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情的看着我,叫我过去

  在之后的三天里,沈枝鸢果真应了夜斯年的话,将“懒”这一字,发挥到了极致。
  而在剩余三人中,独独只有天冬看不下去了。
  这一日,他跑去对夜斯年抱怨道:“师父,枝枝姐姐怎么又天天在床上躺着了!”
  好不容易变的勤奋了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再次变得懒惰起来。
  天冬愁啊。
  屋内香气淡淡,那男子翻阅着手上的书册,竟透露出“岁月静好”这四字。
  正当天冬想再问时,那男子忽的悠哉悠哉的开口说道:“这不挺好。”
  “她太瘦了,是该长点肉。”
  天冬皱着胖嘟嘟的小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师父,可枝枝姐姐在床上都要待的抑郁了。”
  “最近几日都不说话……”
  天冬说着,那声音便愈发的轻起来。
  那方的男子皱了皱眉,神情才有了细微的波动。
  他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我去看看她。”
  待夜斯年踏入房的那一刻,便先行将门给关了上,随后摘下了白绫,神情自若的坐在那桌子旁边。
  他的眼睛漂亮,此刻灼灼的盯着你时,那风景是更加绚丽。
  阳光透过门窗照在他的眉梢上,那眼睛里有着夜斯年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沈枝鸢只是觉得有人在看她,随后便转过身子,睁开了眸子。
  “你来干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朦胧,明显是吃完了饭,又回到床上睡觉了。
  夜斯年给自己倒了壶茶,微微抿了一小口,不紧不慢的问道。
  “无聊?听天冬说你最近不怎么说话了。”
  “也没有,我只是在做我擅长的事。”沈枝鸢故意呛道。
  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惹得身后的夜斯年勾唇轻笑了声。
  上次他故意说她擅长的事是睡觉,没想到她还记得。
  “想出去走走吗。”
  那人酌了一口茶,缓缓开口说道。
  只不过他嘴角勾笑,倒像是在逗一只馋嘴的小猫。
  而这小猫此刻却像是在控诉他没给够那般。
  这话一说出口,女孩连忙转过了身,眼睛也亮亮的。
  “想。”沈枝鸢点了点脑袋。
  “我陪你去。”夜斯年立马说道。
  “啊……”
  那小姑娘呆滞了一秒,阳光照在她满不情愿的脸上。
  夜斯年的眸子也跟着暗了暗。
  “我叫天冬陪你去。”
  他终是说道,那拿着茶杯的手却越发的握紧,指尖已然苍白。
  他瞧见小姑娘在他说完的一瞬间内,那眼眸放亮了不少。
  【作死进度条+5】
  *
  下山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那天色暗暗,远处有着晚霞,春色弥漫,像是一点一点勾勒上的山水画。
  沈枝鸢又像平常那样去了茶坊听故事,那老头见她来,连忙热情招待她。
  “这是讲到哪了?”女子带着斗笠,转眸问他。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嘟囔了一句。
  “要不说呢,一上来就问这个,也不关心关心我老人家。”
  天冬疑惑的瞧了一眼这老头和沈枝鸢,咽了咽口水,小脸一瞬间被吓得煞白。
  “枝枝姐姐,你下山……不会是为了他吧。”
  天冬的声音发抖,眼内有着不可置信。
  这老头到底是有什么伎俩在身上,让枝枝姐姐这么日思夜想,连话也不怎么说了。
  “怎么可能。”沈枝鸢立马否认,一脸晦气。
  再看向那老头,同样也是嫌弃的模样。
  “话说这灰眸少年倒是碰上了个劲敌,听说啊是现任剑庄的庄主,两人一见面啊,那打的……”
  “足足是打了三天三夜!”
  “你们知道是为了何物?”
  座下的人都被这一番话勾起了好奇心,却没想到这说书先生悠然的将东西理好,摸着胡子笑道:“请听下回分解。”
  “我猜是一个女人。”
  沈枝鸢坐旁的小老头摸着胡子,朝这旁边的女子看了一眼。
  意味不明。
  女子从座上站起身,直到快走到门口之时,那小老头满是笑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是你吧,小沈。”
  女子微微一顿,那斗笠下的嘴角轻勾,随后从屋内走出。
  身后的天冬紧紧的跟着,手还拽住了沈枝鸢的衣袖。
  夕阳照在那女孩的斗笠上,依稀透过纱打在女孩的眉眼之处。
  从天冬的角度看,是能看见枝枝姐姐惊为天人的美貌的。
  不知怎的,平日一般人都绕道的河……在此刻却人流众多,沈枝鸢没敢好奇,只想绕路回到山上。
  空气中有着一股腐臭味,不少人都在一旁呕吐,沈枝鸢下意识的拿起胳膊挡在鼻前,想快速通过。
  人头涌动,那里面的人缓缓站起身来。
  少年身着玄金色的衣袍,镶着的金丝边无一不透露这少年非富即贵的身份。
  面容俊逸,那双多情眼却显得淡薄,薄唇微抿,却凭空多出了一丝阴戾。
  在他站起身的那刻起,周围的唏嘘声此起彼伏。
  沈枝鸢只是瞧了一眼,便认出了站在那儿方的人。
  下一刻,那男子像是有所察觉,转头轻微瞥了一眼,那眼中的轻蔑与凉薄还尚未散去。
  两人的眼眸在此刻对视,沈枝鸢也不知他认出她没。
  但这也不妨碍她走。
  “那边的小姑娘,我们大人叫你过去。”那侍卫忽的朝沈枝鸢这方向喊道。
  沈枝鸢心下一慌,故意装作没听见,想往远处走。
  也不知那侍卫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竟又喊道:“那位头戴斗笠,身穿青衣的女子。”
  沈枝鸢:“……”
  这下,算是指名道姓的喊了。
  沈枝鸢无奈停下,转头看向那嘴角勾笑的司谕,心里气的是牙痒痒。
  三年不见,他倒是变了许多,身上的压迫感是更强了,眼里的凉薄几乎是要溢出来。
  目光缓缓下移,随即,沈枝鸢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四周的空气腐败,那大地被染成深色,此时,更是向外蔓延。
  明明是带着暖意的气温,此刻却让众人的心跟着透凉。
  面前,赫然放着一具尸体。
  一具面容已经被水泡的腐烂的无名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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