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人永隔

  不远处，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肥胖女人出现在了林清玄的视野里。
  那女人脸上满是赘肉，顶着一头的卷发筒。
  造型打扮活像星爷某个电影当中的包租婆。
  女人恶狠狠的盯着林盛的方向吼道：“你还敢回来？”
  “让你交的房租你交了吗？”
  林盛脖子一缩，似乎有些畏惧这个女人。
  此人正是这里的房东，王慧丽。
  “我，能不能再缓些日子。”
  听见林盛这么说，王慧丽的眼睛顿时瞪大，蹬蹬向前两步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你个得瘟病的，还缓？老娘不用赚钱啊？”
  “要是交不起房租，早点滚出去。”
  “真是晦气，看你那样子也没几天了，要死就死到外面去！”
  林盛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只能低着头不断道歉。
  王慧丽冷笑一声，“这房子锁我已经换了，里面的东西想拿出来，把以前欠的房费补齐，再给我多补交两个月房租。”
  听见对方这么说，林盛的脸色顿时一变。
  “可是……可是我上次已经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了。”
  “涨价了不行吗？”
  王慧丽对林盛压根没有一个好眼色。
  “你这是抢钱！”
  林盛有些生气的反驳道。
  “好啊，你还敢顶嘴！”
  王慧丽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只见她随手抄起一旁的铁棍，直接就朝着林盛的背上打去。
  以她的体格，这一棍子下去林盛绝对要受不小的伤。
  林盛见王慧丽动手，捂着头迅速蜷缩在了门边。
  看那动作熟练程度。
  以前应该没少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然而等了许久，棍子始终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林盛睁开眼。
  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只见林清玄单手握住铁棍，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王慧丽。
  “有话好好说，动手干什么？”
  王慧丽显然没料到突然会出现个人，短暂惊讶过后，脸上的表情立马凶狠起来。
  “哪里窜出来的瘪三，关你屁事？”
  “这小兔崽子没爹没妈，我替他爹妈教育一下他。”
  “不想死赶紧给我让开。”
  林清玄没有理会不断叫嚣的王慧丽，而是转头望向林盛。
  “她经常打你吗？”
  林盛没有说话，只不过躲闪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清玄瞧在眼里，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然而王慧丽还在喋喋不休的叫嚣着。
  “老娘打他了又怎么样，没爹的玩意，你娘死了也活该……”
  啪！
  王慧丽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甩到了她的脸上。
  几颗牙齿顿时被抽打的飞了出去。
  王慧丽的左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她怔怔的捂着脸，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林清玄居然敢打她。
  “你，你居然敢打我！”
  王慧丽直接发狂，状若疯魔的朝林清玄的脸上挠去。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又一个耳光。
  啪！
  这次比刚才的力道还要重上几分。
  王慧丽直接被一巴掌抽的倒在了地上。
  她还想起身再闹，眼睛却正对上了林清玄冰冷的目光。
  “你可以试试，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王慧丽只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一般，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她甚至有种错觉，林清玄完全没有把她当人看。
  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她似乎连蝼蚁都不如。
  “你……你吓唬谁呢？”
  王慧丽还想嘴硬两句，两个巴掌又甩了上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啪啪！
  “对不起，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几个巴掌扇的王慧丽头晕眼花。
  一身戾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而林清玄又是两个巴掌甩上去。
  这两巴掌彻底把王慧丽的心理防线打碎了。
  只见她肥胖的脸此时变得更加肿胀，捂着脸痛哭流涕道：“别打了，对不起，我没父没母没家教……”
  啪啪！
  又是两个巴掌甩过去。
  王慧丽直接被打的昏死过去。
  林清玄厌恶的擦了擦手，将那肥胖的身躯丢到了一旁。
  一旁的林盛此时已经看的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印象里的大哥吗？
  他明明记得以前大哥看起来和和气气，从来不会和人起矛盾。
  怎么短短两年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见林盛盯着自己，林清玄的脸上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怎么了，小盛。”
  “进去吧。”
  林盛摇了摇头。
  “门锁已经被换了，我没钥匙。”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听见咔嚓一声。
  再回头时，房门已经被打开。
  林清玄一只手抓着门把手，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林盛道：
  “站那干嘛？”
  后者默不作声的扫了一眼断裂的门锁，慢慢走进了房间。
  出租屋内的空间很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腐朽发霉的味道。
  房间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铁架床。
  在床的不远处，有个炉子，上面扔着已经落了灰的铁锅。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木桌，木桌上摆着一张黑白底的遗像，旁边放着几个早已放干了的馒头。
  看着遗像上那道温柔的面孔，林清玄心中又是一痛。
  他缓缓走到木桌前。
  几步的路程，仿佛耗光了他全身的气力。
  “妈……”
  林清玄颤抖的出声。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遗像前。
  以往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到了他的脑海。
  数十万载的岁月，无数次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回到了地球，却发现母亲已经和他天人永隔。
  林清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本是一介清修，奈何造化弄人。
  这红尘间的事，这血脉亲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放得下的。
  林清玄跪在地上，使劲磕了三个响头。
  养育之恩，永生难报。
  林盛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盯着林清玄。
  恍惚间，他似乎看见遗像上母亲似乎笑了起来。
  再仔细瞧去，遗像依旧是冷冰冰的遗像。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林清玄祭拜完，转头看向身后的林盛。
  “我？”
  “我已经是个残废了，能有什么打算。”
  林盛自嘲一笑，脸上露出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落寞。
  他被挑脚筋已经太久了，哪怕有钱都治不好。
  这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
  “你的脚还有办法治好。”
  林清玄盯着林盛的眼睛，后者顿时一怔。
  但紧接着，他又摇头轻笑一声，只当林清玄是在安慰自己。
  两人正说着，房间的门被粗暴的踢开。
  刚刚昏死过去的王慧丽顶着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
  在她身后，跟着几名人高马大的壮汉。
  王慧丽指着林清玄的方向，愤恨道：
  “就是他打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