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原来是女神医啊!

  对王学真,可就没什么客气的必要了。
  陆晚凝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闷头倒在他脸上,人便醒了过来。
  他晃了晃剧痛的脑袋,好不容易才看清楚店内的情况。
  魏老躺在柜台上,有伤的一条腿被石膏封住。
  而魏豪等人皆是怒气冲冲的,店门口还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只是因为魏豪他们的气势太盛,而不敢轻易进来。
  王学真顿时想起了事情的经过,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陆晚凝怒不可遏。
  “我敬你是摄政王府的人,才让你三分。可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医者父母心啊,你既然不通医术,为何要随意插手治疗?若是让魏老的箭伤加重,该如何与烽火堡一役幸存的战士兄弟们交代?!”
  陆晚凝听他如此一说,竟是早就知道魏老的身份。
  所以从魏豪他们进入店门开始,王学真就有意无意挑起他们对自己的敌意。
  竟然是意图借烽火堡守军的势,让自己投鼠忌器!
  陆晚凝冷笑,她方才还觉得奇怪呢。
  先是在玉缘坊大闹一场,后来又是抬着嫁妆返回摄政王府,如今她把嫁妆要回来一事,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连辰阳侯府尚且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底下开店的掌柜伙计?
  因此她连着几日收铺子,还都算得上顺利。
  顶多有账面模糊,贪污了银两的,却从未见过王学真这般公然叫板的。
  原来他的倚仗,竟然是魏老等人!
  别看魏老如今是平头布衣,有守烽火堡这样的军功,便算是军中的活招牌。
  就算是墨行渊亲自来了,只要魏老不过分行事,也绝不会为难他分毫。
  只因那一战实在太过惨烈,震动朝野。
  哪怕传出一点点苛待幸存战士的传闻,也足以激起民愤。
  陆晚凝暗自腹诽了一句,“真是医术不精,算计精啊。”
  但现在这情况,却是轮不到她操心。
  魏豪刚刚得知了王学真一直只是用加了罂粟的麻沸散来糊弄自己父亲,心中便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此刻见着王学真还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到恩人陆晚凝头上,更是勃然大怒。
  他上前一把揪住王学真的衣领,“好你个狡诈庸医,枉我父亲这几年对你如此信任。你却只是用麻沸散来充数,根本不曾救治他的病!如今还敢对恩人指手画脚,走!现在就跟我去衙门!”
  他不曾动手打人,但王学真已经吓坏了。
  他握着魏豪的手腕,惊恐地道,“你,你说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豪怒目瞪着他,才道,“方才这位陆姑娘,当着我们的面,从父亲的膝盖里取出一块残留的箭头碎片。你医治了这么几年,从来不曾发现,只是用麻沸散糊弄,却还夸口说你能医治。这难道不是在骗人?!”
  他一边说,一边拖拽着王学真。
  众人都知道魏老是烽火堡一役幸存的老兵,街坊邻里的都不敢阻拦。
  魏豪一手拎着王学真的衣领,对陆晚凝道,“陆姑娘,我先带此人去见官。下次见面,再向你致歉。”
  此时王学真才真真是万念俱灰,他根本想不通。
  陆晚凝堂堂一个侯府嫡女,又是摄政王的王妃,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竟然能发现数年前的伤口没有清理干净,而且能从活人的膝盖里取出异物?
  这简直骇人听闻!
  陆晚凝对魏豪笑道,“不必言谢。此人欺市瞒客,借着义诊的名义,还在我店内贪污了不少银两,既然要见官,不如带上这里的账本和药材去吧。”
  她将刚才王学真交出来的账本递过去。
  而后,又从打碎的药柜里抓出些粗制滥造,明显不合规格的药材,一并打包给魏豪。
  这魏豪也是个急性子,同陆晚凝道了谢,便让一起来的兄弟们抬着魏老,直奔衙门而去。
  他们离开后,店里的伙计们更不敢再招惹陆晚凝。
  纷纷将库房钥匙,账上金银,还有最近的账本都交到了陆晚凝手中。
  其中一个道,“王,王妃……还有一本暗账,是王大夫,啊不,王学真那厮亲自保管的,小的们并不知道放在何处……”
  “不必紧张,冤有头债有主,他做错了事,连累不到你们头上。”
  陆晚凝安慰了他一句,将账目给云瑶收起来,“和春堂暂且闭店。你们给我整理一份店内药材的清单,之后我要亲自检查,有不合格的药材,都要重新采买。明白了么?”
  几个伙计纷纷点头如捣蒜。
  倒是良山皱着眉头,很是热心地低声问,“王妃啊,您还要继续开着这药铺?”
  陆晚凝点头,“是啊,怎么了?”
