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去收点儿利息

  第二天,宁心怡顶着个黑眼圈起来换药,现在的她就想倒下美美地睡一觉。
  怎么就那么困呢?
  昨晚她睡得极其不好,原主的记忆,上辈子缠绵病榻时的痛苦来回折磨着她。
  她从没比现在更想睡觉了。
  医生麻利地换好纱布,啧啧两声,“小姑娘你运气真好,这刀要是再深一分,就划到你大动脉了,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现在只能算是皮外伤,回家好好养着,两天后来换药,五天后来拆线。”
  宁心怡呵呵两声,“我命大。”
  并不是!
  书中的原主不就是这样被人嘎了吗?
  是她来得及时,反应够快。
  “那可不!”宁外婆接话,“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良善人家,这一辈儿到了我外孙女这里,可不就是福大命大吗?”
  宁心怡没精神地看了眼宁外婆,很想提醒一句,好人不长命呀,外婆!
  “呵呵,出院吧。”医生敷衍了一句,转身走了。
  这年头,良善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看看他那老院长,刚被从小养大的徒弟给举报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老院长一面,唉!
  祖孙俩相互到搀扶着出医院,在院门口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唐铭。
  “宁阿婆,心怡妹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
  唐铭跑去房病一问才知她们刚走,好在他跑得一向快,这不转眼就追上了。
  “小铭呀,你怎么来了?”宁外婆笑着看他,这孩子怎么跟心怡一样黑着眼圈呀。
  唐铭道:“我刚从公安局那边过来,不是说好了今早我来接你们出院吗?正好顺路。”
  “哎哟,你看我这给忘了。小铭你昨天不会没回家吧?”宁外婆皱眉,“幸亏昨天我没碰到你家里人,不然他们可不得担心死。”
  唐家大哥大嫂都在上班,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刚结婚不久都搬出去住了,小女儿今年刚上初中,除了休息日白天很难见到人。
  唐铭憨厚地笑笑,“这不刚刚好。阿婆,心怡妹妹,东西我来拿,这天眼看着要下雨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宁心怡看着唐铭依旧背着他的行李,秒懂。
  她的兵哥哥昨天怕是住在公安局了吧?不愧是她看好的哥哥,听得进劝又努力。
  只要没有重生女搅局,未来一片光明。
  好看的一张俊脸上带着憨乎乎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可爱。这副相貌按照后世那些电视剧里的设定,那必定是清冷矜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标配。
  书中后面也是这么描述唐铭的,可宁心怡知道并不是谁都是天生的冷漠脸,必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她宁愿她的兵哥哥一直都是这么憨厚爽朗,灿若小太阳般温暖。
  春节前夕,江南的天气几乎都会飘小雨,就像北方过年的时候,好像都会下雪一样。
  今天腊月二十六了,天上阴沉沉的开始飘洒着雾毛毛的小雨。
  宁外婆早有准备,给她撑起油纸糊的雨伞,切切地嘱咐,“心怡慢着啊,路上滑,可别摔了。”
  宁心怡抱着老太太的胳膊道:“外婆你也当心,别摔了。”
  “好,还是我家心怡懂事。”
  “呵呵!”
  看着祖孙俩相亲相爱地走在前面,带着一堆行李的唐铭默默地笑了。
  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真好!
  江南水乡的称呼不是瞎喊的,宁外婆的家就在老城区一条小河的边上,过了不大的石拱桥就到了。
  看着那小桥流水,青砖石板路,宁心怡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小城的风景真好。
  当然,若是没有那些写在老房子墙壁上的,大大的标语就更好了。
  宁心怡上辈子是北方人,很少走在到这么原生态的水乡小道上。
  托原主的福,原主的记忆和生活技能就像刻在她脑子里一样。
  她现在听得懂吴侬软语,还会说呢。
  宁心怡看向石桥边上开得正好的腊梅说:“雨水把腊梅的叶子冲刷得真绿,花儿黄灿灿的也好看。外婆,腊梅有白色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铭脑海中立刻蹦出来“绿茶”和“白莲”来了。
  这还真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忘不了呢!
  回到家宁心怡便过起了米虫的生活,虽然吃的喝的跟上辈子没法比,却也是宁外婆能弄到的最好的物资了。
  而唐铭却像是宁外婆的孙子一样,每天一早就来这边问长问短,到了晚上从公安局回来还得来一趟,要跟宁心怡汇报歹徒的情况。
  “心怡,我跟公安局那边说你伤得不轻,得年后才能去局里做记录。你就在家安心过年,年后我陪你去那边。”
  唐铭嘱咐道,“这两天我可能回不来,你和阿婆有事就叫我大哥,他放假了,今年不值班。”
  “行,小铭哥去忙你的吧,我好着呢。”宁心怡的伤口不怎么疼了,话也能多说几句。
  送走唐铭,宁心怡眯了眯眼。
  今天是二十八了,渣爹一家到现在都没个表态,连人影都没见一个,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摸了摸刚换过纱布的伤口,她想去收点儿利息了,顺便打听打听那个重生女的消息。
  外婆家没什么亲戚,跟唐家一样是后来搬到这边住。,虽说这房子是外婆家的祖产,但在这边能来吃席的亲戚真找不到几个。
  动用排除法,重生女极有可能是渣爹那边的人,她想去给他们一家子“拜”个早年!
  等宁外婆出门跟邻居们一道去供销社抢年货时,宁心怡悄悄地出了门。
  今天天气晴好,可她依旧把自己抱得严实,江南的湿冷她终于体会到了。
  又是想念空调的一天!
  花了两分钱坐公交车,晃悠到渣爹所在的家属院后,眼看着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这里是碾米厂的家属院,渣爹住在筒子楼的三楼的一角,是她妈分的福利房。
  今年二十九过年,各大厂子都已经放假了,家属院里却没有多少人,大家都跟宁外婆一样跑到供销社抢年货了。
  来到记忆中的房门前,宁心怡举起手中的老式雨伞就敲。
  “咚!咚!”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惊醒了还在睡觉的阮洪亮。
  “谁呀!”他没好气地去开门,“谁在敲门!”
  宁心怡冲他咧咧嘴,眼神幽幽地看着他,“小弟,我死得冤啊!”
  “啊!”阮洪亮吓得尖叫着后退,他仿佛看到了宁心怡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就像这几天梦里梦到的一样吓人。
  宁心怡闪身进门,将房门一关,举起手中的沉沉的雨伞冲着阮洪亮就砸。
  “还我命来!……”
  “哪只手推的?”
  “剁了吧!”
  ……
  半个小时后,宁心怡提着个布袋子往门外走。
  给趴在地上哭唧唧的小弟关门前,还好心地提醒道:“别忘了给咱爸和你亲妈说一声,年前看不到我要的钱和票,大年初一我就去公安局举报你们跟歹徒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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