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油棍大招
“赵老爷缪赞了！也就是小子年轻气盛，只想着闯出一番风景，好回去让那些门缝中看人的人瞧瞧。”赵老爷一句话，似引起的石一方的共鸣，心底不曾对他人说起的话也掏了出来，找到了倾诉像，人都好似精神了不少。
正愁怎么引出话题，这么就来了。赵老爷眼中一亮，一副长者模样语重心长的道：“少年心性！但江湖复杂，还是要注意些。”
“多谢赵老爷提点。”石一方拱手道。
赵老爷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也不言语，转过身面朝船头走去。
待赵老爷走后，赵二上前拍了拍石一方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也是你的福气，我家老爷最是爱提点后辈。有了我家老爷的提携，鲜衣怒马返家那还不是轻而易主的事。”
“真的？”石一方喜出望外。
“我诓你有什好处？我得去伺候我家老爷了。”赵二有些不悦，作势欲走。
石一方一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草绳般，一把抓住赵二的衣袖:“还请赵管事教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看你小哥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教教你。这事虽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全然毫无办法。”赵二犹豫了一会，说道。
“我该如何行事？”石一方略显激动的问道。
“不是你如何做，而是我拼着被老爷责备的风险，择机在老爷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说不定机会就来了。”赵二说道，接着自言自语的道:“与你非亲非故，这样做需担风险，可谁叫我心肠太软！”
“规矩戎懂，定不叫赵管事白忙活。”石一方说着，不着痕迹的塞过去五两银子。许是不小心的缘故，掉了几张银票在船上，又急忙捡起，塞了回去，还煞有介事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赵二眼神特好，那掉出来的几张银票都是五百两一张。赵二心中一喜，暗呼造化，逮到肥羊的。
赵二见石一方塞过来的银两，区区五两，心中直呼小气，但表面义正言辞的道:“小哥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赵二最是古道热肠，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说完把银两退了回来。现在赵二的心思全在银票上，五两自是不放在眼里。
“也罢，不管事情成与否，赵管事的这份情小子记下了。”石一方顺手接回银两道。
“小哥安心等我的好消息就是。我得赶过去侍候老爷了。”说完，赵二兴冲冲的往船头走去。
待赵二走后，船老大意有所指的道:“小哥，出门在外，便宜莫贪，谨慎为上。”
“多谢船老大提醒。”石一方谢过船老大。
船老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话已提醒，听与不听全在石一方。毕竞好言难劝寻死的鬼。
赶到船头的赵二兴奋的小声道:“造化，这次真碰上了头肥羊。”便把方才发生的一幕道了出来。
赵老爷听了，一双眼睛也乐成了一条线，搓着双手道:“不枉我花血本买下这身行头，需得好好谋划一番，但也不可操之过急，让即将上钓的鱼惊跑了，让那小子先急起来！”
一整日风平浪静，傍晚时分，赵二出来一趟，隐晦的朝石一方摇了摇，只是告之他，晚上可入船船休息。说完不待石一方说话，就快速的返回船舱。
石一方瞧这俩油棍有趣，居然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把自己胃口吊足了，到后面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一晚，石一方睡靠近船舱出地方，那俩人睡里间，也许是人逢喜事，两重凑的鼾声如雷，令如令耳力灵敏的石一方有苦难言，只得出了船舱，跟船老大说明情况，讨要了柴火，应了那句江风渔火对愁眠。
赵二大清早起来，在船舱未见石一方人影，心中一慌，以为露出马脚惊跑了石一方，赶到船舱外，见石一方在老地方席地而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忙上前叫醒石一方问原故。
石一方笑着道:“船舱外清静些。”
赵二闻言一愣，醒悟过来，有些尴尬的道:“陋习了，倒是为难小哥了！”
这时船老大走了过来道:“两位都在，正好，今天行程已过半，晌午的时候，船要在一个码头采购些补已，需一个半时辰，特来告之一声。如果想上岸走走，切记不要误了时辰。”说罢又匆匆走开。
“赵管事，我那事？”石一方询问道。
“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不过小哥，我办事你放心，今天定有知晓。”赵二拍着胸脯道。
“要不这样，晌午借靠岸之机，不如我作东请赵老爷上岸吃个便饭。这两日在这船上，吃得有些清淡了。”虽说船上提供吃食，但确实清淡些了。近段时间，一直在船上，石一方有些想念美食了。
“这……”赵二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定下了，借机也好向赵老爷请教请教。”石一方故作大方的道。
赵二见此情况，只得道:“我需得先行请示请示老爷。”
赵二请示的结果，自然是晌午的时候三人携手登岸。
因有码头的存在，人来人往，自是聚齐了不少人，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镇。
找了家装饰得颇有当地特色的酒楼，要了间雅室。石一方在楚都也多有出入酒楼，自是轻车熟路。
赵氏俩人一见，暗暗点头，一看便知石一方是经常出入酒肆之地，更坐实了石一方身家厚实。
要了间雅室，询问了赵老爷有无口忌之类，然后石一方便毫不客气的点菜，专挑贵的点，当然鱼除外，喜得在一旁侍候的小二都殷勤了几分，暗呼遇上豪客了。
当点完菜，问赵老爷喜欢喝点什么酒水时，赵老爷故做矜持的道:“出门在外，不宜多饮……”
话没说完，石一方接口赞道:“还是赵老爷提醒的是，那就这样，小二，来壶上等的绿茶。快点上菜，我们赶时间。”
“好咧，稍后就上。”小二手脚麻利的去上菜。
赵老爷与赵二面面相觑，心道我只说不多饮，又说不饮，有好菜不喝点酒，这叫什么事。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默认了。
反正能搓一顿好的，有这个冤大头作东，也不错。赵老爷如是安慰自己。
此间，石一方一个劲的向赵二使眼色，就差明说快向你家老爷说说我的事。
要装作富贵之家出来之人，规矩自是极多，一直站立在赵老爷谢旁的赵二见状无奈，怎么先前的计划有些乱了节奏的感觉，只得说道:“老爷，您见识广，石小哥也诚心向您请教，你看……”
赵老爷正了正坐姿，点头道:“也罢，相逢即有缘，老爷我就讲几句。”
石一方面露喜色道:“请赵老爷不吝赐教。”
“石小哥，可知我此行前往鹾城所为何事？”赵老爷端起架子，问道。
“不知。”石一方摇头道。
“鹾城，顾名思意，乃大吴盐业的集散之地。每隔三年，鹾城就会重新确认每条盐业渠道的经营之权……”
从赵老爷的谈话中，石一方鹾城有任免盐业经营之权。要知道，自古盐业为暴利垄断行业，一直为官家所掌控，但私盐屡禁不止。不知鹾城城主如何说动大吴王室，把这经营任免之权拿到手中。
这鹾城城主也不吃独食，反而想出个众人都接受的法子，把经营之权分地区分成若干，每隔三年重新授权。所谓授权，就是每个地区的销售权标明底价，再把有实力大盐商聚在一起，公开竞拍，价高者得。大盐商竞得某区域授权，自会分成若干具体地方的授权，贩卖给下级的小盐商。当然其内诸多细节条款，赵老爷也是道听途说，自是一一带过。
按赵老爷的意思，想从大盐商手中购得某小地方的经营权，故此这才赶往鹾城碰碰运气。
石一方装作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在一旁的赵二看着石一方愣头青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我家老爷的意思是，石小哥若有兴趣，可以跟在我家老爷后面入点份子钱，只要授权到手，稳赚不赔的买卖，毫不夸张的说，日进斗金就不是梦话！”
赵二描述的美妙前景，极富煽动性，石一方知道这两油棍放大招了。