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鬼袭杀
赶在宵禁前从阡陌客栈回到二郎帮，也许是经过重重苦难，找到了林长平，石一方只觉得今晚神识修炼大有进步。通过观摩残图，石一方参照冬亦的经验，一小片一小片的修炼，练完一片就与练好的上一片练成一大片。这段时间，不知不觉中连成的片几乎占残图的半壁江山。
要知道残图中水面占近大部分的面积，要是冬亦知道石一方修炼的速度，恐怕会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
神识增长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内径修炼的时间可以增加；间接的好处，若是与人动手时，不会出现内息还够用，神识却耗完了的情况。
这黎城事了，该动身前往楚都滇城。这一去不知会发生何事，暗暗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肯定没错。
……
五日后，在前往楚都滇城的官道上，石一方和韩忠骑着马，莫小郎驾着马车，马车内自然是冬亦和丫环翠儿。冬亦的病情经过石一方的治疗，渐见好转，但底子毕竟薄，这一路颠簸下来，顿感吃不消。为了照顾冬亦，不得不减慢行进速度。
原计划本欲乘舟出行，韩忠建言，虽说楚地水系发达，但湍急道险，且水道错综复杂，不利于行舟，故而车马出行。
五人里面，属韩忠在外行走经验最为老道，什么时候打尖什么时候住宿，安排的井井有条。看样子出发之前，韩忠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石公子，前方距此一里左右，有一小集镇，名叫石湾，我们今晚就住那。”骑在马背的韩忠言道。
“忠叔拿主意就是。”石一方颔首道。一路上骑行而来，石一方尝试着在马上观想残图，居然效果出奇的好。故一路行来，很少言语，神识处于修炼状态，残图的水面即将连成一整片了。
一里的路程，转眼刻有“石湾”的牌坊近在眼前。见到人烟，马儿的脚步都欢快的许多。韩忠在前引路，石一方居中，马车在后。在石一方即将骑马穿过牌坊时，神识突感一股杀气逼人，且牢牢的锁住自己。
石一方立马从短暂的惊愕中清醒过来，不动声色，运起内息，右手握住问心，左手暗扣两枚弹珠，待机而动。
伴随着冬亦的一声惊呼，一束黑光直射石一方咽喉。三级经徒，石一方心中暗呼一声。一颗棕色的内息裹着弹珠应声而起，迎面击向黑光，问心同时出鞘劈向黑光后的灰色影子，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弹珠正中黑光，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击声。黑光微微一顿，改变方向，朝石一方的右上肩射来。
那灰色影子有点郁闷，得到的消息是目标为一级经徒，曾打败三级大圆满的遮云掌赵永刚。但他自信只要在突袭的情况下，他有把握击杀同级别的赵永刚。可眼前这个一级经徒，给人的感觉怪异的很。
一是目标好似早就知晓会被袭击，反应速度惊人；其次菜鸡般的棕色内息，居然可以硬碰自己三级的内息，改变刺杀部位；哪怕他自己是个冷面杀手，但面对目标那同归于尽的一刀，也不由的变色。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一刀，令目标由被动转为主动。
石一方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杀手肯定不会以身试险。因为自己的支援就在身旁，而只要对方稍微一个疏忽，那就会留下血的教训。
杀手见失去先机，把手中直刺的剑改为横挡目标劈过来的刀，准备借势后退，脱离现场。刀剑一接触，杀手就知道要糟，目标内息居然想缠住自己的剑。谁能告诉我，一级经徒有这么雄厚的内息，感觉都快赶上自己个三级经徒的内息了。
就这么一个耽误，韩忠的钢刀已从杀手的背后挥至。关键时期，杀手露出其凶狠的一面，不退反进，不管背后挥来的刀，竟然举剑直刺石一方。
石一方古井无波，神识精确的把握到对方剑的轨迹，瞅准对方一个薄弱点，一个拨刀，左手中的弹珠顺势击出，在对方目瞪口呆中，弹珠击中对方面门，杀手身形一顿，露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其手中的利剑无力的坠下。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牌坊附近的人，纷纷围过来，一探究竟。
“忠叔带上杀手，阿弟断后，我们不进这集镇，走。”马车里传出冬亦的声音。集镇里情况未明，不进乃是上策。
大伙依冬亦的话行事，一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很快就消失远处。找了一离官道不远的避风处，石一方四围都巡视了一遍，对韩忠点点头。
石一方道：“今晚就在这休息吧？”率先下马。
