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另一道意识
手机屏幕里的情况不容乐观，他紧紧缩着眉头，看向屏幕中的画面。
“他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了。”
和这句话同时发出的，还有车体被砸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剧烈撞击声，伴随着车体的疯狂摇晃，几人像是海上的孤舟，在巨浪下不停地摇荡。
“那东西，看起来运动的浮动不太正常，我......有些......”
话音未落，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那密闭容器，面目呆滞，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一般，就在手即将碰到时，一双大手拦住了他继续前进的幅度。
林擎看向他：“万古？”
“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人太多了，外围的警察有心配合我们，也难以行动啊。”包尚一手指戳在徐柏岩手中的屏幕上，那画面与屋外的无人机相连，随着手指的滑动可以改变视角。
“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王宿直愣愣地看向前方。
那个位置是刚刚人群的正中央，人群一窝蜂的涌至车体周围，此时那处只剩下一副孤零零的油画架在上面，王宿越看，眼神逐渐变得迷离，他伸出手去，缓缓地摸上车门把手。
车内此时一片混乱，林擎忙着让万古脱离呓语的控制，剩下几人则是看向王宿提醒的方位。
凌晨两点中。
天空一片黑暗，周遭的一切仿佛要被黑暗吞噬，陈独揉了揉眼睛。
油画上的天空，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漩涡，那漩涡正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扩大，从周围汇聚向中心。
正中心红的发黑，与漩涡周围的黑色夜空相同颜色。
空中万里无星，也无月。
她的目光扫向徐柏岩手中的屏幕，左眼望去，黑红一片的场景，从车里居然出现了灰色涂抹的半具人形。
那是她？
还没来得及思索太多，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车内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安静。
陈独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四周。
徐柏岩、包尚一、林擎......从身边往前后探去，所有人的面部呈现一种僵硬感，像是被强制暂停的屏幕画面一样。
“咔哒”一声。
浑浊的空气伴随着嘈杂的低吟声顺着车门缝传入陈独周围。
正前方，那油画上的眼睛突然融化与色彩之中。
“嘶......”林擎强制自己清醒过来，看见面前的场景却瞪大眼睛，暗暗骂出声来：“靠！形成了?”
只见空中，那血红色的漩涡中央，黑色区域内逐渐汇聚成白色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大地。
陈独刚想回头问林擎，却发现他再一次陷入疯狂的呓语之中，面色变得极为苍白。
周围的人也都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所有人的头朝着天空中那漩涡之眼，嘴角缓缓的抬升上来，露出一个统一却诡异的笑容来。
她看向天空上那只眼睛，左半边的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带动着全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玻璃容器中的眼珠剧烈运动，带着那容器从车上，滚下地面。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只剩一地碎片。
陈独本想与自己的身体抗衡，但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五星兼职·监察之眼】
她耐心地想听后面的信息，但一阵电流声过后，只余一片寂静。
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切断一样，陈独眯了眯眼睛。
提示音出现的时候，耳边的呓语完全消失了。
这是最后的关头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去。
这样一直僵持着，并没有结果，眼下，她必须要放手一搏。
陈独跟从着那道声音，跟随着身体的动作，一步一步地，穿过人群。
走到了那漩涡之下，白色的瞳孔此时像是太阳一般，直向下射出光芒来。
陈独感受着那亮光。
这光虽然足够亮，但却并无一丝暖意，反而让人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沁泡在冰窖里一般，寒意顺着骨缝渗入。
车旁水泥地上，被刺鼻液体洇湿的痕迹区域上，只剩下一地玻璃碎片，里面原本存放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头顶上，那漩涡旋转的速度越发变快，于此同时，低声齐颂的声音传入耳道。
“请主诞生，我愿为主，奉献我的全部......”
“请主诞生，我愿为主，奉献我的全部......”
陈独静静地听着，许久，她缓缓开口。
声音从喉咙艰难地卡出：“请主诞生，我愿为主，奉献我的全部......”
话音刚落。
黑雾从那白色的瞳孔周围下散而开，陈独感觉自己像是被那雾气包裹起来一样。
右眼处的黑色丝线在眼白处疯狂生长。
下一秒，陈独眼中的场景完全消失，只剩下大片大片，铺在整个视野中的黑红色。
大片色彩在陈独的眼前流动，顷刻之间，眼前场景变换。
一双巨大的眼睛出现在陈独面前，缓缓睁开。
露出和她此时眼睛无二的眸子。
打量的视线从其中发射出来。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扫描了一遍。
眼前的人穿着白色的t恤杉，衣服上没有任何图案，只有斑斑血迹，下身是牛仔中裤，看起来并不正式，此时面色倒十分凝重，纯白的瞳孔上上下下，发生小小的颤动。
这双眼睛，变成了她的外界图像接收器。
陈独通过这双巨大的眼睛在看自己！
预测的威压并没有出现，相反，她浑身像是被包裹在温暖湿润的空气里，如果忽略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算舒适。
通过那双巨大的眼睛，陈独从外至内，缓缓的看向自己。
这些天来紧张的时间与活动让她很久没有看自己了。
原来堪堪到锁骨的头发已经及肩，脸颊已经微微向下凹陷，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在黑红色的背景板下，肤色更是白的可怕。
视线缓缓向内探去，鲜红流淌的血液，一个个正在运转的器官，陈独从下向上看去，她觉得自己此时像是一台巨大的x光扫描仪，将自己由内到外审视的无比清楚。
目光停留在心脏处。
她微微蹙起眉头，这表情并非是她的本意。
陈独一瞬间大惊。
那东西，在她的意识深处正在窥视她！
“是哪里不对劲儿呢？”她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陈独听着熟悉的音色，此时她感觉自己汗毛竖立，冷汗从那具身体上不断流出。
“哈哈，你终于发现我了。”
“你的情绪不太对，你并不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