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该回地狱了,孩子

  幸福小区门口依旧昏暗,白底黑字的公告被风刮得哗啦啦响,要掉不掉地半个纸面都被风吹了起来,温礼看着踏不出去的大门,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那个公告上。
  “这个是钥匙吗?”陈琼斟酌着询问。
  “一切开始的起点,林康一生的起点,我们到这个世界的起点,就在这个小区的门口。”温礼说:“这个告示的位置不高,字却很清晰,就它了。”
  陈琼看他没动,似乎是跑神,一直往小区外看,她看了眼天色,迈步上前握住纸张的边缘,轻轻一撕,纸张直接从她手中碎裂开来,四散着七零八落地烂了一地。
  “姐。”陈牧上前一步握住了陈琼的手腕,“你没事吧?”
  陈琼安抚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没事。”
  她表情凝重地看着周围,随着纸片四分五裂,周围黑暗笼罩中的小区同样似是被什么撕裂了般破碎着,终于,眼前的景色展现在眼前。
  温礼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荒草丛生,草比人高,遮蔽着视线。
  小区还是那个小区,一些大体的结构还能辨认的出曾经的样子,这里似乎荒废了很久,破败,荒凉。
  门口的大门生着锈,表面的一层油漆已经完全脱落,贴着公告的那面墙上已经失去了规整,有人留下了大红色的涂鸦,画了一个水盆,水盆旁趴着一个小孩,他的脑袋上有一只手,强硬地把小孩按在水盆里,旁边写了两个字——傻逼。
  “这才是现实吗?”陈牧打量着四周,远处似乎有人声,但隔着很远,待他仔细做好准备侧耳倾听,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陈牧:“有声音......”
  “闭嘴。”温礼有些烦躁地指着他,“碎嘴子,安静。”
  陈牧不说话了,有点憋闷。
  陈琼没看陈牧,敛眉沉思着,顺手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陈牧:“......”
  更委屈了。
  他发誓,他不说话了,以后要做一个高冷的人,让他姐求着他,让他多说几句话。
  陈琼对陈牧脑子里的想法那是丝毫不在意,对温礼说:“锚点的位置应该不会变,我们先过去吧。”
  “嗯。”温礼手指在温殊的尾巴上摩挲了两下,“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吗?”
  “不是很确定。”陈琼说:“温先生有什么指导吗?”
  “故事就在这里发生的,看一看就好了。”温礼恢复了懒散的样子,看着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他扒拉了两下额头前的发丝,看上去和气极了。
  “可是那些怪物......”陈琼顾虑着这个问题,有些担心。
  “这里是现实。”温礼说:“怎么会有怪物呢?我们要讲科学。”
  “也是。”陈琼点点头,跟着温礼往前走。
  陈牧憋着不说话,陈琼疑惑地回头看他,“嗯?”
  陈牧:“......哦。”
  他三两步地跟上,小心地观察着陈琼周围。
  他姐的安全很重要,他需要关注,这几乎成为了和呼吸一样的本能,过往的那些事,深深地刺激着他,他知道陈琼的背上有一道刀伤,那是他愚蠢地想要当好人的下场。
  陈琼一定要活在他眼前,即便是面对危险,他也一定要挡在陈琼前面。
  草穿破水泥地从缝隙里生长,最后将水泥完全地顶开,再也不受拘束,肆意地在地面之上存在着。
  “那只手看着像个女人。”陈琼小声分析,“单从画面上看,或者是少年也不一定,身份固定不下来,老师,同学的家长,都有可能。”
  “我去过他家里。”温礼说:“他家里有一张全家福,一家三口。”
  陈琼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仅是遗书上这一个隐晦的提示,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线索,直愣愣地摆放着。
  但是这个事情的结果已经定下,温礼为什么要说这个?他看着不像是做无用事的人。
  陈琼看他,温礼的兴致已经明显不在这上面了。
  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用意?
  温礼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其实跟他逗陈牧玩的那种心思一样,无非是换了一种方式。
  引导着自己思考也是一种逗乐,陈琼能看明白,自然也懂其中的方寸,没有继续追问。
  寻找线索的计划搁置,一直到他们走到中央的教学楼时他们都没有任何发现。
  “上去?”陈牧问陈琼,在这样的杂草堆里走很容易迷失方向,再回去容易绕晕。
  “就这样结束的话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温礼说。
  陈牧无话可说。
  你想要什么仪式感?红酒蜡烛小提琴?
  温礼看向陈牧,陈牧呲出一个八颗牙标准微笑,“哈,哈哈。”
  温礼礼貌地笑了一下,“我跟你不熟,你这样太浮夸了。”
  陈牧:“……”
  温礼转身往楼上走,楼梯角落有破损的空隙,温礼停下来蹲着看,发现踩空了里面钢筋会扎到肉里,他啊一声,慢动作极其小心地绕开,这才往上走。
  陈琼没什么表情。
  陈牧嘴角直抽。
  教室里的桌子已经破败不堪,只林康的那个座位保持着原样,有种时空分裂的突兀感。
  一点红色散发着光芒,温礼好奇地探着脑袋看上一眼,那抹红色光芒流转着,似乎是活过来般,同时,空灵的声音响起,“是否准备好,回到地狱的怀抱?”
  一行行字幕显现在眼前。
  实习老师在七天里都学会了什么?
  小康家里有几口人?
  小康之死的真相是什么?
  “啧。”温礼捂住耳朵揉了揉,“哪找的人,说话怎么这样。”
  “怎么了?”陈琼没看出什么。
  温礼猛地扭头,脸上挂着疯癫狰狞的笑,他的声音里充满恶意,带着要将所有人拉下地狱的狠戾,“该回地狱了,孩子。”
  瞬息间,他收敛脸上情绪,和和气气地说:“应该这样说,才符合这里的调子,不是吗?”
  陈牧:“……”
  谁会关心这种问题啊?
  “有道理。”陈琼说。
  不是姐你还真赞同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温礼拍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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