  良山道,“……属下知道您医术了得,但咱们永宁国,可是很少见到女性大夫的。如今和春堂的坐诊大夫让您打发了,京城里几家药铺都是同气连枝,恐怕是不好找坐堂大夫的。”
  “哦?”
  陆晚凝没当回事,“还是多谢你好意提醒了。不过我想,总会有办法的。”
  “是。”
  良山极有分寸,闭口不再多言。
  陆晚凝料理了店内的事,不理会外头围观的百姓,带着陆鸣晏回王府去。
  一向活泼的陆鸣晏,在回去的路上却难得有些情绪低落。
  陆晚凝玩笑地问,“怎么?收了铺子还不开心?难道是刚才吓着了?”
  结果陆鸣晏苦着张小脸,叹了口气才说,“姐姐,你和王爷闹矛盾,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在外头太嚣张了啊?”
  “啊?”
  陆晚凝愣了神。
  陆鸣晏却继续道,“昨日我听见府上的丫头说,姐姐刚刚嫁进王府,又是对太后不敬,又是回自己娘家逞威风,如今又整日满京城收铺子,种种做派……实在不体面,根本不像个王妃。今日出门我就觉得你有心事,该不会是王爷不高兴了吧?”
  没想到他人不大,心眼子倒挺多的。
  陆晚凝刮了刮他的鼻子,认真道,“咱们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藏着掖着?我瞧着你是和娘亲在府上委屈惯了,眼皮子浅得很,该找先生好好教你读书识理才是。”
  不成想陆晚凝无心的一句话,又让陆鸣晏更加沮丧了几分。
  他低着头道,“我还没有先生呢。”
  “嗯?”
  这回轮到陆晚凝奇怪。
  按着原主的记忆,像陆鸣晏这么大的孩子,早该上学堂开蒙了。
  陆鸣晏又是侯府的嫡子,即便养在乡下,又岂有不读书的道理?
  再说他不是还能认字么?
  陆晚凝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鸣晏说,“乡下庄子里没什么好的书塾,请先生到家里来,又要许多银两。爹爹不肯给,便没去上学……”
  “简直荒谬!”
  陆晚凝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了。
  那么大一座侯府,上下都花着林月英的银钱,一个个养的满肚肥肠,春光满面的。
  可是她的儿子,却连读书的钱都没有?
  陆晚凝气得牙痒痒。
  虽然林月英和陆鸣晏不是她亲娘和亲弟弟,但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呢,更何况,这娘俩对她是真心疼爱的?
  陆晚凝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回去就想办法,定要让你上你最好的学堂。”
  陆鸣晏无语地看着她,“刚才还说你行事这么嚣张,王爷会不会生气,你怎么不知道低调点?从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样……”
  几日相处下来,他的性子也被陆晚凝带着活泼了几分。
  如今,倒是敢吐槽她了。
  可陆鸣晏又怎么会想到,他姐姐的确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呢?
  陆晚凝抚摸着他的头,微笑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熟悉这个微笑代表了什么的陆鸣晏一缩脖子,果然闭上了嘴。
  他太知道了,陆晚凝现在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女魔头!
  ……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终是回到了王府。
  陆晚凝一进门就直奔星云阁而去。
  一来是想去看林月英恢复得如何,二来是怕良山再劝她去看看墨行渊。
  他身上的毒算是清干净了,性命无忧。
  所以陆晚凝只是将要外敷的药日日送去,让下人帮他换药,养一养腿上的伤,准备后面动手术。
  “娘亲,我们回来了!”
  陆晚凝欢喜地推门而入,然后便愣在了原地。
  本该在书房塌上躺着的墨行渊,竟然坐在星云阁里,而且还在和林月英聊天!
  显然林月英对墨行渊的突然到来十分紧张,一脸赔笑,笑得嘴都快抽抽了。
  就怕自己哪句话惹了墨行渊不痛快,日后为难陆晚凝来着!
  此刻两人见着她进门,林月英是松一口气,墨行渊却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见她吃惊得愣住,墨行渊眸子里颇有几分奸计得逞的意味。
  陆晚凝往前迈了两步,不情不愿道,“你……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墨行渊剑眉一挑,“这是摄政王府,本王为何不能来?再说成婚这些天,还没拜会过岳母,于礼不合。”
  陆晚凝扫了一眼满屋都是装着各种首饰的箱子,不难想到是墨行渊的手笔。
  “咳咳,王爷特意过来,想是来找你的,”林月英起了身,捏着帕子往屋外让,“娘去小厨房催一催,看看菜做好了没有。”
  陆晚凝倒是有心拦下她的。
  但看林月英战战兢兢,满头大汗的样子,又不忍心。
  最后只能任由着她出去,只留自己和墨行渊在屋内了。
  有些认命地走进去坐下,陆晚凝道,“王爷的伤还没好全,行走不便,怎么过来的?”
  “……”
  没人答话。
  陆晚凝等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王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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