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一名会元正是戴京

  太子一慌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底下人来报京城的绸缎庄子要倒了他也没理会,径直去了乾清宫,见到康熙就是一顿哭。
  他从亲娘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说起,说到大哥承祜早夭。
  又说到:康熙十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承祜的生日,自己一岁被立为皇太子。
  提到:康熙十八年特意修葺毓庆宫作东宫使用;
  又说:他染病时皇阿玛把他搂在怀里安慰;
  还说:皇阿玛出征塞外时,他曾奏“臣从来依恋膝下,习以为常”等等;
  康熙的眼泪比太子掉的还多,两父子对着痛哭一场,就和好如初了。
  隔日早朝,康熙待太子满面和煦,太子又成了那个矜贵的太子了,依旧睥睨底下站着的兄弟、大臣。
  大阿哥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太子拉下来正反抽上十个大耳瓜子。
  三阿哥看看大阿哥,心里一阵叹息:霸王虞姬皆自刎,便知儒士定风波!你个武夫呀!
  十四阿哥则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对胤禛十分信服,整个早朝上一句话没敢说。
  二月八日。
  今天会试进场,初九凌晨开始考试,一共考三场,初九、十二、十五各一场,一场考一整天,凌晨开考,第二日凌晨交卷。
  戴梓不放心,亲自送大儿子戴京去考场,戴高、戴亨、戴亮三兄弟一路护送。
  到了贡院门口,来赶考的举子和送行的人已经挤满了半条街,马车是进不去了,只能停在路口。
  戴亨伸头一看,立刻咂舌,“人可真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名人大儒跟大哥同科。”
  戴梓说:“全国的举子都来考试,真有什么名人只怕也见不到,顶多放榜的时候看到一个名字而已。”
  戴京从点心匣子里拿了块及第糕吃,“娘一直催着早走,我都没吃饱。”
  戴亮倒了杯热茶给他,戴京一口点心一口茶,吃完一块又拿一块。
  戴高咋舌不已,“大哥,你也太淡定了,我听说有人……”
  戴亨一把捂住他的嘴,“别人是别人,大哥是大哥,你乱说,可不吉利的!”
  戴高扒拉掉他的手,对戴亨做个鬼脸。
  戴梓哈哈一笑,点点戴亨和戴高,又对 戴京说:“要考九天,你夜里别冻着了。”
  戴京一笑,撩开袍子,露出里面的毛料来,“你们都放心吧!穿成这样就是躺地上睡着了也冻不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戴高探头一看,惊喜道:“龙门开了!”
  戴梓、戴亮、戴亨都伸头出去看了一眼,
  贡院大门已经大开,门口又陆续挂上好几盏大灯笼,那里成了这条街最亮的地方。
  戴亨撩开车帘,“外边的考生开始往里走了。”
  戴京半点不慌,依旧安坐不动,还从旁边拿了本书看,
  “这么多人,就是挤进去也是排队等着检查,又不用抢位置,等会再去不迟。”
  等人进去了一半,戴梓再等不了了,把书从他手里抽走,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快去快去!”
  戴京一笑,把最后一块及第糕塞嘴里,一撩袍角下了马车。
  戴亮和戴亨护着他往贡院去,戴梓则拉着老四戴高不许他下去。
  戴高扁扁嘴,“我又不是小孩子,在京城里还能丢了?我就是去看看热闹。”
  戴梓抽他脑袋一下,“底下那些人大都是来送考的,老二老三护着你大哥往前走,小厮们要拿东西,谁顾得上你。”
  戴高不敢顶嘴,看一眼及第糕匣子,奇道:“大哥还真是饿了?一匣子及第糕都被他吃了,他也不怕积了食。”
  戴梓淡淡一笑,“你大哥是紧张的,平日里,他才吃不了这么多甜食呢。”
  戴高惊的张大了嘴巴,心说大哥也有紧张的时候?
  戴家父子等贡院锁龙门了才离开,留了两个小厮在贡院守着。
  二月十七日
  康熙带着太子、大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八阿哥出发巡幸京畿。
  不久,会试放榜了,第一名会元正是戴京。
  戴京长出了一口气,会元是必中进士的,家里有一个进士功名,戴家就算是真正翻身了。
  戴家像过年一样热闹,街坊四邻、戴梓的同僚们都来贺喜。
  雍郡王府
  胤禛知道戴京中了会元也很高兴,让人送了份贺礼去,回来还跟玉琦说起这事。
  玉琦一听会元是戴京就觉得不对,“戴名世呢?”
  前世,这一科的会元是安徽桐城人戴名世,隔年还中了探花。
  此人,二十岁授徒养家,二十七岁所作时文为天下传诵,后因文字狱《南山集》案被斩。
  胤禛笑说:“他呀!病了!”
  玉琦更奇怪了,把人都打发出去,“怎么就病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胤禛不以为意地说:“是我让他病的!”
  玉琦想到《南山集》案,就问:“你是让他避开赵申乔?还是不想让他入仕?”
  胤禛一笑,点点她的鼻子,“世人都说:赵申乔是为了报复戴名世才弄出了《南山集》案。”
  “其实,戴名世本身就是个狂生,性子孤傲自持、不知收敛,才是他获罪的主因。”
  “戴名世是有才,却也太敢说、太能说了,议论时政、臧否人物,不知得罪了多少大臣,他入仕就是送死的。”
  “戴家是桐城望族,败在这点事情上太可惜了。我已经跟他谈过了,让他跟着方苞去修史,有举人功名也够用了。”
  玉琦对戴名世、方苞这些人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他们都是有名的文人,也无所谓他们去哪里当差。
  不过,她知道胤禛此举是把戴名世笼络住了,也在江南文人里挣了个好名声。
  她又想到康熙,“没有《南山集》案皇阿玛也不用烦了,你又做了一回好儿子。”
  胤禛苦笑一下,“皇阿玛眼里只有太子,他可看不到我,我就图个心安!”
  “哎——就算今年太子废了,明年还会再立,然后再废,路还长着呢。”
  两个人正说着苏培盛在外头求见,胤禛扬声把人叫进来,“何事?”
  苏培盛低声说:“主子,十三爷从南苑送消息回来:大爷跟太子爷动了手,被皇上撵回来了。”
  胤禛一惊,“后天就回来了,怎么这时候打起来了?说为什么了吗?”
  苏培盛躬身道:“是为了一匹马,听说是大爷先看上的,谁知又被底下人孝敬给太子爷了,”
  “大爷一气之下打了那管事,太子爷就不高兴了,两个人动了手,还闹到皇上跟前了,大爷就被撵回来了。”
  玉琦嗤笑一声,“老十八估计都看傻眼了!两大人还不如弘晖和老十七呢,俩个孩子打了架还什么都不肯说呢。”
  胤禛也笑起来,“去告诉老九、老十、老十四一声,让他们别乱说话。大哥气不顺的时候就爱找事。”
  苏培盛应一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说起弘晖,玉琦就想起尹继善的生母徐氏,
  “年后,徐氏也跟来了,住了一个多月,尹泰就派人来接,送了个老嬷嬷来伺候,尹继善倒是倔的很,硬是不肯留那嬷嬷。”
  胤禛一笑,“尹泰也是一把年纪了,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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