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欢天喜地过大年
若干天后，华夏。
楚玉龙坐在马车边上，怀里抱着弥赛亚，弥赛亚怀里搂着楚沨霆，一家三口都捂得好像粽子，里三层、外三层。
虽然马车一路颠簸不停，弥赛亚和孩子还是睡得很香。
从英国伦敦来到华夏大兴安岭，报备英国魔法部离境之后，还得向华夏黑冰台申请入境。
最后敲定的路径是，通过门钥匙先到魔都，再坐火车到大兴安岭，下火车又辗转许久，这才坐马车踏上去袁家屯的路。
不止母子俩旅途劳顿，楚玉龙也是全凭身体有特殊能力支撑。
听大舅哥马修·沙菲克讲，过了华夏阴历年，英国麻瓜政府就会派政要来华夏谈香江的主权问题。
这是一个信号，若是可以开通国际航班还有香江到内地的航班，以后来往可就方便很多。
脑海中念头纷杂。
又想起一个月左右之前的圣诞节当夜，弥赛亚的祖父、现任家主萨德·沙菲克，把他和弥赛亚叫到书房，又强调一遍，对于楚沨霆作为天生阿尼马格斯的事，要严格保密，尤其不要被食死徒撞见。
食死徒发现了，伏地魔就知道了，产生什么后果难以预料。
目前为止，那个人仍然是最强大的黑巫师。
邓布利多校长也许会黑魔法，但他是白巫师。
至于关在纽蒙迦德的那位，和伏地魔没有比过，不知道谁的“剑”更锋利。
圣诞节之后的那一周里，弥赛亚带楚玉龙父子去了几趟对角巷，那里有点萧条，破釜酒吧冷冷清清，大街上都没有几个人，感觉很没意思。
因为楚玉龙是华夏人，弥赛亚也会关注阴历。
过些天，楚玉龙的祖国也要过新年了。
去年因为孩子小，三口人在香江过的圣诞节和华夏阴历年。
今年既然都来过沙菲克城堡了，弥赛亚觉得也应该陪着丈夫回国看看。
可是这个过程实在难以言喻。
楚玉龙从小常听祖父讲其年轻时候在深山打猎的日子。
东北的冬天总是刮西北风，大雪壳子下面得有三尺厚的冰（致敬词作者）。
楚玉龙小时候来过几回祖父长大的地方袁家屯。
后来楚氏后辈们在祖父长大的草房场旁，新起了一座大房子，划出个大院。
村里都是亲戚，土坯房连成片的年代，青砖亮瓦的大房子很是气派，可惜前些年的变故让房子经受了一些摧残，如今东山再起的楚氏还没顾得上重修“祖宅”。
轧出了新辙的马车进村之后到了大房子这，没有大门。
要不是雪太厚就直接进院了。
“谢谢大叔，等收拾完我们就去做客哈。”
卸下东西，楚玉龙来到赶了一路马车的乡亲面前，将几张票子和带包装的食物塞其怀里。
“客气啥，论辈分你得叫我老舅。”
老舅顺手接过，把大衣一裹，抬腿就坐上马车，笑呵呵扬鞭远去。也没多远，拐个弯就到家。
屯子几十户人家，院落星罗棋布。
许久未曾住人，楚宅里里外外都需要整理。
赶了半天的路，眼见日头要偏西，可得抓紧，冬天天黑得早，到时候就不方便活动了。
深山老林里的村庄闭户都早，也是为了安全。
一家三口大包小裹往屋里搬。
“爸爸，这里的雪是硬的。”楚沨霆也拿不了什么重物，不一会儿就去旁边淘气，一只脚踩上大门旁的雪堆。
正说着，双脚都踩上去，一下就不见了。
雪的表面可能会冻硬，但是稍微重一点还是承受不住。
应该是旁边有个排水渠之类的，有个正好能让小孩子进去的空间。
楚玉龙一手拎着一个行李卷，眼见孩子掉进雪堆，双手一放，一个健步来到雪洞边，伸手一探，掐着楚沨霆脚踝提了起来。楚沨霆还在咯咯地乐，觉得挺好玩。
送了几个小包裹进屋刚出来的弥赛亚见此，干脆和儿子玩起了雪，还用不知从哪里找到的木板推出一条路通往房门。
没多久，街坊邻居听说楚玉龙带着家眷回来，自发过来帮忙。纷纷夸赞这小伙能干活，还有这个洋媳妇真好看。
嘿，弥赛亚在屋外可是一手不伸，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在屋里用魔法都容易暴露。
她可不想在这遇到个塞勒姆案。
不用魔法干活多累呀。
所以她抱着孩子在一旁好像看热闹的。
有的老太太不知道弥赛亚的银发是天生的，还以为楚家娃子娶了个老太婆回来。
待看到弥赛亚的样貌更觉得怪异，没见过谁眼睛是金色的呢。这莫不是个夜叉？
小脸冻得通红的孩子们可不管什么家长里短，都是人来疯。
他们穿的忒厚，男孩女孩都分不清。
一会儿跑到这家呆一会，再疯跑到那家闯个祸的，玩得兴起错过饭时就都就近到一家围一桌吃饭，甚至晚上直接睡在那，铺满一炕。
为了看到外国面孔的弥赛亚，孩子们就趴在窗户外头往里瞅。
屋里楚沨霆在新铺好的炕上打了几个滚，也趴到窗户那和外边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张大嘴打招呼。
不知道谁家的大黑狗游荡过来，把孩子们吓跑了。大黑狗追着此前不知藏在哪里的狸猫，也跑了。