马车刚一停稳，翠儿扶着冬亦就下了马车，径直奔向石一方，问道：“阿弟，你没事吧？”
石一方心中一暖，笑答道：“没事，放心。”
从后赶上的莫小郎歉意说道：“石头，刚才……”他还在为刚才没有伸出援手过意不去。
石一方摇了摇手，严肃的对莫小郎道：“莫大哥，你今天做的非常好！以后遇到类似情况，阿姐的安全就交给你。”
来时就商定，莫小郎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冬亦的安全，动手的事情就交给石一方和韩忠，当然动脑的事情就交给冬亦。
“石公子，你们快过来看看！”在检查杀手尸体的韩忠喊道，像是发现了什么。
众人围过去一瞧，只见韩忠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手上一块牌子。莫小郎接过牌子递给冬亦，冬亦脸色也是一变，不确定的道：“山鬼？”
韩忠点点头，石一方接过牌子一看，材质为青铜，一面刻有一个鬼头，一面刻着一把剑和一把刀交叉，交叉的下方有个编号九十七。
冬亦解释道：“山鬼是楚国的最顶级的杀手组织，号称只要你付得起，就没有杀不了的目标。据说有五个等级，铁、铜、银、金、玉。”
顿了顿，接着说道：“据说山鬼接任务时，会先收一半订金，根据目标实力，评估后派出足以完成任务的杀手。完成任务，再收余额，若任务失败，会再派人执行一次。功成就只收余额，若再失败，与顾主重新定价，只要顾主肯支付新的价格，下次就会派出高一级别的杀手执行。”
韩忠接过话头道：“江湖传言大体如此，故有‘山鬼缠身，至死方休’的说法。”
石一方听了，顿时脸色垮下来。杀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自己，幸而近来神识大涨，提前发现了危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还是冬亦冷静下来，对韩忠道：“忠叔，请你四围警戒下。”
韩忠示意明白，离开前递给石一方两颗弹珠，在撤离时顺手就捡起。
支开韩忠，冬亦向石一方问道：“阿弟，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目前只有军方。”石一方思索道，“但这不像军方的手段。”
“会不会是楚都方面？”冬亦问道。
“没有和楚都有接触，可能性不大。”石一方分析道。
冬亦点点头，在思索着。一旁的莫小郎见两人都沉思不语，便言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咱手中的刀枪也不是吃素的。”
石一方听了，眼前一亮，对莫小郎赞了个大拇指道：“还是莫大哥说得在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庸人自扰。”一通话，心中敞亮，一股豪气自内而发，挂在腰间的问心似乎也引起的共鸣，手握问心似乎更如指使臂。
感应最是灵敏的冬亦，抬头盯向石一方，妙目连闪，暗暗叹道，自己这阿弟当真不凡，在重压下，心境居然能更上一层，来日不可限量。
心境上的进步，顿感心念通达，当前困难似乎只手可挡。对在警戒的韩忠示意了下，等人聚齐，石一方问冬亦道：“阿姐，接下来怎么办？”
有事问冬亦。从莫小郎那学的，石一方执行的很彻底。
“我们当前最紧要的是想办法应付山鬼的第二波刺杀。”冬亦道。
“我需要纠正下，是我需要想办法迎接第二波刺杀，而不是我们。”石一方笑嘻嘻的道。
“阿弟，这个笑话并不好笑！”冬亦闻言，沉声道。
“阿姐，你听我说，我们这么多人，目标大，我一个人目标就小很多。其次，我们兵分两路，分散对手的注意力。”石一方见冬亦在思考计划的可行性，忙补充道：“我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韩忠颔首道：“石公子虽然说得在理，但这样做的话，石公子处境会很危险。”
石一方笑了笑，对莫小郎说道：“莫大哥，现在我需要你的支持和信任，你怎么说。”
“我听阿亦的。”莫小郎果然有原则。
“阿弟，你有几成把握？”冬亦闻言白了眼莫小郎道。
“像今天这样的对手，问题应该不大。”石一方想了想道。
“具体细节我们需合计合计，争取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预测一下，免得临时慌了手脚。”冬亦说完，拉着石一方席地而坐，细声商讨起来。
韩忠望着眼前一幕，似曾相识，想当年自己刚出道时，也是热血沸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诸多牵挂，多了些顾虑，不再那么的意气风发。年轻真好啊，居然就这么谋划起这么应对山鬼。不知是自己老了，还是眼前这些年轻人无知无畏，自己尽力帮一帮吧。
“忠叔，过来给参谋参谋！”石一方在喊。
“好，就来！”韩忠心中主意打定，答应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