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是愚者的路

  第二天一早,沈枝鸢还没睡醒,就被贤妃给召入了宫,说是许久不曾见,想她想的紧。
  与夜斯年不同,在早上的匆匆一瞥后,他便被皇上身边的公公给请到了皇宫内。
  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进宫,宫内的景色与宫外不同,即使是冬日,那园里的花也是争相开放。
  “安乐,贤妃娘娘近来身体可好?”沈枝鸢走在后头,笑着问了句。
  可谁知,下一秒那前面带路的丫鬟顿时变得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回三小姐的话,娘娘近来有了身孕,这本是件好事,但当时她听说您生病了,这身子也跟着消瘦下去了。”
  “那姐姐她……现在身体如何?”沈枝鸢换了种叫法,面色流露出一丝担心。
  安乐一笑,“三小姐,今个儿娘娘听说你要来,心情变得可好了,这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呢。”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景色便是一换,那远处的亭子内也坐着一位长相精致华贵的美人,身穿淡蓝色的衣裙,在见到沈枝鸢来时,那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她在亭子内招招手,示意她们三人过去。
  “让姐姐看看,这是瘦了多少。”
  贤妃不便多走动,此时的沈枝鸢,倒是被她上下打量,眼中满满充斥着满满的心疼。
  外人都道沈枝鸢生了病,虽说这容貌比以前更加漂亮,可那病也是实打实的。
  想到这儿,贤妃的眼里不由得划过一丝心疼。
  “可还难受?”
  “我没事,我这次就是病好了才回来。”她故作生气,下一秒却又忍不住浅笑出声,“这是谁在外面传我得了重病,让枝枝漂亮的姐姐日日皱着眉头啊?“
  听见这话,亭子内的奴仆都极轻的笑出声来,连贤妃的眉也舒展了不少。
  可她心里依旧难受,毕竟沈枝鸢的面色苍白,小脸瘦的都要没了似的。
  “当真是如此?”贤妃狐疑的眼神瞧了瞧沈枝鸢的面色,随后又将她拉到旁边,让她坐下。
  那双手还紧紧的握着,面色有着一丝担心。
  沈枝鸢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随后笑道:“当然是这样,难道还有夜神医治不好的病吗?”
  “只不过我此次回来只留一段时日,过段时日还得跟着夜神医回去。”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诚恳,脸上漾起了笑意,笑的贤妃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
  但她还是疑惑地问道:“回去干嘛,姐姐在皇宫寂寞的紧,你留着还能多陪陪姐姐。”
  她算是信了沈枝鸢病已经好了的假话,自以为是小姑娘还想出去见见世面,毕竟沈枝鸢的脸上永远都漾着笑容。
  虽那面色让人觉得在说谎,可也依旧被她糊弄了过去。
  沈枝鸢笑着解释道:“大概是夜神医看我有炼药的天赋,所以想收我做徒弟吧。”
  她话锋一转,脸上又漾起梨涡,“不过姐姐如今要做的便是将身子养好。”
  “你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呢。”
  贤妃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微微难受,可仅是一秒,那难受便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只当这是最近心情不好的错觉,始终没怀疑面前小姑娘话的真实性。
  满园堆雪的花簌簌而落,那微风一吹,这花瓣也吹的四起。
  这亭子内被点了幽香,让人惬意万分,沈枝鸢趴在桌上静静的听着宫中趣事。
  忽的,那处没了声响,沈枝鸢正想抬头望去,便感觉自己头发微动,正想转头之时,便见一抹玄金色落入自己的眼中。
  再抬眸缓缓向上看去,只见那少年手中没了扇子,而是拿着一片花瓣,他微微弯着身子,那双多情眼此时却充满笑意。
  这花瓣应当是被风吹落下来的。
  “落了片花瓣,看到,便忍不住动手拿了下来。”
  他眼眸垂下,那语气中是一丝略微的懒散,可沈枝鸢却看见了他那眼中的笑意。
  司谕作为男主之一自是长得好看至极,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眼眸深处属于上位者的独有的薄情。
  只看一眼,便叫人再也忘不掉。
  小姑娘趴在桌上微微抬头望他,随后轻轻柔柔说了声,“多谢。”
  她脸色被捂的有些微粉,不似平日的苍白,倒是多了一丝生气。
  司谕笑了笑,随后便朝那贤妃点了点头,从容的坐在一旁。
  也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扇子,此刻正悠哉的扇着。
  他笑意满满地看了看面前的女子,随后缓缓的将目光移至贤妃身上。
  “贤妃娘娘身子近来可好。”他面色带着笑意,语气悠然。
  贤妃面色虽不似刚刚那般柔和,但此刻也是扯出了一抹笑,“尚可,今个儿枝枝来了,我这身子也算是好了些许。”
  他轻笑一声,在听见“枝枝”二字时,便又看向那方趴在桌上的女孩。
  还没等他开口,这亭子里便又进来一位男子。
  此男子温润如玉,长相颇为清雅,但此时的沈枝鸢并没有发觉这亭中多了一人。
  直至司谕笑着喊了声“三哥”,她才猛的坐直,略微烦躁的皱了皱眉。
  心里面也暗暗地彪了句国粹。
  “三哥今日怎有空来此处?”司谕笑着问道。
  “路过,不过……父皇找四弟似乎有要事。”那温润如玉的男子笑着回应道。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扇子,此刻,也是缓缓扇动,一丝丝冷风直往她那儿吹。
  救命!为什么这两人冬天都要扇扇子!?
  沈枝鸢忍不住默默在心里哀嚎一声,随后不情愿的转过了身朝着面前的男子行了个礼。
  此刻,那男子的面容算是被她彻彻底底的看了清。
  司谕似乎是不嫌事儿大,轻笑一声,便先行离开了亭子。
  走至亭外,他忽的又顿了顿,转身又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后,潇洒离去。
  行至远处,司谕身旁由暗卫装扮的侍从才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道:“主上……您对那女子……”
  “哪位?”那玄金色衣袍的少年沉沉的低笑一声,随后瞥了那侍从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在道上。
  侍从答道:“就是穿青衣的那位姑娘。”
  “哦……”他故意拖长了声调,随后问道,“怎么?”
  “主上,属下觉得您对她有意思……”
  此话一出,那前面的少年忽的嘲讽一笑,那扇子被他打开,虽是笑意,可眼内却是上位者的凉薄。
  “不过是有些兴趣罢了。”
  “喜欢?”
  “这种死路是愚者才会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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