晚饭是乡亲们送来的，楚玉龙还没收拾好大锅台。
楚玉龙也把带来的东西，能分的给每家拿了点。
从这家送来的大盆里舀出一点酸菜烩血肠，再拿几块那家端来的苞米馍馍啥的，真香，和玉食珍馐两种滋味，却不分伯仲。
眼看明儿就腊月二十九了，今年没有三十儿，不算楚玉龙他们自己带来的年货，百家饭估计都够吃到年后。
淳朴、热情，伟大的劳动人民，真是让人难以忘怀。
以前楚玉龙的祖父楚天阔每年都会回东北老家过年，子孙们也大都跟着。直到变故发生。
据祖父说他们家是躲避战乱过来的，同行的一大帮人，在路上有时候就留下几个，或者拣几个一起上路。
来到山里这个村子之前遭了山贼，只剩那时还是少年的楚天阔父亲被藏起来躲过一劫，又被路过的老猎户发现救下，于是就留在袁家屯，少年长大娶了当地的村花。
吃完饭，又收拾一会儿，终于把火炕烧热了，房顶上的烟囱冒出滚滚黑烟，和其他人家的黑烟一起，扶摇直上，渐远渐淡。
夜晚的村庄不像沙菲克城堡那样灯火通明，却有稀疏的狗吠鸟鸣，有煤油灯这样的人间烟火。偶尔有几声狼嚎倒是共同之处。
弥赛亚在房子周围设置了触发防御魔法，有的被碰到会发出警示的声响，有的就像个打猎的夹子会攻击贸然来者，就算真有巫师偷偷接近也能发现。
还有麻瓜驱逐咒，让普通人无论什么初衷都不会来打扰。
要是弥赛亚的宠物艾力还在，野兽都不敢接近这里。
村里的几个猎户，天没亮就带着工具和猎犬进山去了。
转眼来到腊月二十九，楚天阔还没到，楚玉龙不禁猜测，八成今年祖父他们还像前几年一样在京城过年。
吃完早饭，闲来无事，楚玉龙决定带着弥赛亚和楚沨霆出去走走。
正好深山老林，拈弓搭箭的时候就有玉扳指的用武之地了。而且不愁迷路，楚沨霆会变成猫头鹰，能飞很高。
听说北大荒“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一个超能力者，两名巫师，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嗯，其中一个巫师还没开始发育。
不知道村子附近会不会有熊瞎子冬眠，或者溜达觅食的大虫，得猥琐点，不要浪。
村民常被猎户们告诫，即使进山也不要离开明显的山路，指不定哪里布置了陷阱什么的。
要是踏上从前战时遗留的地雷更是糟糕。然而冬雪覆盖，进山的路面早已没有痕迹。村民们若非必要，也就不会再私自进山，以免麻烦。
楚玉龙带着弥赛亚和楚沨霆来到村子外，顺着猎户的脚印走了几十步，忽然皱起眉头，村里这是有多少条狗，狗脚印把人脚印都覆盖了。
“龙，怎么了？”弥赛亚发现楚玉龙的异样，袖中藏着的魔杖轻轻露出一截，另一手紧紧牵住楚沨霆的衣服。
这娃娃手闷子上还在攥着一个雪球。
“不太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走，加快脚步去看看。”楚玉龙说着，过来把楚沨霆放到肩膀上‘骑梗梗’，当先向林子深处走去，健步如飞，不时侧身看看妻子跟上没。
有些环境很开阔，树木整齐，一眼能望见远处；有的地方狭仄，楚玉龙得把楚沨霆抱怀里才能通过。
弥赛亚给自己使了个轻身咒，不紧不慢缀在后面，时刻关注周围情况。
这个时代的英国巫师，就算达不到傲罗的实力，也差不太多，毕竟有时候只有两个选项，生存或者死亡。
这样走了一会儿，也许一刻钟左右，也许一个多时辰，天空白茫茫看不见太阳。
忽然一阵狗吠传来，过一会儿伴随几声枪响，然后是隐隐约约的人声。
楚玉龙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开阔地的时候，只剩下狗吠从密林深处由远及近。
很快，几个人扛着一个用绳子捆住却还在挣扎的大家伙，高高兴兴往回走。
几只不安分的猎狗在周围边跑边叫，被发现楚玉龙三人的猎人喊住到另一边去了。
“那是什么？”楚沨霆抬起一个手闷捅了捅头上耷拉下来的虎头帽，另一个手闷指着猎人们的猎物问。
“是一头野猪，”楚玉龙回答着，眯着眼看了看四周，有什么动物在密林中穿梭而过，又不见了。
当晚村里每户都分到了几块肉，楚沨霆还得到了一只獠牙作为纪念。
午夜未熄的篝火旁，猎户们热火朝天地喝着酒。
被问及白天的情况，还有那些脚印的时候，有猎户笑着说是附近的一群狼，若非饿极了就只有晚上才敢袭击落单的活物，尤其是他们还带了枪和狗，不需要害怕。
还说，其实最可怕的是人，人做事都是为了欲望而且时常不可理喻，而野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明天就不进山了，给山里的野味也放假到元宵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