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那个,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第三百零一章
  唐文风没想到,潘桥走一趟,居然给自己带回来一个小粉丝。
  “你崇拜我?崇拜我什么?”他自问自己没什么能让人学习的地方。
  严启昭正襟危坐,面上的热度已经退下,只剩耳根子还有些红:“就觉得你很厉害。”
  “我厉害?”
  唐文风感兴趣:“你说说看,我哪儿厉害?”
  严启昭道:“大人你虽是农户出身,却在而立之年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而且为百姓劳心劳力,帮助他们发家致富,改善生活,还......”
  他越说越激动,双眼仿佛在发光。
  唐文风听的略心虚:“我有这么好?”
  而立之年坐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怎么说呢,多亏了他这个芯子是从千年后来的。换作本地土着,也就是原身,这会儿八成还在土里刨食儿吃。
  至于为百姓劳心劳力,发家致富,改善生活......咳,这不是他也要赚钱,也要享受嘛。
  砚台目不斜视,低声道:“听听就得了。”
  王柯嬉皮笑脸凑过来:“就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大人你在这姓严的小子眼里,估计自带圣光呢。”
  严启昭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说的嗓子都快干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唐文风。
  这是......等夸奖?
  唐文风不确定。
  不过有一点还是得说清楚了,可不能误导了人清澈单纯的大好青年。
  “那个,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我做这些,大部分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严启昭道:“做了就是做了,这是抹去不了的。”
  行吧。
  唐文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和这自带八百米滤镜的孩子较真。
  “知道我叫你过来做什么吗?”
  虽然对唐文风的滤镜贼厚,但严启昭也不是傻子。只稍微想了想,便猜测:“为了何家?”
  “聪明。”唐文风问他,“何官保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严启昭低低地嗯了声。
  “可以说说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严启昭开口说起二人的纠葛。
  他俩并不是单纯的起了口角,两人早已积怨颇深。那一日的争吵不过是何官保借题发挥罢了。
  两人最开始的恩怨说来可笑,不过是为着饭堂的一个座位。是的,就是一个饭堂的座位。
  像何官保这类官家公子哥儿,又是京城土着,是不爱在学院饭堂吃饭的,毕竟味道对他们来说很一般。
  那一日,何官保之所以心血来潮跑去饭堂,全是为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是何其中好友的女儿,因为两家交好,便自小定了娃娃亲。所以何官保懂事后,就知道这个姑娘以后会是自己的妻子。
  很不巧的是,那姑娘有一次和家里人去庙里上香遭了偷儿,是同样陪着严小妹和严母去上香的严启昭抓住了偷儿,将她的荷包拿了回来。
  这一见之下,小姑娘一颗芳心就落到了严启昭身上。回去后,哭闹着,说什么也要和何家断了这门娃娃亲。
  她母亲倒是舍不得女儿难过想要断了,但她爹好面子,无论她怎么说都不愿意。
  这姑娘见她爹这里走不通,灵光一闪,隔三差五跑去学院找严启昭。想着她私下和外男多番接触,叫人看见了,这名声传出去肯定就不好了。按照何家那种看重面子的,到时候铁定会主动和她取消娃娃亲。
  她想的很美好,但这事儿压根儿就没传到何家长辈耳朵里,只让何官保知晓了。
  于是那天,何官保破天荒没和狐朋狗友去酒楼吃午饭,而是去了学院饭堂。
  刚一进去,就看见严启昭端着饭盘子在找座位。
  而那个姑娘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冲严启昭用力招手,还指了指自己对面特意给他占的座。
  何官保只觉得头顶绿油油的,大步走过去,抢在严启昭前坐了下去。
  那姑娘顿时不满,让何官保起来。
  何官保哪肯同意,两人就着这个座位争执了起来。吵着吵着,火气上头,何官保就要动手。
  严启昭不知道这姑娘和何官保之间的关系,就准备过去帮忙。
  偏偏事情就是这么寸。
  严启昭在快走近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他人倒是反应快稳住了没摔地上。但手里端着的饭盘子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正扣在何官保脑袋上。
  这事儿吧,还真不怪严启昭,毕竟他又不是故意的。
  可何官保就觉得他是故意让他出丑,记恨上了严启昭。从那之后,只要找到机会,就处处为难严启昭,哪怕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发作。
  严启昭在知道他和那个姑娘之间结了娃娃亲后,一开始面对着何官保总觉得理亏,处处退让,躲着他走。可随着何官保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他也挺着脖子和对方杠上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吃亏,但他还是不服软。
  这也导致何官保越发生气,变本加厉的针对他,直到那一日拿砚台砸破了他的脑袋。
  听完了严启昭和何官保之间的恩恩怨怨,唐文风最关心的一件事是:“那个姑娘呢?后来还来找过你吗?”
  ”喔,没有,上个月她已经嫁进何家了。”严启昭面色如常。
  众人沉默。好惨一男的,但是......真的很想笑是怎么回事。
  唐文风强忍着笑,安慰他:“那个,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严启昭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她没什么意思。”
  王柯嘿嘿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有点意思咯?”
  严启昭没说话。
  王柯摇头:“人姑娘肯定就是找机会想和你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我这种家世配不上她的。”严启昭苦笑,“而且她也不见得对我是真有意。”
  面对王柯好奇的目光,严启昭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了句:“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就在那个姑娘和何官保成亲前的某一天,严启昭将利用闲暇时间抄写的书籍送去书馆换钱时,路过一间珠宝阁门外,看见了欢欢喜喜挑选嫁妆的她。
  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忍不住往前了几步,在珠宝阁伙计的白眼下,悄悄站在了门外,听见了她娘亲对她说“以后成亲了就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穷书生接触”。
  那天,他是如何落荒而逃的早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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