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我抱着棉被下来晒在院落里杆子上的时候，老妈刚好煮好酒酿鸡蛋端到我的面前，低顺的眉眼，微抿的嘴角，双鬓上零星的白发。
  这么多年，我始终不敢在回来的时候看见我爸不在而问我妈他去哪儿了...
  在我与我妈这里，这是一个禁忌的问题。
  我顺手掸了掸身上的棉絮，伸手接过老妈手中的碗，开始吃起流黄的酒酿鸡蛋。
  “嗯~~”，我轻叹了声，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记忆中，老妈的沉默都是在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爸生命里之后...我很不巧，卡在了我妈心情低落的时候回家，也庆幸，我可以回来陪着她。
  诚然，我母亲这样的感情生活，还是潜在的觉得，女人不管如何，都需要男人的照顾，家庭的温暖以此来拼凑女人完整的一生。
  所以...她才会在我与李燃承分手之后，那样着急的替我安排相亲。
  是...怕我，走不出来吗？
  我确实...还挺爱钻牛角尖的！
  这次回来，我总共有将近4天的假期，我决定将我多年不曾维持的“闺房”来个彻彻底底的大扫除，包括那个我堆着不少学生时代东西的小阁楼。
  除了有很多的书，还有的就是很多被白蚁啃食过的画册，我从中收拾了两本出来，还有幸在一个落了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块乌漆麻黑的画板，一沓还算干净的宣纸，一个铅笔盒，还有满盒的不等b度的铅笔。
  在粗粗的撒扫了楼上的卫生之后，我摆出凳子，准备在大院里拿出画板开始素描人物头像。
  而对像，就是我妈。
  多少年没有碰过画笔了...我画的很生硬，一度是高估了自己，多年不画，就应该从简单的静物素描开始捡起。
  画了擦，擦了画...我就这样在我妈时不时的瞅着下，断断续续的画到第三天的下午。
  “吱呀...”，推门而入的是我老爸。
  “爸，你回来啦。”，我叫了一声，眼神确是冲着里面的老妈去的，不出所料，我妈面无表情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搭理我多日未归家的父亲。
  “你几天没回来了？”，我回头问了句。
  “还好，也就一星期。”
  “是啊，是还好，这样，已经...不算差了。”，我在心里对自己安慰到。
  比起当年我老爸的那个劲头，现如今，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没有做声，在这件事情之上，保持一贯的冷漠。
  夜晚，我妈没有起床做晚饭，我瞅着时间，简单的去厨房制了几个菜和一个蔬菜汤，下了一碗面端进了我妈的房间，才出来跟我爸一起吃晚饭。
  昏黄的灯照射，几乎影响着几个菜的色泽，好在，味道还是不错的，我一贯还是比较会做饭的，比较热衷于捯饬自己的生活。
  寂静的家里，在如霜的夜里，我看到了那内里组织的框架部分，淡然到岁月里发生的一切何来的具有意义。
  老爸没有说话，我想起那年的那个夜里，他也是这样燃着一支烟，扑闪着眼睫，心下盘旋，却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