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啊。”“我开个玩笑。”

  天冬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愣在了门口,身后还传来姜肆懒洋洋的声音。
  “小屁孩,你不是说枝枝醒了吗,能不能快点带路?”
  他说话声音有着一股子的笑意,光是听着,就能够想象少年肆意的样子。
  天冬迟钝的笑了笑,随后转身看向远处的姜肆,表情有些迟疑。
  里面的状况……着实可能会让姜肆哥哥误会什么。
  毕竟姜肆哥哥在走之前可是交代了他无数遍……让师父少靠近他家的枝枝。
  可现在……?
  “在里面?”姜肆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那眉峰挑了挑,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迹以及浓烈的血腥味。
  明显是杀了人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
  院子里的两人只听到依稀的男声,紧接着,他们就看见天冬点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姜肆哥哥…枝枝姐姐是……”
  还没等他说完,下一刻,少年迫不及待的便冲了进去,整个人眉眼弯弯,身上那股危险劲儿又在一瞬间消散。
  他的心情很好。
  然而……当姜肆踏入院子看到里面的场景时,他的笑意不复存在。
  紧接着,天冬还未说完的话在这奇怪的氛围中悠悠的响起:“枝枝姐姐是在里面……只不过和我师父在一起。”
  “看到了。”姜肆眯了眯眼睛,声音带着股威压与轻慢,在扫过夜斯年那“小三”面孔时,仍然忍不住磨了磨牙。
  在他的眼中,是夜斯年在勾引他家的枝枝。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柔下声音问道:“伤怎么样了?”
  沈枝鸢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才答道:“好多了,可还是疼。”
  “疼你还乱跑?”他笑了笑,将一旁的夜斯年无视了个彻底,随后大步上前想将沈枝鸢抱住。
  可那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装无所谓一般放下。
  他的身上都是血。
  夜斯年在一旁淡漠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又将脑袋转了回去,又再次喝了口茶。
  他这次算是彻底顿悟,姜肆没救了。
  面前的小姑娘穿着普普通通淡蓝色的衣裙,因为伤病,那小脸还有一丝苍白,包括那淡粉色的唇也不似平日那般红润。
  “姜肆,你不看看我吗?”小姑娘跑到他的面前仰头对他笑了笑,“你看看我伤有没有好些。”
  姜肆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随后懒洋洋的笑道:“没好,所以给我回去好好躺着。”
  “伤没好,就不准乱跑。”
  沈枝鸢莫名其妙的问道:“我没乱跑啊。”
  “没乱跑?”听见这话,姜肆笑嘻嘻的看向沈枝鸢,明明是满身鲜血,气势骇人,可此刻,却无丝毫杀意。
  当然,除了看夜斯年的时候。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夜斯年应该已经死了一百次都不止了。
  “你没乱跑到这儿来?是夜斯年叫你来的?”
  说着,姜肆便朝那方眼带白绫的少年看去,声音虽充斥笑意,可那眼中却充满完全与之相反的情绪。
  夜斯年转过头,那双眸子隔着白绫与姜肆对视,随后缓缓说道:“不是我,她自己来的。”
  “我没问你。”姜肆恶劣的勾了勾唇角。
  下一秒,沈枝鸢的话再次让他不可置信的转过了脑袋。
  “其实吧……这个是我自己来的。”
  “你自己来的?”
  姜肆抿了抿唇:“伤都没好……跑这么远是有什么事情找他?”
  他的面容即刻间便沉了下来,但依旧有耐心的听着面前之人的讲话。
  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报一下救命之恩。”
  此话一说完,面前的小疯子面色嚣张的笑了笑,说话语速慢慢悠悠。
  “救命之恩?”
  他面上的笑意更加大了点,“枝枝,是我从山脚一步一步把你抱上来的。”
  “是我让他救你的。”
  他目光平静的与沈枝鸢对视,可不知怎的,她竟然从中看出了一丝疯狂的妒意。
  姜肆顿了顿,伸手抚上沈枝鸢眼下的朱砂痣,用大拇指一点一点的摩擦。
  他声音轻哑,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缓缓的开口:“你说,你这救命之恩是不是应该先报给我?”
  “如何报?”沈枝鸢挑了挑眉,心中想着确实应该感激,毕竟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
  姜肆真是个好人。
  她这般想着,脸上也扬起一抹笑意。
  可他下一句话,却着实把沈枝鸢吓了一跳。
  “以身相许啊……怎么,难道你没听过?”
  他面色带着一丝认真,可随后却将这认真抹去,仅剩调侃,让沈枝鸢捉摸不透。
  此话一说完,那方的夜斯年轻轻的摇了摇脑袋,叹息一声,引来了两人的注意力。
  “姜肆,别逼人家小姑娘。”
  姜肆笑了笑,“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哦,原来是骗她的,那就行。
  沈枝鸢原本被吓得愣住的脸色一瞬间又恢复笑意,看的姜肆恨的牙痒痒。
  这个没良心的。
  他暗暗咒骂了一声,随后大拇指狠狠地蹭了一下沈枝鸢眼下的红痣,面色不善,却又充满恶劣。
  他瞧了眼夜斯年,随后懒洋洋的笑了笑,伸出手拽住了沈枝鸢的手腕,语气有掩盖不住的笑意。
  “走了,在他的院子待着最后可是要被他用针扎的。”
  “你不是怕疼吗,以后还不离他远一些?”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夜斯年听着,随后在昨日的棋盘下落下一子。
  紧接着,黑子满盘皆输……
  天冬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对着夜斯年说道:“师父……我不是有意将姜肆哥哥带到这儿来的。”
  夜斯年唇角微微漾起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天冬的脑袋,“我知道,他若是要什么,你想拦也拦不住。”
  他用的是要,并非是要做,也不知是在指些什么。
  但夜斯年也不知该如何说,那位姑娘究竟是有幸还是无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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