崇说是和他们青柠娱乐最不对头的银河娱乐的主捧练习生。
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话题里还有点稀奇。
凌一：“一会儿就好了？这话怎么说？”
姜胜哲左右瞟了几眼，然后捂住收声器。
“你们就当八卦听了，别往外说。”
六个人心领神会，凑成一圈围着姜胜哲。
“他俩以前和我都是d班的，我还刚好和他俩是室友。
他俩私底下关系挺平淡的，但是一到镜头下就是那个相处模式了。”
姜胜哲给了个“你们懂吧”的眼神。
叶子晗对这个最熟了：“剧本……？”
姜胜哲肯定地看了他一眼：“是呗~他俩应该还能有个cp，欢喜冤家那种的。别看他俩现在‘吵得凶’，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没几个小时就‘和好’了。
据说这个设定还跟他们华国的公司有点渊源。他们两家所属的公司出了名的不对付，公司给他们这么安排，有点‘宿命的安排’的意思。”
说完姜胜哲才想到：“诶，凌一，你不是华国的吗，那两家公司真这样？”
兄弟，你这消息可够灵通的。
叶子晗：“凌一又没签过公司他能知道那些吗？少说点，都慎言听见没……”
叶子晗还是很有威信力的，他这么一说就都起身了，大家重新调整好收声器。
……
Vocal导师会在练习中期和公演前一天来验收指导每组的表现。
第一次验收练习成果的时候到了。
宋晔铉从善自如地走进练习室，然后没有废话地直接就让他们开始了。
七个人个人实力都很能打，唱功好，心态稳，情感充沛，好像这个组合就没有什么短板的地方。
为了提高整个作品的完整度。凌一还提议额外加一些和声丰富整个歌曲。
七个人都对这次舞台非常有信心，第一次的验收应该也会得到表扬。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没想到，宋晔铉在听完后没有第一时间评价，沉默了半晌。
吞咽唾沫的声音都出来了，弄得怪紧张的。
“有点失望啊……我对你们的期望太高了。”
凌一瞳孔收缩一下。失望这个词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可是他并不觉得，这首歌完成的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就要提出：“老师，我们是哪个地方和声要改吗？还是要再增加一些别的东西……”
“不，不要增加了。你们的问题在于，给的东西太满了。”
凌一不明白，和声加多了确实会有乱、吵的听感，但是他并不觉得这首歌现在是这种状态。
宋晔铉：“你们都是很会唱歌的人，技巧方面我需要指导的很少。但是听你们唱这首歌，我就是会从这首歌里面跳脱出来。
我会觉得这首歌你们唱得很好，但我不会觉得能把我唱到感动。
情绪也好和声设计也好，给到太满就会让人失去想象感。
那种期待一消失，你们最应该表达出来的灵魂就黯然失色了。”
宋老师的大部分话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好像大部分都围绕着“感觉。但是“感觉”这种东西在这个领域偏偏是最重要的。
怎么去改，改到什么程度，根本没有一个标准。
似懂非懂地送走了宋老师后，练习室里这些天第一次出现冷场。
显然大家也是又困惑又着急。
叶礼越想越烦躁：“宋老师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我们难道要把和声都删了吗……这样不是更没有特色了。”
安森：“我不知道……我唱这么多年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评价。都是在鼓励我情绪要更饱满一点，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唱的。”
安森一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评价，是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唱歌，很少有跟人一起组合的时候。
凌一自己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前世队里面也只有他一个是大嗓。
叶子晗和川崎悠真这两个人都是小嗓，如果没在这个队里，他们更可能被要求“做到再饱满一些”。
而叶礼、姜胜哲、米切尔这几个人，都在成年上下，大概就是年纪小，见得也少了。
所以，或许就是因为是他们七个组合到一起了，才有了“满”这个感觉。
凌一分析了一通，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只是没想到他心里认为的“最强”反倒是一种束缚了。
凌一：“我们需要做‘减法’，而且比‘加法’还要难。”
叶礼：“你不说也知道好吗……问题就是怎么去做。
啊……依我看就这样拿去公演也完全足够了呀！宋老师也说了，唱的是好的，我们每个人都这么强，纠结这个做什么呢？！”
凌一悄悄抬起眼，正好和叶子晗的视线对上。
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相同的情感：想要做到更好。
安森的视线也转过来，看懂了凌一眼神里的表意。
练习室里很安静，偶尔会有人提出建议，但也都被集体否决，然后再度陷入安静。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晚饭总是要吃的，七人暂时离开了练习室。
晚饭结束后凌一没着急着回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出来走走吹吹风。
走着走着就往宿舍楼方向走了，再往前就是广场了。
有个晚饭之后抓拍的摄像大哥看到了凌一，就跟了上去。
没想到凌一越走越偏，抓拍变成了跟拍。
摄像大哥看着凌一都要走出广场了还往前走，忍不住问：“这是要往哪走？”
凌一：“就随便走走，听听自然的声音。”
摄像大哥觉得这话有水分，现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自然的声音只有鬼哭狼嚎的大风和“噼里啪啦”被刮起来的东西的碰撞声。
不过既然凌一想走，摄像大哥跟着就是了。
没成想凌一又停下来了。
摄像大哥：……
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嘘……你听~”
听什么？
凌一弯起了笑。
摄像这个角度刚好照进凌一低着头，睫毛轻微颤动，唯美得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眼底掩不住的华彩渐渐加深。
“节目组把我们拉到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树都没几棵，全是大平田。
我来这儿还是第一次听见蝉叫呢~”
摄像大哥仔仔细细地听，好像……确实有一点，风太大了，那不成气候的几只蝉鸣实在不响亮。
凌一耳朵灵，从小就磨出来的。一靠近这个地方就听到了。
先是一只蝉在唱，然后逐渐两只、三只加进来，越来越多，不过现在没有再加了，大概是在合唱了。
凌一突然抬起头，摄像里看到那双小鹿眼睛突然闪起耀眼的光亮。
自然的声音……纯粹的声音……纯粹的人声合唱……
“我知道了，我想到了！”凌一依旧眼睛亮晶晶的?ヽ(°▽°)ノ?，“哇！真的谢谢你大哥！谢谢你出来陪我散步，我知道宋老师说的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我知道我想要表现的感觉是什么了！”
凌一迈开步子跑出去，摄像大哥反应可没那么快，气喘吁吁地扛着相机在后面追。
“呼呼——谢谢你哦——哈哈哈?*??(ˊ?ˋ*)??*?我真的很开心，灵感来的那一瞬间简直就是烟花绽开的时刻——”
凌一一边跑一边喊。
摄像大哥：有本事你停下来说话啊！跑这么快要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