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们拿着信相互对视,又是一阵担心,立马派人连夜赶往汉城去找他们。
  此刻的汉城却是另外的一番盛况。
  酒过三巡,大伙都围着火堆跳起了舞来。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魏思年也偷偷的喝了点,有些头疼,往旁边坐着去歇息去了。
  “谁让你喝这么多的,一会没看着你,就偷喝了。”魏允华嗔怪的说道。
  一面说着却又一面端来了一碗醒酒的汤药,他也喝了些,不过没有醉,身上散发着一股香甜的酒气。
  这地方远离人群喧嚣,倒也算的是安静的很。
  “你没跟着淮哥哥一起去玩吗?我看他今日很高兴,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歇一歇的。”魏思年迷迷糊糊的,像是要倒下去了一般。
  这几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有看见秦淮舟歇过,总是愁眉苦脸的,每天都很忙。
  只有今日,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魏允华依旧是那么温柔,“不必。”
  他端着那一碗汤药,用手摸着碗边感受着温度,感受到不那么烫才笑着递给她:“不烫了。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日可要头疼的。”
  她摇了摇头,极力否认:“才不会,想当年,就我一瓶白的,都是对瓶吹的,这算得了什么啊,都跟喝水一样的。”
  她指着自己,一副很是自豪的样子。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了,好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般,一个激灵摔在了地上。
  但奇怪的是,魏允华竟然没有觉得奇怪,反倒是笑着回应她的话:“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魏思年懵了,吓得她酒都快要醒了,打了个嗝上下打量着魏允华,他是没有听见她说话还是听见她说话了呢?
  “你……”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就意识到不对了,果然是喝酒误事。
  他却依然笑着,手里还端着那一碗汤药,“看来是不怎么用得着喝了,酒已经醒了啊。不过你还是赶紧喝了吧,不然明日还是会头疼的。”
  她吞了吞口水,木讷的接过来喝了。
  完了又看着他,有好些话想要问。
  【不是,这大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还是……】
  她皱着眉头,始终看着他。
  【我刚才说了什么话吗?没有吧,又好像是说了。】
  见他没有丝毫动静,她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不对啊,他回我话了,一定是我说了!他听见了的!救命啊!】
  魏思年此时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总觉得魏允华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许多。
  “其实我知道。”魏允华苦笑。
  “你……知道?”
  【他知道什么啊,救命,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那他还这么坦然干嘛?不应该啊?】
  魏允华点了点头,眼里几分悲伤,几分自嘲。
  “我其实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而是在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他忽然双眼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你早就不是她了。”
  魏思年清楚的看着,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他那一张温柔俊美的脸,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他不恨她,也不怨她,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那个原本想要保护的人。
  他伸手抚摸着魏思年的脸,她明显的感觉到他掌心的冰冷。
  “你早已经不是她了,可你又有着她的这一副身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她走了,你来了?”
  他不止一次想要问清楚,他那个最爱的妹妹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死了,又在这里活了。”
  说起来,她也恨了自己,兄长不是她的,爹娘不是她的,这条命更不是,可偏偏这一切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我也会死。”他说。
  他那一句话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一般,苦笑着移开了视线没有再说什么,魏思年还刻有反应过来,就见着他将那个空的汤药碗拿走了。
  末了撂下一句话:“你虽然蠢了些,但不坏,替她好好活着吧,她也不坏。”
  “啊?”
  有点子莫名其妙了,魏思年只觉得好像被他夸了,又好像被他骂了。
  可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尤其是那一句“替她活着”,便让她更加觉得她是个坏人了。
  或许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赎罪吧。
  夜里,风吹得正好,可她怎么都觉得是冷的。宴会结束之后她没有回去,而是往上秋山去了,走到了山顶的时候见着一个人在那里。他身边放着一个灯笼,还燃着微弱的光。
  “我就知道你会来。”
  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听着声音是魏允华在那里。
  魏思年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来,“对不起,是我占了她的位置。”
  他却很是坦然,“你不必说对不起,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是恰好她走了,你来了而已。”
  魏允华情绪稳定得可怕,那一句话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这让魏思年更加愧疚了,坐在他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魏允华却没有觉得她可恨,只觉得她倒是格外可怜了,一个不属于她的身份,她甚至连自己都不是。他最初知道的时候,想过要保护这具身体,想过这事情如此匪夷所思,或许真正的魏思年能够回来也说不定。
  可这样对元宝来说,就是有些不太公平了。
  “往后你且记着,你就是魏思年,在汉城你可以是金元宝,但是回了邕都,你只能是魏思年。”魏允华忽然正色说道。
  他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尽的悲伤,“你以前过得好吗?”
  她摇了摇头,她过得并不好,要不然也不会猝死了。
  说起来,金元宝这个名字才真正算是她的,在汉城的五年,才是她的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原本的名字和你们很像,意思也很像。”魏思年望着远方,上秋山脚下那个汉城的方向,“有个人叫华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所以我的名字叫锦瑟。你们那个叫华年的人,是你们爹娘的至交好友,可那个华年却是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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