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之极南，灾殃祸涂
极南，非天州或荒域的极南，而是整座世界的极南方，跨越无尽海洋。
途中还有时空乱流、风雷劫殃等拦路，动辄掀起万丈波澜，海浪接天连日，水面下游动着堪比一座巨型城市的阴影。
跨越不知多少距离。
海面上，一位黑袍斗笠客，踏浪而行，擎天道蕴荡漾，一切拦路的天灾兽祸瞬间平定。
一步踏出，缩地成寸。
瞬息已去万里，第二步十万里，第三步...
黑袍斗笠客只不过踏出十步，抵达天之极南，遥遥可见一座废弃的神殿，在海面上露出一个塔尖。
从天州出发，即便是朝晖境修士，倾尽全力赶路，也需要半年，而且途中随便掀起一点灾祸，就要饮恨当场。
“退。”
黑袍斗笠客沙哑嗓音吐出一个字，海面裂开，将沉入海底的神殿全貌显露。
俯瞰而下。
恢宏壮阔的复古建筑连绵不绝，呈环状，周围是普通的巨石砌起的平房，拱卫着中间一座将近几千米的神殿。
这些建筑物在岁月的侵蚀下，早已破败不堪，唯独神殿中供奉的一尊千米神像，依旧完好无损，隐约散发着神性光辉。
“灾殃之神——祸涂，沉睡几万年，该醒了。”
黑袍斗笠人呼唤道，随即取出一颗棱形不规则状晶体，摁入神像眉心处的空洞。
轰！
群星簌簌摇晃，大白天的，却有成百上千颗流星化作火雨坠落，海面被黑色气流感染，充斥着瘟疫、毒害、蛊伤、死气等。
神像身上的石皮脱落，祂缓缓睁开眸子，望着眼前渺小如蝼蚁般的人类，声音如天地洪钟敲响：
“今昔何年？”
“诸神时代落幕的三万年后，祸涂，还记得诸神盟约吗。”
“三万年...”神像喃喃自语，旋即想起什么，怒声吼道：
“人皇呢！他在哪里！？”
黑袍斗笠客冷笑，不屑道：“人皇倘若还在，我敢唤醒你吗，人皇还在，你有那个实力寻他复仇吗。”
神像陷入短暂沉默，终于恢复一些理智，道：
“你是何人，我的神格为何在你手里？”
黑袍斗笠客淡然道：
“监天。”
闻听此言，祸涂思索片刻，犹疑道：“监天阁？”
“人皇成立的组织，当初人皇屠戮诸神残党，就是监天阁在收集诸神的神格，你们背着人皇，偷偷把神格保存下来？等数万年后，特意前来复苏？”
“说罢，有何目的。”
黑袍斗笠客不语，而是感受到一道视线的注视，低头道：“阁主，抱歉，忘记提醒祸涂不能直呼监天的全称。”
“阁主？”
祸涂茫然，祂企图顺着视线来源回溯过去，但却失败，惊疑不定道：
“当初监天的阁主，不是人皇代理吗。”
“人皇死了，现在的阁主又是何人？？”
黑袍斗笠客冷声道：
“谁说人皇已死，他只是失踪，不知生死！还有，你的问题太多。”
祸涂仿若星辰般璀璨地瞳眸尽显神性的漠然：
“蝼蚁，若非看在你复苏我的份上，就凭你屡次不敬的口吻，你就该投身轮回了。”
黑袍斗笠客怡然不惧，摇摇头说道：
“三万年过去，你的神格不再完整，破损一部分，你以为能发挥多少实力，况且，现在是人族的时代，你只是上古复苏归来的残党而已。”
祸涂沉默一瞬，而后有些难以置信开口：
“朝晖境初期？！”
“我竟从天衢跌落至朝晖...”
“不过还好，基本神格框架尚且完整，顶多一个月，待我将灾殃遍布，吞噬亿万万生灵，就能重新回归巅峰。”
黑袍斗笠客继续说道：
“还记得诸神黄昏时，你们立下的盟约吗。”
“记得。”
“若是谁能够复苏我等，就会帮他做一件事情，说罢，有何心愿。”
祸涂很清醒。
祂十分清楚，诸神时代已经落幕，祂不再是几万年前，俯瞰众生的执棋者。
自从人皇崛起，属于人族的时代已经降临。
祂凭借神格，能够感知到这座天地，隐藏着太多恐怖的深水巨鳄，他们在窥伺，在隐藏，在图谋一些什么。
所以，原本只是诸神落幕前的不甘怒吼，一纸空头支票而已，如今也不得不履行。
黑袍斗笠客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无需你做什么，一路前行，海洋中水族繁多，三天内足够你恢复至擎天，而后，登陆那片土地，尽情屠杀，散布灾祸，待你恢复至天衢，监天帮尔等，重现诸神时代的辉煌。”
“记住，三天后无论你恢复到什么程度，必须登陆那片土地，否则，会有人亲自前来收走你的神格，让你重新陷入沉睡。”
祸涂默然，随即呵呵一笑：
“蝼蚁，你在利用我对吗，重现诸神时代的辉煌...你在开什么玩笑，哪怕你们监天再怎么腐败，也绝对不允许诸神时代重现。”
“那片土地，有你们忌惮的敌人对吗，想让我替你宰了他。”
黑袍斗笠客不语，冷眸注视着前者。
祸涂摇摇头，淡然道：
“算了，能够重活一世，我已经满足，余生，只为复仇！尽可能摧毁人皇遗留下来的盛世余晖，被谁利用都一样，失败者，供人驱使，沦为马前卒，我懂得这个道理。”
“毕竟，诸神曾经也是天地主宰，我也曾玩弄过这些手段。”
“我答应你。”
闻言，黑袍斗笠客微微颔首，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
裂开的海水倒灌，重新将神殿淹没。
半晌后。
万里碧蓝天空被渲染成紫色、黑色、绿色等，绵延十几万里范围，无数水族生物漂浮而起，生机尽灭，死相可怖。
祸涂气息愈发强大，祂开始迈动脚步，朝着荒域的方向走去。
而祂的身躯，在前进的路上，非常迅速的在膨胀，短短半日，就已经拔高三千米。
一日后。
祂脚踩在海底，头颅已经渐渐冒出海面。
万米身躯！
祂的所过之处，灾祸横生，无数水族死去，生机被掠夺吸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