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看清嘴脸

  朱儿停住脚,听到他话,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回头道:“王爷,你还是放手吧,我对你无情,是不会再继续委身于你。”
  晏王摇头:“不,我不信,我不信,朱儿,难道那些时日都是假的吗?朱儿,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说此话时,声音嘶哑,双眸晃着微波,任谁看着都会道他一片深情。
  朱儿凝神看着,沉默良久。
  晏王以为她心软了,脸上再次露出笑意:“朱儿,你嫁给我做王妃,日后我晏王府上只有你这一位妻子。”
  “我此生都不会再纳妾,心中唯你一人。”
  朱儿盯着他看着,缓缓抬起手,将自己脸上那块疤痕上的假面人皮一点点扯下来,逐渐露出那骇人的伤疤。
  疤痕上歪歪扭扭细小的肉条像一条条小虫爬在脸上。
  她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在一瞬间黯淡下来。
  晏王惊骇不已,问道:“朱儿,你的脸?”
  朱儿轻抚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缓缓道:“没错,这才是我的脸,你之前所看到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我没有什么绝色容颜,我只有这张丑陋的脸。”
  晏王睁大双眸盯着她脸上的伤疤看着,抓着朱儿手臂的手,缓缓松开,一时没有答话。
  朱儿早就猜到他会如此,笑道:“我并非王爷眼中的美人,所以王爷就不必再惦记朱儿。”
  她心里十分明白。
  晏王口口声声说心仪她,说要娶她做王妃,其实不过是为她这张脸罢了。
  现在宠爱又如何,色衰爱弛。
  她若当真听信晏王的花言巧语,那现在的卫如烟,就是以后的她。
  晏王也不知是还在震惊中,还是当真怕了她脸上丑陋的疤,朝后退了两步。
  朱儿转身朝他俯身行礼:“王爷,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上了身后的马车。
  随着她的马车缓缓驶动,晏王也才回神:“朱儿!”
  可惜,卫家的马车已经走远。
  晏王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朱儿的马车离开。
  刚才所有的情深,好似在她脸上疤痕出现的那一刻,逐渐消散。
  即便他自己不承认,他心里也清楚的明白。
  他做不到,与一个面容可怖的人在一起同眠共枕。
  待晏王回到马车上时,卫氏冷不伶仃道:“我说她脸上的疤怎么好了,原来,居然是假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里满是得意的笑。
  晏王缓缓侧来冷漠的脸看向她。
  只见她又继续道:“早知道如此,我当时该将她整张脸都毁了。”
  阴狠的话缓缓道来。
  晏王朝她怒目而视,未等卫氏回神,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原来是你,是你害她如此!”
  他这回毫不留情,双手青筋暴起死死掐着卫氏的脖子:“你该死!”
  卫氏今日本就受惊不小,拍打他的手臂拼命挣扎,嘴里大喊道:“王爷!你不能杀我!我再如何,也是卫家的小姐,你若将我掐死在这里,卫家不会放过你。”
  晏王听罢,果真缓缓松开了手。
  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卫家:“卫家?卫家算什么东西, 本王若想要杀你,他们也管不着。”
  “不过,让你就这么死了,也太过便宜你。”
  “你不是想要当卫家小姐做本王的王妃吗?那好,你就继续做你的王妃,可是在人后,你就是我们晏王府最低贱的奴婢。”
  “本王府中上下谁都可以欺凌你!你就好好尝尝她十多年来受过的苦!”
  他咬牙切齿说着。
  卫氏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王爷,你我二人为夫妻,你当真对我如此薄情寡义?”
  晏王冷哼一声:“夫妻?你我是夫妻吗?这桩婚约不过是你所骗,本王不过是拨乱反正。”
  “王爷!”卫氏朝他扑通一跪,抓住他的手,“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结发夫妻!”
  晏王抬起手用力一挥:“日后在本王跟前要称婢子!”
  卫氏咬着下唇泪如雨下。
  晏王朝她冷眸一瞥:“听清本王的话没有?”
  卫氏将下唇咬出血来,心灰意冷地朝他磕了一个响头:“是,婢子,知晓。”
  最低贱的奴婢,每日只能睡猪笼,吃马糠。
  府中就连洗恭桶的婢女都可以踩着她的手,骂她一声贱人。
  就如朱儿过去在卫府一般。
  随着夕阳落下,临近黄昏。
  卫家的马车内,卫夫人看着朱儿那张脸,哭了许久,对卫如烟的恨又添了几分。
  “这疤日后真的难以恢复吗?”
  朱儿捧着脸颊,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说,只要我按时用药,一年之后,应该能有所好转。”
  卫夫人泪眼婆娑,握紧朱儿的手:“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当真是无以为报。”
  朱儿点了点头:“娘亲,您别急,就算我的脸不好,也无事,日后我就待在府中,孝顺你和父亲。”
  卫夫人满眼心疼,擦了她脸上的泪:“好,日后你就待在我们身边,陪着我们。”
  朱儿扑进她怀中,紧紧抱住她。
  随着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到达卫府府邸。
  此时,得知消息的卫老爷已来到么门口。
  他听说朱儿其实才是他的女儿,也是十分吃惊,但更多的也是心疼。
  为此,他也十分懊悔,早知如此,那晚就不该喝那么多酒。
  这些年来,卫老爷和卫夫人其实是京城之内少有的恩爱夫妻。
  卫老爷除了和朱嬷嬷一起之外,从未纳过妾,就连通房也未有。
  他一直因为此事,对卫夫人心生愧疚。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那晚卫老爷喝的酒,不是一般的酒,是朱嬷嬷花重金寻来的鹿血酒。
  此酒烈,喝过之后,能令人丧失理智。
  卫夫人和卫老爷带着朱儿进府,将她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住下。
  待安顿好朱儿后。
  卫夫人派人将朱嬷嬷押到堂前,同卫老爷一道审理她。
  “朱嬷嬷,你可认错?”
  朱嬷嬷低着头,早就心如死灰:“我认,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卫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你可知道,你这一换,不仅害了我的女儿,还害了那你的女儿!”
  “你以为她还能平平安安做她的晏王妃?”
  “晏王想要娶的从来都是卫家小姐,而不是一个奴婢所生的婢子!”
  朱嬷嬷抬眸,瞪向她:“她才不是婢子,她是老爷的女儿,也是我们卫家的小姐!”
  “卫家小姐?老爷可从未承认过,那晚你怀的孩子是他的女儿,你放心,以前不会认,现在更不会认。”
  “我现在就书信一封,告知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嫁给晏王的卫家之女,只不过是个婢子!”卫夫人呵斥道。
  朱嬷嬷收起刚才的傲气,忙摇头道:“不要,夫人不要,你就看在过去养了她这么多年的份上,饶她一次。”
  今日公主府上,一切都太过突然,即便证明卫氏不是卫夫人的女儿,那也是卫老爷的女儿。
  若是卫夫人对外宣称她并非卫老爷的血脉,只是两个家奴所生,彻彻底底和她断绝关系。
  那日后卫氏的生死,就再与他们卫家无关。
  晏王想要如何处置她,那都是晏王的事。
  卫夫人别过头:“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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